“不說就打，往死裡給我打。”
張小龍徹底的憤怒了，可是三個殺手嘴很嚴實，打死也不肯說。
張小龍看了一會，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走到三個被吊著，已經不成人摸樣的殺手面前，冷冷的說道：“你們的命也太不值錢了，僱你們殺我的人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的價錢，只要你們說，我保證放你們一條生路。”
倉庫內沉靜下來，其中一個殺手睜開眼睛，看著張小龍，眸子並沒有仇恨，而是閃過了一絲無奈。
張小龍說道：“說實話吧。我會放了你們，還給你們雙倍的佣金，我這個人從來說話算數，很多人以前要殺我的人，現在都成了我的手下，如果你們是道上混的，應該都有聽聞過，不用我一一列舉。”
三子、徐衛國、關東武這些人都來刺殺過張小龍，現在都成了張小龍的手下，張小龍這種寬大為懷的心胸，在道上可是很有名的。
張小龍做出這樣的保證，就等於饒了三個人的命。
可是看著張小龍的殺手，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說道：“對不起，我們還有家人。”
“……”
張小龍怔了一下，從這個殺手眼裡，張小龍看到了乞求的目光，他們不想活，只想死。
“家人嗎？”張小龍默唸了一聲，他現在明白這些殺手的嘴，為什麼這麼嚴實了。
張小龍沉默了一會，轉身走出去，說道：“把張全叫來，把他們交給張全處理，一定要查出他們是從那裡來的，叫什麼名字，以前是幹什麼的。他們既然不說，我們就自己查。”
“求你，殺了我們吧。”剛才回話的殺手大聲哀求著。
張小龍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我也有家人。”
很快張全帶著人過來，齊方航簡單的交接了一下，把三個殺手都交給了警方，讓警方從指紋、DNA、三人到A市的行蹤來追查他們的身份。
就算三人先後在獄中自縊，也沒能阻止調查的繼續。
張小龍離開倉庫，直接坐車回到王雪那裡，陪著王雪母女過了一夜。
翌日，張全就查出了一點線索，三個殺手都用的是假身份證，跟山西運城市的旅遊團到A市海岸七日遊。
張全查了旅遊團的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三個人到A市後就離開的旅遊團，只是約好第七天匯合。
“山西？”張小龍心中琢磨了一下，很快就鎖定了一個人：山西煤業大王馮寶昆。
張小龍沒有去市政府，而是坐車直接去了花街。
現在的花街，即使在白天也是一片繁榮，現在連出來坐……臺的小姐，都改為四班三運轉，二十四小時營業。
大量外來遊客的到來，擴大了花街的客源，經常能看到拿著照相機一臉道貌岸然的韓國、臺灣、日本遊客在花街遊蕩，並用色迷迷的眼神看著街道兩旁店鋪門口的小妹們。張小龍的車到佳水世界門口時，還有一個扛著三角旗的導遊，與日語對六個戴著白色帽子的遊客侃侃而談，看那些遊客一臉猥瑣的笑容，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
張小龍感嘆道：“真是越來越國際化了。”
車停在佳水世界門口，王小飛迎了出來，低聲說道：“房東，聽說又有刺客，還是山西那邊過來的，是不是馮寶昆的人？”
“進去再說。”張小龍邊說邊快步往裡走。
才進電梯間，就看陳鐵跑步回來，張小龍一把擋住電梯門，等了陳鐵一會。
陳鐵進電梯後，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房東，你要是找人去山西砍馮寶昆，一定要讓我去。”
張小龍嘿嘿笑道：“不至於吧。我們又沒有證據證明，一定是馮寶昆派來的人。”
現在佳水世界的頂層已經完全封閉起來了，作為總部所在地，不許任何人進入，頂層入口處隨時都有人把守者。頂層的會議大廳從新裝修過，完全採用中國式裝修，色系溫和淡雅，給人一種磅礴大氣的感覺。
張小龍走進會議室，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把空調的冷風開到最大。
王小飛拿了XO和酒杯過來，問道：“房東，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小龍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說反問道：“猴子，你覺得派人去山西，有可行性嗎？”
王小飛說道：“派人過去沒問題，要對馮寶昆下手就難了，那些煤老板都有錢，身邊的保鏢成群，個個都有槍，想接近很難。”
張小龍扭了下眉頭，也覺得這事不靠譜，派人去刺殺馮寶昆和送死沒啥區別。
王小飛提議道：“派人過去，也不一定要幹掉馮寶昆，不如派人去調查一下馮寶昆，這樣的人都不乾淨。”
陳鐵說道：“沒用的，像馮寶昆這樣的人，上下都疏通好了，即使有犯罪證據也動不了他們，有很多人會站出來替他頂罪的。”
王小飛糾正道：“有證據，要看怎麼用，我們也不一定要透過官方。”
“什麼意思？網路傳播嗎？”
“當然不是，網路傳播也是會被封殺的，上面有人保馮寶昆，在中國缺煤是不行的，如果馮寶昆的煤業集團出事，會嚴重影響山西的煤炭產量。”王小龍搖頭晃腦，捏著手指擺出一副算命的樣子，過了會說道：“必須找一個人替代他，我們才能有機會坑到馮寶昆。”
張小龍和陳鐵對視一眼，陳鐵說道：“山西的煤商，恐怕沒有人能夠替代馮寶昆。”
“等等。”張小龍想了下說道：“我們可以找一群人來代替馮寶昆，就像徐鈞保死後，被分裂的徐家一樣，雖然馮寶昆還沒有死，然後在選一個人出來接替馮寶昆。”
張小龍舉起手中的酒杯，三人相視一笑，都是老兄弟了，張小龍一句話，王小飛和陳鐵就都明白了。
王小飛說道：“我馬上派人去山西偵察情況，最好在入冬前搬倒馮寶昆，如果各地的煤炭採購開始，就不能隨便動馮寶昆了。”
