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錢都瞳孔一縮,這一刻他只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的豎起長刀,全身力量透過那長刀,爆射而出。
刀光霍霍,如同無數條真龍盤踞,切割一切,斬滅一切!
叮!
被錢都擋住,許褚卻任何意外,渾身氣勢陡然間暴漲,在他背後,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顯化。
那身影偉岸到不可思議,依稀的輪廓可見,與下首許褚似有幾分相像,儘管模糊不清,介於似虛似實之間,但僅僅只是顯露冰山一角,便已經震得整片虛空搖曳不止。
“這是……”
錢都瞳孔急劇收縮,仿若看到了什麼極度不可思議的東西!
但不給他絲毫說話的空隙,實力暴增的許褚,一槍刺出,以超越了肉眼可見的速度,頃刻間就來到了錢都的脖頸之前。
銳光沖霄,極致的鋒利之意,把其周遭一切,都寸寸分離。
“鐺……”
刺目的摩擦聲響起,刀與槍碰撞不停,兩股光在虛空迸濺。
雖然看似平分秋色,但錢都卻一臉慘白,身形僵硬,喃喃自語道:“好強!”
下一刻,他就如被刺穿的水袋,先是胸口、然後又是腰腹、左腿、右腿、左胸、右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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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血洞在他周身上下浮現,不過一個呼吸,錢都周身上下就血流如注,隨即,在一聲悶響之中爆裂開來,化為無數血雨,鋪天蓋地澆灌下來。
“殺!”
許褚神情冷冽,好似帶著一副面具,面色始終未有變化,落在夏軍最前方,暴喝一聲,向著還沉浸在錢都隕落,還沒有回過神來的錢家士卒斬去。
……
“將軍,前方有人阻路!”
另一邊,大軍極速行動,陡然間,一個斥候自遠方疾馳而來,落在樊噲面前,恭敬行禮。
樊噲微微點頭,眸光掠過密密麻麻的大樹,定格在森林盡頭的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那是個身材昂藏,面色白皙的青年,其身披黑色甲冑,倒提著一口血紅長戈,立於山林盡頭,隱隱間就有著一股無形肅殺之氣瀰漫整片空間。
嗡嗡~
隱隱間,整片大地都在震動。
大地之上,大到山峰,小到每一一棵樹、一株株野草花卉,乃至於虛空飄蕩,肉眼都看不到的灰塵,都在泛著瑩瑩殺機,含而不發,引起了整片天地的震盪。
而那青年,儘管沒有任何動作,可此人只是矗立,就似乎已經成為了周圍的一部分,沒有絲毫突兀之感。
“大人,是翻天宗的真傳任平生。”
樊噲旁邊,範閒心頭一震,瞬間就認出了來人。
自他投靠大夏以來,就一直在負責大夏情報工作,對於北域,乃至東州大多有名有姓之人都一清二楚。
若不是時日太短,恐怕他們監察司還能把這些人的修煉功法、神通手段、生活習慣,甚至底褲都查的一清二楚。
翻天宗是東洲頂尖宗門之一,不同於太玄門以及東州其他宗門廣開山門,翻天宗人丁極少,沒有內外門之分,只有真傳。
每代七名真傳,皆是天驕之才。
而這任平生也是個傳奇人物,相傳其生有異象,有著大氣運,是翻天宗五百年之前的第一真傳。
相傳其人天縱奇才,已經血肉已經蛻變至千變萬化的境地,隱隱已經有了角逐翻天宗萬年第一真傳的實力。
在翻天宗地位絕高,更有傳言說其已經被內定為翻天宗下一任掌教了。
“這任平生出身與東州南域的一窮苦人家,自小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最初拜入一個奇門府的勢力,後奇門府被滅族,其在遊歷之中,被翻天宗一位長老看上……”
範閒不慌不忙的為樊噲介紹任平生,儘管任平生一生經歷頗為傳奇,可他卻並不擔心此人,他跟隨樊噲南征北戰,對樊噲有著絕對的自信。
“翻天宗。”
許褚點點頭,多了幾分意外:“翻天宗乃是隱世宗門,為何他們會突然插手我大夏之事?”
