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臉色鐵青的座山熊，和坎豹帶兵殺到，這才算是鎮壓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叛亂。
也幸虧這些年輕文人，都是平民出身，比起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文人，等階差了不少。
一共七十多號人，大部分都是二階，甚至還有十幾個一階，最強的三階只有魏東平一人。
這貨還是一個滑頭，感覺事情不對勁，躲在人群後面，一直沒敢冒頭。
要不然，想要拿下這麼多的年輕術士，還不造成傷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坎豹經歷一場變故，等階提升到準五階，憑著強悍的實力，還沒什麼，基本上是一巴掌打暈一個。
準四階的座山熊就比較倒黴，挨了好幾個符咒，被砸的全身黑漆漆的。
“你們真的是琅琊侯李文昊的人？”
“哎，琅琊侯墮落了，不光收叛兵，還收山賊！”
“咱們見了侯爺，一定要好好規勸，近文人，遠粗漢！”
十幾分鍾之後，座山熊帶著隊伍先行出發，一群打了敗仗，坐在牛車上的年輕文人，終於認清了現實，貌似他們弄錯了。
可惜，他們怎麼可能會認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頂著豬頭，高聲闊論起來，就像是打了勝仗似的。
座山熊本來就一肚子火，看到這個，氣的不行，趁著坎豹沒在，指揮手下把這些驕傲的小公雞，再次暴打一頓，這才一個個老實起來。
不過一個個眼中的小火苗，騙不了人，這幫小子絕對沒一個服氣！
“諸位小爺，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們還是忍忍吧，來吃點東西！”錦衣衛百戶楊川頂著一對熊貓眼，帶著手下送來食物。
沒辦法，這些小爺別看著現在狼狽，將來一個個不是太守，就是縣令，他一個小百戶，真心惹不起。
“哼，羞於此等粗人為伍！”
“有辱斯文，見了侯爺，我一定要彈劾他！”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要以為送我們食物，就不會彈劾你！”
小文人們，一邊接過食物，一邊氣哼哼的小聲嘀咕，沒有一個領情的。
“我去你大爺的！”楊川覺著自己已經夠能忍了，也差點把手裡的菜盤子，丟這些貨一臉。
太欺負人了，有沒有？
還要去找侯爺告狀，就衝著侯爺的脾氣，還不如讓座山熊揍一頓呢！
“將軍，獅元帥來了！”
小南山關東城門上，前鋒營副統領顧四虎，看著夜幕下，蜿蜒而來的火龍，和火光中迎風飄展的獅頭帥旗，咽了一口吐沫。
慶陽郡總兵官，五階強者矮獅，作為慶陽軍的元帥，在慶陽軍將士的心中，甚至比慶陽侯李龍吉還要有威信。
往日的統帥，如今成了敵對，心裡還是有點惴惴不安。
“挺起腰，不是我負李家，是李家負我，感到愧疚的應該是他們！”
坎豹大聲怒喝，眼中兇光乍現，自從張氏的一把火點起，他的心中就只有恨。
不管是誰，只要站在他的對立面，就都是敵人！
“將軍教訓的是！”
顧四虎抱拳稱是，直起腰桿，連同周邊的親兵，臉上再無一絲懼色。
“轟隆，轟隆，”
馬蹄聲滾滾，矮獅帶著援兵趕到，望著城牆上直立的坎豹，神情很是複雜。
小南山關失守的訊息，他已經知道，但是他不相信，坎豹會勾結三頭雕。
原本想要問個清楚，可惜看到坎豹決然的神情，他知道，已經沒有必要問了。
不管答案如何，坎豹都不會迴歸李家。
“老四！”矮獅抬手，制止手下的跟隨，單人匹馬來到城下：“大哥，明白你的痛，張氏確實太過，我回去，一定讓侯爺給你個交代...”
“不，你不明白...！”
坎豹站在城頭，猛的打斷矮獅，兩眼通紅，大聲嘶吼：“你的家人好好在家裡呆著，你怎麼能明白？
我從小就是孤兒，娶了文秀之後，才覺著活的像個人了，這幾年是我最快活的幾年，可還是被張氏這個毒婦，一把火奪走！
你說你明白，你拿什麼明白？”
坎豹這個時候，嗓音已經沙啞，眼睛在火光下泛著淚光：“你說會讓侯爺給我一個交代，怎麼交代，他能殺了張氏給文秀報仇？
不，他不能，不光是我知道他不能，你也知道，甚至整個慶陽郡的百姓都知道！
他慶陽侯李龍吉，是個無膽鼠輩，怕川中侯張泗臣，怕的要死！”
“你...你放肆...！”
矮獅氣的臉色鐵青，有心想要責罵，終究無力的放下手臂，氣哼哼的調轉馬頭返回隊伍。
話說到這份上，多說無益，既然城池已經丟了，他來的匆忙，沒有帶攻城器械，也不可能攻城。
再說這個時候，主要的目的是打敗三頭雕，奪回輝縣，浪費兵力和坎豹在這死磕，沒有任何好處。
“全軍掉頭，隨我返回大營！”矮獅返回隊伍，大聲下令。
“元帥，我懷疑座山熊已經投靠了琅琊侯，而且三頭雕很可能出了意外，不在城中，否則，座山熊不會如此大膽，咱們可以趁此機會，強攻輝縣。”張居臣在邊上建議道。
他隨著吏部等人回到慶陽，最終還是在慶陽侯府任職，受恩師崔白侯差遣，到矮獅賬下聽令。
“哼，無稽之談，三頭雕是五階高手，身邊又有五階玄獸三頭雕相伴，來去如風，能出什麼意外！”
矮獅煩躁的回了一句，對崔白侯派來的人，他怎麼可能有好臉色。
“元帥教訓的是！”張居臣苦笑著道歉，回首望向夜幕中的城牆，眼中流漏出一絲羨慕。
他不在，魏東平就是這一批人裡最優秀的一個，去了琅琊，弄不好就是一個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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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呢，還不知道何時能有出頭之日。
“但願，不要有戰場相見的一天！”張居臣收拾心情，策馬跟上隊伍，一聲輕語消散在夜風之中。
“全軍聽令，帶上能帶走的一切物質，即刻出發！”
半個時辰之後，哨兵來報，確認矮獅返回大營，坎豹率領前鋒軍連夜開拔，跟著座山熊留下的嚮導，進了橫斷山脈。
揮一揮手，帶走了小南山關內所有的物資，只留下一顆人頭，懸掛在西城門之上。
千戶張鶴終究沒能保住腦袋，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自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