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果，已經一天了。”
寧在二十多個小時候再一次出現。
“嗯。”
伊果端起身邊的瓶子，想喝口水，卻發現瓶子已經空了。
隨手扔掉瓶子，伊果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遊戲裡。
“伊果，你不回你自己的世界了？”
“什麼？”
伊果隨口答了一句，然而卻並沒有把視線轉過來。
“我說，你不回自己的世界了？”
“等等啊，等我打完再跟你說。”伊果拍了拍寧：“方便的話幫我拿瓶水，等會兒給你錢。”
“……”
寧看著伊果，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作為守關boss，他的任務是留下伊果。
作為寧，作為伊果創造出來的寧，他存在的意義是幫助伊果。
而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他希望伊果這個朋友能留下來。
“伊果，稍微休息一會兒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怎，怎麼了？”
伊果勉強從忙碌之中抽了半秒時間看了寧一眼。
“伊果，我也不知道我應不應該留下你。”
“沒事，我選擇留下。”
伊果視線已經完全集中在遊戲裡了。
“啪！”
寧打了個響指。
“我的遊戲呢？”
伊果皺著眉頭問到。
“伊果，清醒點，你不該沉迷遊戲的。”
“什麼該不該的？”伊果無所謂地聳聳肩：“任何人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你不行，因為你不是這樣的。”寧也皺起了眉頭。
“你不是守關boss嗎？我留下來難道不是好事？”伊果走到寧身邊：“快送我回去，打團呢！”
“別這樣，伊果。”
寧的聲音平靜下來：“我要的不是你留下，更不用你因為擔心我自責而刻意裝出沉迷遊戲的樣子。”
“遊戲本來就好玩啊，我可沒裝，快送我回去！”伊果有些急躁。
“聽我說完。”寧拍了拍伊果的肩膀。
“我確實希望你留下，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守關boss。”
“但是我希望你留下的原因是因為熱愛這個世界，而不是為了留下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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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喜歡這個世界，回到原來的世界才是你最好的選擇，不要因為我留下來。”
“自作多情。”伊果笑了笑：“我為什麼留下你不知道嗎？”
“那個世界，我有什麼回去的理由嗎？”
伊果已經完全想起來了真實的自己。
牧翼。
生於普普通通的家庭。
考了個普普通通的大學。
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
成了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
吃著普普通通的食物。
重複著普普通通的日常。
一切都普普通通。
沒有一點波瀾起伏。
除了那天，
在廚師的驚呼聲中，一名高空作業的清潔工人不慎從半空中墜落，直接砸在了路過的牧翼的身上。
如果不是醫院離得近，牧翼可能就直接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還好，經過醫生的不屑努力牧翼撿回了一條命，只不過一直陷入昏迷中，到了這個所謂的“遊戲”世界。
“我回去幹什麼？”
伊果似乎是在對寧說，也似乎是在對自己說。
“我在那個世界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人在乎有沒有我。”
“我回去幹什麼呢？還不如在這個世界，瀟灑自在。”
“你說得也對。”
寧愣了一下：“也對，畢竟就是因為這樣才有的我。”
說話間，寧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還是失落。
“那就留下來？”
“嗯，留下來。”
“喵~”
一聲貓叫聲打破了伊果和寧的對話。
“這聲音是……”伊果愣住了。
“這聲音……”寧嘆了口氣：“唉，看來我還是留不住你了。”
“我……”
伊果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去吧去吧，趕緊回去喂你家的貓吧。”寧把頭轉了過去：“去吧，你不回去的話，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
“那我回去了……”
伊果看看寧，又有些不捨地看了一眼身後。
在那裡，有著一個不同於自己生活的世界。
“回去吧，反正總有一天你還會回來了。”
“嗯。”
伊果微微點了點頭。
“門，開！”
伊果隨手一揮，兩扇門出現在了面前。
一扇門是白色的，上面寫著大大的“幻”。
另一扇是黑色的，上面寫著大大的“冥”。
“推白色那個。”寧依舊揹著身，平靜地說了一句：“再見。”
“再……再見。”
伊果抬手，推開了寫著“幻”的那個扇門。
“寧。”伊果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在門口停留了一下。
“嗯？”寧的聲音有些沙啞：“怎麼了？怎麼還不走？”
“我……”
“你怎麼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倒不是，我是想說，你真傻，醫院裡沒有貓。”
說完，伊果微微一笑，踏進了眼前的光門。
……
空間，開始旋轉。
世界，歸於黑暗。
“親愛的玩家。”
系統那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裡是《千重夢·幻冥》。”
千重夢……
伊果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夢就要醒了。
“恭喜您成功通關了本遊戲的最後一個副本。”
“您即將退出本遊戲。”
“祝您再下一段旅程中玩得愉快。”
“玩家，請睜眼。”
……
片刻後，牧翼睜開了眼睛，眼前是粉刷的潔白的天花板。
唔，好濃的消毒水味。
“醒了醒了！”
“6219735號病人醒了！”
一名坐在旁邊的護士激動地小聲歡呼了兩句。
“你稍等，我現在就去叫你的家屬。”
那名護士說完就走出了門。
“牧翼家屬在嗎？6219735號牧翼的家屬在嗎？”
幾分鐘後。
“你的家屬沒在外面，已經打電話聯絡他們了，你不要著急。”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牧翼輕輕搖搖頭。
看向了自己的床邊。
“滴答，滴答。”
自己的懷錶依舊在滴答滴答地響著。
“你想看時間嗎？”
“現在是上午十點。”
護士看到伊牧翼的眼神，以為他是要看時間。
“不是，可以幫我拿一下懷錶嗎？”
牧翼張口，聲音卻異常嘶啞。
“可以。”
那護士把懷錶放在了牧翼沒打吊瓶的手上。
“謝謝。”
牧翼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寧，你在嗎？你說，他們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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