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那羅嘆氣說道,“貧僧盡力而為。”
老和尚哈哈笑道,“本座就等著你的好消息,我們以三月為限,三月之後你如果做不到,就別怪本座趕人了。”
緊那羅點點頭,轉身離去,他先是找到了小偷阿溜,夜晚,阿溜正笑呵呵甩著一個錢袋,走在街道上。
“阿彌陀佛。”緊那羅出現在阿溜面前。
阿溜腳下一頓,打量著緊那羅怒道,“臭和尚,是你!”
“正是貧僧。”緊那羅溫和得笑道。
“滾開,大爺沒時間和你玩。”阿溜路過緊那羅身邊,就朝對面走去。
“施主,貧僧是來幫你的。”緊那羅道。
阿溜腳下一頓,扭頭看向緊那羅道,“死禿驢,幫我?你夠資格嗎?”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阿溜身體一沉腦海迷糊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中,阿溜彷彿做了一個夢,夢中他進入了十八層地獄,日日夜夜受到懲罰,驚醒過來後,阿溜用手摸著胸口,深深的痛苦絕望還在心中翻滾,嚎啕大哭起來,“大師救我啊。”
緊那羅飄到阿溜面前,摸著阿溜頭頂淡淡說道,“佛祖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幡然悔悟為時未晚,你若是不知悔改,夢中所見就是你死後的下場了。”
阿溜立刻跪拜在地,悲傷說道,“求大師教我。”
緊那羅微微一笑,兩人迴歸現實之中,還在那個街道上,阿溜手中拿著的錢袋還在晃動,地獄之行猶如南柯一夢。
阿溜回過神來,看到緊那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懇說道,“大師慈悲,我知道錯了,求大師救我。”
隨後緊那羅告訴了阿溜解決的辦法,阿溜在城中搭臺子,斷手宣誓再不偷盜。
阿刀上臺挑釁,扇了緊那羅幾巴掌,被緊那羅自殘的狠厲嚇走,隨後幾天,緊那羅以暴制暴徹底將阿刀打醒,悔過發誓再也不仗力欺人。
而緊那羅也朝著自己最後的目標走去,一間房間裡面,阿羞穿著紅色的衣裙,外面披著一件紗衣,坐在梳妝桌前,抹胸上露出一片雪白。
一個小姑娘站在阿羞身後為她緩緩梳著頭髮,砰砰一陣敲門聲傳來,阿羞開口慵懶說道,“進來~”
咯吱一聲,房門被開啟,一身月白色僧袍的緊那羅,雙手合十低頭垂目走了進來。
阿羞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
侍女鄙視的看了緊那羅一眼,快步走了出去,隨手將房門關住,阿羞站起身來,走到緊那羅身邊,手搭在緊那羅肩膀上,嘴唇靠近緊那羅耳朵細聲說道,“你是來找我的?”
緊那羅雙手合十,迅速的後退一步,低著頭道,“是。”
阿羞直接一聲輕笑,腰肢扭動走到床邊斜身坐下,對緊那羅勾了勾手指,嬌魅地說道,“那就來吧!”
緊那羅搖頭說道,“貧僧今日不為此事而來。”
阿羞看了緊那羅一會,坐正身體將滑落的紗衣批好,說道,“來到我的房間,不是為了我的身體,還能是為了什麼?道貌岸然的男人,我見得多了。”
緊那羅說道,“貧僧只想和女施主說說話而已。”
阿羞懶洋洋說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虛偽,我如果說陪你說話,也要你一根手指呢?”
緊那羅微笑說道,“貧僧願意。”
阿羞看著緊那羅那帶著笑意真誠的眼睛心中突然一顫,站起來說道,“那你就隨我來吧。”
身影翩翩朝著屋裡走去,緊那羅雙手合十跟在阿羞身後,裡屋一轉,就看到一個梯子,阿羞踩著梯子爬了上去,推開一個木板露出一個洞口,阿羞和緊那羅從洞口鑽了出去,外面是一個平臺,位於房頂之上顯然是專門修建出來的。
阿羞問道,“你想說什麼?”
