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交談間,一個男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掌櫃的.......掌櫃的快,快給我順產藥,我娘子要生了。”
寶芝堂的錢掌櫃連忙問道,“那接生婆請去了沒有?”
男子點點頭,“就是她讓我來的,她說滿錢塘縣就數你們寶芝堂順產藥最好,還有多少,我全要。”
錢掌櫃看了一眼小七哥,小七哥卻是搖了搖頭,“真沒有了。“
錢掌櫃道,“真不好意思,昨天都賣光了,還沒來得及配呢。“
男子頓時如遭雷擊,急得六神無主,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像個傻子一樣,“沒有順產藥,這可怎麼好?”
沒一會兒,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見到男子,焦急道,“兒子,你怎麼還在這兒啊?你娘子胎位不正,怕是難產啊。“
男子一聽瞪大了眼睛,古代難產那絕對是要人命的事情,“那接生婆呢?”
老婦人嘆了口氣,頗為憤怒道,“那接生婆子害怕,趁著亂跑了你快點回去看看吧,這可怎麼辦啊。”
男子急聲道,“那就再請一個嘛,難道全錢塘縣的人都不敢接生不成?“
老婦人搖了搖頭,“你娘子是百年不遇的橫胎,沒有人敢來接生的,弄不好就是兩條人命啊,快點。”
男子只覺得天旋地轉,稍稍扶住了一旁的桌子,“天啊,這要我的命啊。“
一旁的小青有些不解,好奇的看向白素貞問道,“姐姐,你說為什麼他娘子生不出孩子來,反倒要了他的命呢?”
白素貞也是有些不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到底是母子兩條命,救人要緊。”
男子被老婦人拉著回去了,白素貞與小青也是跟在了後面,剛到家,男子就大喊起來,“娘子,娘子。”
床上躺著一個虛弱的病人,看著男子笑了笑道,“順產藥呢?那接生婆呢?”
男子頓時淚流滿面,“他們都沒了。“
產婦卻是並不難過,她的情況自己清楚,早有了心理準備,柔聲的笑了笑,“相公,那我就只有你了。”
男子一聽,眼淚流的更加洶湧了,“娘子。”
白素貞奇怪的看向二人,實在難以理解這是什麼情況,但是人命關天,她也不好再耽擱,走到了男子面前,“這位大哥,嫂子情況很緊急,不如趕緊準備一下,讓我和妹妹試一試吧。“
男子呆了一下,旋即立刻就有了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連忙點點頭,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白素貞對著產婦說道,“大嫂,在我們開始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對別人提起。”
產婦茫然的看向白素貞,只見對方隨手一揮,一道白光就湧入了她的腦子裡,隨即,產婦直接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半個時辰後,一聲嘹亮的啼哭,從屋裡傳了出來。
產婦悠悠醒轉,看著自己的孩子,露出了母性的笑容,“太好了。“
老婦人拉著男子跪了下來,“快,快來謝謝女菩薩,謝謝女菩薩。”
白素貞連忙把人扶了起來,“我何德何能,怎麼受得起這樣一跪呢?”
小青笑嘻嘻的說道,“沒想到,姐姐說的還真沒錯,去了一趟寶芝堂,還真見了不少眼淚呢。”
白素貞搖了搖頭,“青兒,青兒,讓他們一家人團聚,我們先走吧。“
小青點點頭,剛想要離開,一滴眼淚竟然緩緩地飛到了二人的面前,白素貞的葫蘆裡,久久無法散去。
白素貞驚喜的說不出話來,小青也是大為欣喜道,“姐姐,我們終於有了第一滴眼淚了,以後還會有更多。
等到把葫蘆裝滿了,姐姐就能上天做神仙了,太好了,姐姐說的真沒錯,這寶芝堂啊,果然是收集眼淚的好地方。“
白素貞也是笑了笑,“這就是我說的為什麼藥鋪裡眼淚最多的原因了,人和妖不一樣,喜怒哀樂都難免流淚,而生老病死,哪樣離得開藥鋪呢?”
小青得意道,“我知道了因為這滴眼淚是產婦生子所流的,所以便應了姐姐的那個生字,太好了,以後我就天天在這兒守著,有一滴眼淚,我就收一滴眼淚。”
“好啦,走吧。“白素貞拉了拉小青,準備打道回府。
小青卻是沒有動彈,而是神色頗為無奈的看向遠方的男子,“書呆子,每次碰到你都要觸黴頭,這次是眼淚,下次不知道是什麼呢?”
白素貞想要上前,但是突然看到了許仙身旁的連翹,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也沒打算打招呼,打算拉著小青就直接離去。
許仙卻是同樣發現了白素貞的身影,剛想要打招呼,一個小孩突然跑了出來,一把搶了白素貞的葫蘆,直接跑了。
若是平日裡,他自然不可能成功,但是在人間,白素貞也不好動用法術,許仙見了,二話不說就追著賊去了。
小孩的身手頗為敏捷,許仙愣是追了許久,也沒有追到,最終連翹看不下去了,直接跑到了小孩的身後,一把把他抓了起來,“小毛賊,把東西給我。”
小孩嚇了一跳,手中的葫蘆竟是直接被扔到了井裡,許仙見狀,瞬間就跳到了井裡,把葫蘆撈了出來。
見到許仙渾身溼漉漉的,白素貞心中有些感動,但是小青開啟了葫蘆,往外一倒,卻是驚呼出聲,“遭了,眼淚沒有了!“
白素貞頓時臉色煞白,看著以一葫蘆的水,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小青萬分憤怒的看向許仙,“每次扔到總沒好事。“
“罷了罷了,回府再說吧,許公子,你自己多多保重吧。”成仙之路被堵住,白素貞此時心中萬分的悲傷,也沒心思說什麼了,直接轉身離去。
回府之後,管家笑道,“白姑娘,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哪,丟一滴眼淚這沒什麼,就怕自己亂了陣腳啊對了,小青那丫頭為這事還氣了一晚上呢,你看你,怎麼好像無動於衷啊?”
白素貞嘆息道,“老神仙,看來我的心事都瞞不過你,其實我今天去寶芝堂,根本不是為了找什麼眼淚,只是想去見見許仙。
本來好好的,想來人間收集眼淚,可偏又在斷橋上見到他,他忘了我,小青說我該恨他,可我卻不恨他。
其實我反而有些擔心他他只是一個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卻專愛管那些自己管不了的閒事,你說我能不擔心他嗎?
我給他扯了幾尺布,又買了些糕點,老神仙,你說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總是想著他,又那麼擔心他,難道不該裝成陌生人的樣子,就像從來沒有見過他,也沒有救過他一樣嗎?”
管家想了想,他雖然很喜歡許仙,但是這件事涉及到飛昇成仙之事,白素貞必須要太上忘情才是最有利的,所以故意說道,“因為你們是朋友嘛。“
白素貞歪著頭,皺了皺眉頭,“朋友?”
管家點點頭道,“你,小青,八兩,許仙,你們四個是朋友,你們所做的是對朋友應該做的事情,這沒什麼稀奇的。”
白素貞不解道,“真的就這麼簡單?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對小青撒謊了,害的我心裡愧疚半天呢。
這眼淚來了又去,看來是對我用心不誠的懲罰。謝謝你呀,老神仙,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我去跟小青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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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見到白素貞走後,嘆了口氣,“許公子,對不住了,你們真的不合適,我老頭子這一輩子也沒說過謊話啊,真說了謊話,還真是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