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保持多久的理智？”李白皺眉道，“朝歌遺蹟的魔種暴動，恐怕也是你身後這位的手筆吧。”
稻草人咧開嘴，黑洞洞的口中，發出了一連串桀桀的笑聲，顯然十分得意——像個智障似的，自己的陰謀被人發現了還嘚瑟。
帝辛揉了揉眉心，明顯也是有些苦惱：“這個蠢東西想要開啟朝歌城下所有塵封的遺蹟，生產出一支魔種大軍報復人間，真是慚愧啊。”
“確實。”李白冷冷道，“無能向諸神，姜子牙復仇，將仇恨傾瀉給凡人，如匹夫之怒，以頭搶地，帝辛你恐怕也感覺很羞愧吧。”
帝辛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看向稻草人的目光中罕見地少了絲不屑，多了些憐憫。
稻草人發出了一聲暴怒的咆哮，眼神中充滿怨毒——你怎麼敢以這種眼神來看我，你才是真的無能，家國親眷皆被屠戮，江山社稷被賊子竊取，而你卻什麼都不做，在這裡為一個女子苟延殘喘，誰是廢物？你告訴我！
只可惜，這一次的稻草老哥沒能進化出聲帶這種東西，儘管他內心戲很足，但很明顯，無論是李白還是帝辛，都沒有探究的意思。
李白道：“可他到底是你搞出來的東西，看好他，如果你快要失去理智了話，不妨早點自裁，免得壞了你一世英名。”
“我會盡力壓制他的。”帝辛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就跟仙劍裡分離出邪劍仙的蜀山五老一般，邪念與他一體，要想誅除，他也必死無疑。
不過其實李白和帝辛都清楚，真到了那一步，稻草人所打算的以魔種大軍報復人間仍舊實現不了，有夫子坐鎮稷下，稻草人不過只是跳樑小醜罷了。
只是到了那時，他也將隨之同死。
“那麼，就此告辭了。”
帝辛突然道：“等等，突然想起來，我有個很不錯的東西，你可能會喜歡，就當委託的訂金吧。畢竟，以你現在的身價，要請動你，花的報酬比以前可高了不少，而且我覺得，再等一段時間的話，可能會更高。”
————
李白從朝歌遺蹟中出來的時候，也忍不住被那霸氣側漏的蒸汽飛艇所震撼到了，這一充滿了蒸汽朋克風格的戰爭機械，充滿了暴力美感。
轟鳴聲不絕。
就像兩座堡壘在相互向著對方傾瀉炮彈，而且一座，是浮空堡壘——這大概就是傳說中，魯班大師引以為傲的河豚飛艇吧？
這個名字真雞兒難聽，要他的話，肯定要起個“永不墜落的堡壘”或者“天空王國”這類霸氣側漏的稱號。
此時的戰況如火如荼，兩名守陵人還有秀秀三人，見李白出來了，連忙問他情況，李白挑選著和他們講了講，便繼續觀戰了。
按理說，蒸汽飛艇的氣囊，雖然可以填充氦氣代替氫氣以規避易爆的危險，但被戳個口子還是會破的。
但此刻，那蒸汽飛艇的氣囊上居然銘刻著無數明明暗暗的銘文，所撐起的護盾，任由墨家天工峰的炮臺射出的槍林彈雨，炮火隆隆，仍舊堅不可摧。
這就是銘文的力量啊......一個能夠達到真神境界的，比之修真體系也絲毫不遜多少的力量體系。
李白長吸了一口氣，他攤開手，手心出現了一本淡黃色封皮的銘文之書——裡面是滿載的三十枚，總計等級為一百五十級的銘文。
這一套銘文有著響徹地球王者榮耀遊戲圈的稱呼——百穿。
顧名思義，就是增加一百點護甲穿透的能力，但與遊戲中按照百分比計算效果不同，這裡每一點護甲穿透都能無視一點防禦值，含金量更高。
而一點防禦值，大概可以類比於一件皮甲。
也就是說他以後對敵時，可以直接無視敵人相當一部分的防禦力，直接攻擊其本體，效果卓絕，不比一柄神器級的武器差分毫。
這套銘文的價值無疑極高，且不提那三十枚成套的五級銘文，單說那能夠將銘文力量直接運用於人體的銘文之書，便是早已失傳，整個王者大陸不會存在超過十本的至寶。
觀眾們望著這一幕，同樣炸開了鍋，這場景簡直太令人震撼了，夕陽下，巨大的浮空飛艇與浮空山相互對轟著，這根本就是史詩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如今，就這樣真真切切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臥槽，合著遊戲裡面那個黃色圈圈，在現實中居然這麼霸氣嗎？】
【好大，這是特效做的嗎？】
【特效能做成這樣？我覺得是真的。】
【狗屁，如果是真的，成本該有多大？】
【你以為做特效花的錢就少了？】
......