緊那羅看向阿羞笑著道,“你看這天,這雲,這風,世界如此美麗,姑娘何必沉迷黑暗之中,自棄自賤。”
阿羞笑容收起,看著前方說道,“你是大德高僧,生活在無限光明之中,所到之處無不眾生稱頌。如何能瞭解我的無力,從小生活在黑暗中的我,又哪裡有選擇的權利?”
緊那羅手指指著天空,笑著說道,“黑夜其實並不可怕,有星星有月亮,如果這些都不在,不是還可以自己點盞燈嗎?”
阿羞抱著腿坐在椅子上,看著遠處,夜空下群星璀璨,閃著點點光芒,緊那羅自顧自說道,“你從小就長的這般美麗,集天地靈秀於一身,你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生活。”
阿羞開口說道,“選擇?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從小國師就告訴我,我的身體是聖體,只有陛下才能享用。但是我不甘,憑什麼我要聽他們擺佈?憑什麼我要嫁給我不認識的人?”
緊那羅說道,“於是你就在自己十五歲那年,隨便找了一個人破了身?並託身紅塵之中?”
阿羞咬牙,臉色微白說道,“只有這樣我才能在群狼窺視之中,保持自主,直到找到那個我真正愛著的人。”
緊那羅不解說道,“那你為什麼又要斷他們的手指呢?”
“那是對那些臭男人的懲罰。”阿羞道。
緊那羅嘆息一聲,說道,“貧僧給你講個故事吧!”
兩人在房頂一個說一個聽,慢慢的阿羞頭靠在緊那羅肩膀上,正在說佛經的緊那羅身體一顫,頓了一下繼續如無其事的說了起來。
如此過了好久,進入深夜,緊那羅停止了說佛經,說道,“姑娘,時間不早了,貧僧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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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羞嗯了一聲站起來,緊那羅伸出手掌遞到阿羞面前。
阿羞疑惑問道,“做什麼?”
緊那羅連帶笑意說道,“一根手指。”
阿羞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道,“你這個人好奇怪,這次就算了。”
轉身朝下面走去,緊那羅看著阿羞的背影眼裡露出笑意,緊那羅走到城外一個院子之中,房間裡主位供奉著佛祖之像。
緊那羅跪在佛祖之像面前,深深一拜,虔誠頌了一聲,“我佛慈悲。”
隨後誦經聲從院子內響起。清晨郊外小院之中,緊那羅推開房門走了出來,院子內一族大樹正開著花朵,在清晨顯得很是美麗。
緊那羅一身僧衣走進阿羞的樓閣,頓時就有一個小姑娘迎了上來,說道,“阿羞姐姐還沒起床。”
緊那羅微微低頭為禮,說道,“貧僧可以等一下。”
過了一會小姑娘站在憑欄處叫道,“阿羞姐叫你上來。”
緊那羅雙手合十走上樓閣,推開房門,立即又退了出來,臉上發紅,屋內阿羞正坐在梳妝檯前,描眉化妝,笑著道,“小和尚,進來啊。”
緊那羅站在門外,目不斜視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在這裡等著就是了。”
“不是說紅顏如枯骨嗎?”阿羞在屋裡笑著揶揄說道。
“阿彌陀佛。”緊那羅誦了一聲佛號。
阿羞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看向緊那羅說道,“小和尚,你又來做什麼?”
緊那羅笑著說道,“貧僧想帶你去體會外界的美好,這世上並不是只有黑暗。”
阿羞驚訝說道,“你想帶我出去?”
緊那羅點了點頭,阿羞扭頭看向外面,眼裡閃過一絲畏懼和嚮往之色,然後一咬牙說道,“好。”
阿羞帶著面紗和緊那羅走出閣樓,一路上四處張望,對街道上什麼都好奇,矜持了一段時間就徹底放開了,像個孩子一個拉著緊那羅興奮的蹦跳。
二人回到樓閣之中,阿羞整理了一下頭髮說道,“小和尚,謝謝你。”
緊那羅說道,“這是貧僧應該做的,貧僧也該回去了。”
阿羞臉上笑容消失,呢喃說道,“你真的很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