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洪四癢身後的馬車,沉吟片刻,擺擺手道:“請!”
他話音剛落,他身後士卒立刻就讓出一條可供一輛馬車通行的道路。
他眼前這位老者看起來極為和尚,可夏侯卻能感覺的到,此人的態度極為決絕,根本就容不得他拒絕。
一刻鍾後,土陽城將軍府內,三人觥籌交錯,一片其樂融融。
夏侯坐於主位,下首楊不歸、唐分別落座左右,而在楊不歸身後,洪四癢面無表情,如一尊石像一般屹立在他身後,一動不動。
“不知這位貴人是什麼來歷?為何夏侯從未聽說過。”
酒過三巡,感覺到沒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夏侯放下酒杯,望著楊不歸,狀似無意開口道。
眼前這人,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但無時無刻都給他一種無比沉重的壓力,甚至只要目光落在此人身上,他心底裡就湧出一股巨大的警兆。
他見過很多人,卻從未見過這麼奇特的人。
唐,他自然熟悉,為荒人戰士首領,魔門天下行走,為人極為驕傲,可令他不可思議的是,他們一行人居然都以那個青年為首。
楊不歸放下筷子,平靜開口道:“夏侯,我乃是荒人新的首領,此來便是邀請你重新迴歸荒人。”
“什麼?”
夏侯瞳孔一縮,隨即又把目光落在唐身上。
唐感覺到夏侯的目光,神色平靜,緩緩點點頭。
夏侯神色一陣陰晴不定,最後才沉聲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如今為唐國將軍,不能再為荒人效力了。”
楊不歸還沒開口,他身旁的唐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然站起身來:“夏侯,你不要忘了,你是荒人,你是魔宗之人,這個世界根本就容不下我們,就是唐國也不例外。”
夏侯麵皮一抖,還是強作鎮定道:“夏侯現在只是唐國的夏侯,過往的一切早已煙消雲散了。”
“其實你本就沒有拒絕的機會?”
楊不歸也站起身來,聲音平平淡淡,可在夏侯聽來卻如遭雷擊。
“我記得你有一個妹妹,好像叫夏天,只有臣服與我,你妹妹才可活,否則,明日你就能見到她的首級了。”
“你……”
下首豎起長槍,滔天殺機瀰漫,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良久,他才一臉無力的丟下手中丈二長槍,有氣無力道:“我若是投靠夏國,你們能保證我妹妹的安危嗎?”
“自然!”
楊不歸點點頭,雖然他的手段有些上不了檯面,可只要能達到目的,他對此也不如何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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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神色冷峻,一臉艱難的走到楊不歸面前,單膝跪下:“夏侯拜見陛下。”
……
歲月匆匆,從不為任何人所留,距離楊不歸自土陽城迴歸已經過去整整一年。
這一年時間裡,整個荒原裡的荒人徹底加入大夏王朝。
在楊不歸一系列福利政策之下,這些荒人已經開始逐漸忘記了他們原本的身份,開始以夏人自居。
甚至很多荒人,別說是唐了,就是連荒人之中,德高望重的荒人長老,也難以再輕鬆如意的指揮,他們也算徹底成為了大夏子民。
遠在千里之外的大唐長安城皇宮大殿內,正在書房的唐皇李仲易也收到了來自荒城馬東戈的密函。
這一年時間以來,他已經收到了了不少馬東戈的密函,一開始他還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可後來他卻不得不提高警惕,雖雖說是大唐國力最為強盛,有夫子在前面頂著,他也不認為會對唐國遭成什麼。
可荒人偷偷與夏侯聯絡,他就不得不警惕,重視了。
所以當收到馬東戈新發過來的密函,李仲易還是非常重視的,第一時間就將密函拆了開來。
當看完密函裡面的內容之後,“嘭”的一聲,李仲易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之上,沉悶的聲響讓門口伺候的兩個黃門立刻都嚇得跪在了地上。
“徐崇山!”李仲易直接怒氣衝衝的從自己的位置上面站了起來,大聲道。
“陛下。”李仲易旁邊的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將軍立刻躬身行禮道。
“去傳國師、曾靜大學士前來,朕有要事相商。”李仲意沉聲道。
“是!”
接到李仲易的召喚,曾靜和李青山都是心裡一驚,但是從傳令過來的偷偷告訴他們的情況,李仲易正在發怒了。
他們兩人輔佐了這位唐王陛下幾千年,自然知道這位唐王陛下的脾氣,輕易是不會發怒的,而今,更是當著徐統領的發怒,顯然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二人在門口相對而立,同時行禮,向著御書房走去,等他們來的時候,李仲易已經恢復了平靜。
“見過陛下。”二人紛紛行禮開口道。
“行了,來人,賜座。”李仲易先讓人給三人賜座,因為這裡是御書房,所以這裡也就相對隨便的多了。
“陛下因何發這麼大的火氣?”李青山先拱了拱手,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們都看看吧。”這兩個人可以說是李仲易的心腹,李青山就不說了,而曾靜,近年來不斷出謀劃策,使得李仲易也越發依賴他了。
所以李仲易也很乾脆的將這封密函直接遞給了兩個人。
馬東戈的這封密函其實真的沒有說太多,準確的說,馬東戈也不清楚大夏到底是什麼來歷。
只是說,如今的荒城繁華程度,還遠在他大唐都城之上。
最為重要的是,那位夏皇陛下野心勃勃,打算向著金帳王庭用兵。
而今那位夏皇可不是他一開始見到那一位,他現在已經一統了整個荒原,對他們也極其有威脅。
看完這個訊息的二人人面面相覷了一番,一個個都難以置信,曾靜是真不知道,而李青山雖然對荒人的訊息有幾分瞭解,可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有人一統了荒人。
“更令朕生氣的還是這位大夏人皇,他還曾親自去了土陽城見了夏侯,據探報,兩人在將軍府中密談一個時辰,期間,夏侯更是嚴防死守,不得任何人進去,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李仲易冷笑了一聲道。
二人皆是面面相覷,曾靜不太清楚夏侯的跟腳,可李青山卻十分清楚。
夏侯,可是荒人。
這件事由不得李仲易不生氣啊,夏侯,他倒談不上有多信任,可夏侯的妹妹卻是當今皇后娘娘。
若是夏侯迴歸荒人,那他又該如何向大唐的子民交代,他的皇后又該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