東洲各大宗門,他們大夏得罪了也有好幾個,卻也不在意多一個翻天宗。
只是這翻天宗超然世外,宗門弟子大多都習慣了苦修,很少會插手人間事物。
如今一旦翻天宗插手,這場大戰,他們就又多了一個對手,而且還是隱藏在暗中的敵手,對沒有收到任何情報的大夏來說,極為不利。
“大夏!”
任平生黑甲罩體,神情漠然中帶著冷冽,以及一絲不加掩飾的殺意:“此路不通,你們若是現在退卻,我或可放你們一馬。”
“聽聞翻天宗一心苦修,為何還要插手我大夏與王家之事。”
許褚淡淡的打量著長街盡頭的那位黑甲青年,問出了心中疑惑。
“插手?”
任平生啞然失笑:“我對你們與王家的恩怨並不敢興趣,只是王家有我需要的東西。”
“王家允諾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能讓你這等人為他們效力?”
樊噲輕聲開口,神色也鄭重了許多,這任平生的氣息強橫,他感覺到此人修為可能還在他之上。
任平生長戈垂地,神情漠然中帶著冷傲:“王家承諾我一朵九曲金蓮,若是你們大夏也能拿出價值不下於此物的寶貝,我可以放你們過去,不再插手你大夏與王家之事。”
“你倒是打的好盤算!”
樊噲下首,王三壽一臉猙獰開口道:“你以為現在還是你的時代嗎?”
他乃蠻族之人,加入大夏已有數年,這一代他本就為頂尖天驕,如今,見到東州幾代前的頂尖天驕,非但沒有任何恐懼,反而多了幾分戰意。
任平生沒有說話,沒有動彈半步,但隨著王三壽話音落下之時,鋪天蓋地的殺氣已然充斥天空,如寒冬降臨,寒風呼嘯狂舞。
頃刻之間,已然如潮般拍向了王三壽:“你不錯,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修為可比你差遠了,在你還沒成長起來之前,你先要學會敬畏。”
他的目光之中,似蘊含著無窮可怖的殺機與蔑視,一眼之下,就震動整片大地。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神通不凡,一舉一動皆能殺人,眸光,自然也不例外。
在其對面,無數大夏士卒只覺心頭髮寒,如同利劍在胸,有了陣陣騷亂。
“大言不慚,就讓我試試你的成色。”
暴喝聲如雷炸響,震得整片大地飛沙走石。
王三壽踏出一步,渾身緊繃,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他乃是蠻族兒郎,戰天鬥地,生死無懼,儘管明知此人修為高出他不少,但心中卻沒有任何畏懼,越是感受到此人的強橫,他就越是熱血沸騰。
任平生拄著長矛,微微抬眉,冷冷注視:“果然是蠻子,只會逞一時之勇,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滿足你。”
“廢話少說,待爺爺把你這小白臉砸個稀巴爛,再說也不遲。”
王三壽說話的功夫,一柄碩大的狼牙棒已經出現在手中,身上一道神光綻放,猛然自無盡殺氣中踏步,似乎就要出手。
樊噲靜靜地看著,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他心裡清楚,王三壽根本不可能是任平生的對手。
自王三壽投靠大夏以來,除卻一些華夏人傑,此人可謂是真正的大夏年輕第一人。
就是喬峰、慕容復這等天驕也不是此人的對手,甚至與王三壽還有著不小的距離。
並不是他們天資差王三壽多少,而是他們接觸玄元大陸功法時間太短,輸在了底蘊不足之上。
是以,大夏年輕一代無敵的王三壽已然養成了桀驁不馴,自傲自大的性格,如今能敲打他一下,樊噲自然也是樂得如此。
“不自量力!”
一時間,王三壽臉頰通紅,只覺一剎那,好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腳下一踏,無形的氣流宛如無邊大海一般呼嘯而起,縱橫激盪。
繼而,他發出一聲長嘯,雙臂揚起,高舉的狼牙棒重重向著任平生砸下。
隆隆!
大地震動,諸多大樹紛紛頃倒,土石橫飛四射,道道雄渾的氣血,在他狼牙棒砸下的那一剎那,噴湧而出。
宛如天河垂落,好似無邊汪洋拍打發出一連串驚濤駭浪一般的聲音。
在他對面,任平生面上未有半分動容,雙目始終直視著樊噲,甚至都沒正眼瞧一眼王三壽。
直到感覺這一擊將要落下,他才漫不經心的抬起一臂,一掌推出。
轟!