陳鐵請命道：“我去。”
張小龍搖頭說道：“你不行，所有人都知道你們龍堂的幹部，你去目標太明顯了，從下面選一個人過去。”張小龍猛然想到兩個人，他指著王小飛：“你的兩個姘頭，飛燕、合德好像是山西人，讓他們去怎麼樣？”
王小龍一怔，拍了下大腿，笑道：“好主意。”
…………
這時，在上海，馮寶昆收到了死士們失敗的訊息，他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大罵：“一群飯桶，我白養活他們了。”
還真如張小龍等人猜測的，派殺手過來的正是馮寶昆。
在馮寶昆的房間內，歷浪正在看一本真人寫真集，物色著下一個包養的目標，他抬頭說道：“老馮，你別轉悠了，看得我都眼暈了。”
馮寶昆嘆了口氣說道：“張房東的命還真硬，我派出去的人，都折在A市了。”
歷浪說道：“張房東在A市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都歸他一個人管，你派人去刺殺他，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馮寶昆走到酒車邊，倒了一杯酒，氣惱的一口喝下去。
這幾天，王導在臺灣動作越來越大，並要求他們調撥資金跟進。
歷浪那邊還好一點，流動資金很充沛，雖然近年來船運利潤微薄，但歷浪的家底厚，船也多，薄利多銷也是掙錢的，他還趁別的運輸公司經驗苦難的時候，低價收購了許多大噸位貨船，再次擴大了公司的規模。
可是，馮寶昆就有些吃力了，雖然才七八月份天氣還沒有變冷，可各地的冬煤儲藏工作已經提前開始了，他要投入資金加快生產速度，組織運輸，在往金融領域投錢，有一定的苦難。
老話說得好：“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歷浪看出馮寶昆的難色，有點擔心的問：“老馮，你這是怎麼了？”
馮寶昆又倒了杯酒，端著酒杯坐到歷浪的對面，嘆了口氣，說道：“這幾年，地方上關了很多小煤窯，可煤炭需求卻一年比一年多，上面逼著我收購整合了很多煤礦，投了不少錢進去，現在讓我出錢，有點困難。”
歷浪好心的問道：“差多少。”
“一兩億的話，我就不發愁了，王總讓我投三十億進去，我只能挪動二十億，還有十億的缺口。”
“不會吧。老馮，你會沒錢。”
“如果硬要往外拿，五六十億也沒問題，可是我得保證生產啊！要是煤炭供應不足，上面的人還會保著我嗎？恐怕早就把我和諧了。”
馮寶昆嘆了口氣說道：“有些事情，我們是控制不了的，如果能把張房東幹掉，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所以你派了殺手過去？”
“我不想辦法，去那弄十億？你能借我十億嗎？”
這下歷浪也跟著沉默了，如果差個一兩億他能幫上忙，可是十億元，歷浪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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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寶昆橫了歷浪一眼，就知道這傢伙幫不上忙，只能感嘆：“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歷浪終於苦笑起來：“你要多少錢算多啊！”
馮寶坤說道：“等你日後被官府盯著，逼著你給官府打工的時候，就能體會我有多慘了。簡單點說，我不是在給自己掙錢，以前我經營規模小的時候，我的生意就是我的，願意關門就關門，願意開張就開張。現在我要是把所有礦山都關了，你想象一下後果。”
歷浪冒出一身冷汗，罵道：“操！是挺可怕的。”
沉吟了一下，馮寶昆接著說：“我們的一切，其實都在一個國家體制內，燕京上層的一個小小決策，就能決定我們的生死，之所以上面不動我們，是沒有人願意打破現有的秩序。一旦這個秩序被破壞，我們的生意也就到頭了。”
這次換歷浪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轉過頭說道：“照你這麼說，王總這次行動，會有很大的風險，上面會不會……”
馮寶昆聳聳肩，苦笑著說：“不好說啊！我們跟王家之間太過緊密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希望王導這一次不會太過瘋狂，最後弄得不可收拾。”
歷浪敏銳的抓住了問題的中心：“老馮，按照您所說的，只要王總不折騰，這事就能安然度過？”他死死的盯著馮寶昆，想從他那裡得到答案，眸子裡不時閃過一些迥異的光芒。
馮寶昆無奈的看了他半天，才說道：“不容易啊！王導一心想成為品蘭會會長，你能勸說他不要當會長嗎？你不能……我也不能……沒人能勸得了他。他是被張房東刺激了，以前張天生還在，他也就忍了，現在張天生不在了，他被廣山和侯軍壓過一頭，還能夠接受，可張房東突然冒出來後來居上，他是不能容忍一個崛起不到一年的新人與自己平起平坐的。”
歷浪若有所思，馮寶昆總結說：“所以，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吧。張房東繼承了張天生的衣缽人脈，又有其父張鋒等人支援，在燕京還有其母親史家的支援，不是輕易能夠搬倒的。”
歷浪傻然，他終於再次認識到了張小龍的可怕，除了張小龍本人的能力外，張小龍的後臺也足夠NB。
馮寶昆聳聳肩膀，站起來活動一下關節說：“所以我才派殺手去A市，想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問題，現在看來，不可能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