起源之地，女媧驀然間睜開眼，她望著自己漸漸瀰漫起一片金黃色澤的手指，輕聲道：“終於，眾神的時代又要重新降臨了。”
她的力量——在恢復！
這意味著，如今的王者大陸，已經能夠容納真神的活動，所以接下來，蟄伏的諸神還有達到諸神級別的力量擁有者，都將重新開始活動。
她的神念毫無顧忌掃向了八方，她抬起一隻手，矩陣迅速延伸開來，穿越空間的阻隔，來到了遠隔數萬裡的火焰山。
“愚蠢的畜生，居然敢忤逆造物主的意志，這一次，你跑不掉了。”
女媧的聲音冰冷，火焰山上，一頭雄壯若山嶽一般的龐然牛魔哞得一聲，顯化出那雄健的魔軀，他提起巨大的開山斧，一斧劈下。
在另一邊，一隻猴子輕笑一聲，法天象地施展開來，巨大的身軀，揮動撐天連地的棍棒，洶洶砸來。
......
遠方，楊戩凝視著這一幕，紫色的哮天犬匍匐在他的腳下，雖然相隔了無數道空間的阻隔，但根源之目仍舊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根源之目，又被稱作神目，能帶給他四維的視角，這種視角很神奇，可以越過任何障礙物來看待人間，不存在任何死角，也沒有正反前後內外上下左右和遮擋重疊的概念。
李白神識掃描，同樣算是一種四維視角。
看世間萬物，就如我們普通人來看一幅畫一樣，一覽無餘。
作為三維生命，本來根本不可能擁有這種視角，單純的接受光感呈現視覺，擁有著固有的局限性，所以，神靈與凡人修行的過程，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升維。
一維是點，二維是線，三維是空間，四維便是時間。
無數個點堆砌起來，能夠組成一條線，無數條線堆砌起來，又能組成一個空間，而無數個三維空間的重疊，便是時間的變動。
因為每一刻，人類所生存的三維空間都是在不斷變動的，所以每一刻的時間，都可以代表著一個三維的空間。
所以真正來自四維的視角，還應該能夠看到時間長河，只是不可能如看三維空間一樣，對一切都一覽無餘，只能是霧裡看花。
能夠窺破時間，全知全能的，就應該被稱作第五唯獨的視角了。
所以李白的神念掃描，頂多也就算是具有一定四維意義的視角，還比不上楊戩的根源之目，因為他還無法看到時間長河。
“毀滅，若是一種輪迴，那麼現在諸神重臨人間，是否又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楊戩憂心忡忡道。
科技的盡頭，已經被證實是滅絕。
比神靈更強大的，還有神上神——很少有人，甚至很少有神知曉，高高在上的主神們，也一直在恐懼著一個難以想象的恐怖怪物——神上神。
在女媧那個年代，有個很著名的學者提出了一個學說，那就是人類所能探索到的一切廣義宇宙，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生命體。
每一顆星球，都不過是他的一個細胞，而人類就是寄生在細胞上的渣滓。
人類越強大，破壞性就越強，就像癌細胞一樣，總有一天，會被這只龐大的生命體所察覺，然後，觸發免疫系統的防毒功效。
緊跟著免疫系統派出的殺手——白細胞。
白細胞吞噬了病毒——人類。
最終——人類滅絕。
女媧現在就很痴迷於這個學說，雖然聽起來有些聳人聽聞，但若深想，卻又合乎情理，將一切始終都完美印證。
那麼——地球文明滅亡時，那個將發展到了巔峰，無與倫比強大的科技文明毀滅掉的神上神，是否就是所謂的白細胞？
故此，神話中描述的所謂“與天地同壽”的最高境界，豈不是就是成為那個“生命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比如心臟？大腦？
或者乾脆就是自己也蛻變成一個四維生命體，因為對於他們（它們？）而言，可以在時間長河中穿梭，就如同我們人類在空間中移動一樣。
所以時間沒有任何意義，四維生命體，皆可長生。
而人們想象中，那種大能動輒移山倒海的威能，其實也不過是四維生命的一種標配——就比如我們三維生命，對二維生命螞蟻所形成的一種碾壓。
你一腳踩死一隻螞蟻，對螞蟻而言，同樣是一種難以想象，更難以理解的災難——與人類所以為的移山填海，翻江倒海，有區別嗎？
李白還沒想到這一點，如果他想到了，就會驚駭地發現，自己開闢紫府空間，並不斷將其完善的道路，跟女媧的這種猜想，根本是不謀而合！
楊戩當下的心情卻是有些複雜。
他尊重自己的導師，但他卻並不認同導師的信念，他認為，如果按照“四維生命體”的猜想，當下，神靈並不應該尋求超維，更應該做的，應當是慢慢減少對人類文明的影響，將其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疇，以規避防毒機制的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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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他想苟，女媧卻想剛，這便是他們的矛盾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