一掌推出,數里氣浪排空,宛若實質一般的罡氣撕裂空氣,發出一連串鬼哭神嚎的淒厲之音。
叮!
二人一經碰撞,先是一震金鐵撞擊之聲,繼而,連十分之一的剎那都不到,王三壽一下子就倒飛出去,於虛空之中拉扯出一條長長的裂痕,周身上下,好似瓷器一般,傷痕遍佈,七竅之中,粘稠宛若水銀的一般的血液噴出。
啪~
但就在此時,一隻手掌落在了他的肩頭,把他接住。
嗡~
霎時間,恐怖的氣流已經止息,冰消雪融,漫天殺氣似乎都隨之消散。
“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樊噲放下王三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三壽雖然是蠻族,可如今已經入了大夏,他自然不能看著他被任平生打殺了。
況且,他對王三壽也並沒有惡感,此人性格雖然不討喜,可終究還是他們自己人,他一直都把其當晚輩培養。
此人只要中途不夭折,必然能成長為大夏的中流砥柱,樊噲也對此人寄予了後望。
樊噲淡淡說著,隨即踏出一步,直面任平生:“打秋風打到了我大夏,真是不知死活。”
只是輕輕一個踏步,任平生就瞳孔微微一縮。
只覺自己傾瀉的殺意如泥牛入海,觸及那樊噲的三丈之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此人所在的地方三丈之內,好似也在這一刻,獨立於世界之外了,風平浪靜,與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他眸光一動,隨即冷笑一聲:“樊噲,我聽說過你,大夏有你這等戰將,無怪於能逼得李家不得不向我們求援。”
轟!
巨響伴隨著整片大地,嗡鳴聲聲大作之時,頃刻之間如狂風席捲整個空間,方圓百丈,上下左右都已被寒流覆蓋。
任平生這一動,就引發了大地震動,天穹人碎裂,無窮威能以他為中心噴薄而出,浩浩蕩蕩如天幕下壓。
“果然不愧是翻天宗第一人。”
範閒望著任平生,眸光熾熱,喃喃自語道。
自加入大夏以來,他兢兢業業,勤修苦練,可天資到底太過普通,雖然他是最早加入大夏的一批人,可修為提升卻並不是很迅猛。
別說是與王三壽比了,就是鳩摩智、丁春秋等一眾天龍天驕,修為也已經超過了他。
“第一人?遲早有一日,我定要斬了他。”
在他旁邊,王三壽滿臉不服,冷聲喝道。
浩蕩神光之中,任平生的聲音如雷炸響在大夏將士的耳畔:“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惜你們沒有把握住,既然如此,我只能把你們都留下了。”
呼呼~
音波炸響之剎那,任平生已然踏空而起,於浩蕩金光之中血氣迸發,其周身黑甲頓時如同一輪黑日閃爍。
長戈一揚,如山如海般的冷酷殺意已然滾滾而下,欲要滅殺樊噲。
“王三壽,率領大軍後退十里。”
樊噲周身戰意升騰,冷冷吩咐道。
難得遇到這麼好的對手,他心中也是見獵心喜,根本就沒打算動用軍陣和軍魄。
轟!
一口明黃色金鐘浮現,任平生踏足虛空的那一刻,一口金鐘向他罩下,狂暴的力量頃刻之間碾壓過整片空間,好似要把整片空間撐開。
當~
幾乎在巨鍾展開的剎那,那掀起滾滾殺氣的巨錘已然撕裂重重空間,橫擊向罩在任平生的金鐘之上。
這一擊來的無比兇猛,無比兇戾,罩在任平生體外的金鐘一下就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給我死來!”
伴隨著巨錘橫空而至的,是方樊噲那震動如群雷震爆的冷冽之音,其音波炸開,充滿了睥睨天下的霸道氣勢。
任平生神色平靜,其體外金鐘耀眼,道道金光惶惶而神聖,好似一輪冉冉升起的大日。
其金鐘徐徐轉動,掀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與那滾滾而來的殺伐之氣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