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話音落下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酒店房間。
歐陽凡承認重樓開出的條件他心動了，殺了梁康，才能算真正給暖神報了仇。
但“系統主神”這款人工智慧又是萬萬不能讓重樓偷到手的，一個已經產生智慧的人工智慧一旦脫離人類的掌控，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可想而知，毀滅全人類都不是不可能。
因而歐陽凡不能答應重樓，哪怕重樓最後離開時的眼神告訴歐陽凡，她是真的會殺掉自己的。
左右現在這條命也是重樓給的，她要收回那便收回吧。
……
在酒店房間補了一覺的歐陽凡醒來時，黎明世界12小時的維護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官方論壇上已經公佈了接下來使徒滅世版本的應對計劃——
開闢一座名為“天界”的全新主城作為安全區，只允許1%的玩家晉升天界。
……
為了掩人耳目，官方還特意在過去的12小時裡用備用虛擬空間舉行了一場全球PK賽，美其名曰決出排名前1%的玩家晉升天界。
看似公平，實則越有錢的玩家裝備也就越好，自然越容易在PK中取勝，從而獲得晉升天界的門票。
明面上是選出了前1%的玩家精英以保留火種，實則是選出了最有錢的那一小撮人。
不是沒有人在社交平臺上披露內幕，但隨之而來的封號加水軍洗地，很快就會讓那些“不當言論”石沉大海。
歐陽凡並不打算參加這場全球PK賽，然而諷刺的是，他的揹包裡自動出現了一張晉升天界的門票。
身負價值幾十億裝備的他早已被內定為那1%的一小撮人。
……
值此多事之秋，虛擬產業衙門總督許才厚被雙規調查，這也是使徒滅世版本下洛晚舟全權話事的緣由。
但許才厚一點都不慌，他已然做完了那個大人物吩咐的一切。
很早以前，大人物便已告訴他“使徒滅世”的機密。
於是他成功挑起了國、韓兩服的大戰，雖然被歐陽凡從中作梗沒能取得最佳效果，但也成功大幅度削弱了國、韓兩服的實力。
而如今黎明世界中“天界”的建立也有大人物的影子在其中，全球頂級玩家都晉升天界之後，剩餘的普通玩家便更不可能阻擋使徒滅世。
只要使徒滅世後黎明世界重啟，那些殘留在黎明世界後臺記錄裡能夠威脅到大人物的證據便會消失。
而那個大人物不倒臺，他許才厚即便入獄，也依然能像梁康一樣在獄中過著帝王般的生活。
……
歐陽凡已經雙眸緊閉了良久，腦海中黑白兩個小人正在天人交戰。
一邊是保全價值數十億RMB的裝備，一邊是四萬萬普通玩家。
終於，歐陽凡猛然睜開雙眸，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吾雖浪跡天涯，卻未迷失本心……
點上根菸戴好遊戲頭盔，12小時的維護時間恰好結束。
歐陽凡再度置身外星戰艦屠殺數十萬國服玩家的修羅場。
只是這一次，不少玩家手裡都多了一枚天界邀請函，他們戲謔地看著身旁沒有邀請函的隊友，說盡嘲諷之言。
沒有天界邀請函的玩家則用最惡毒的語言回敬著剛才嘲諷他們的那幫人，可回應他們的只有空氣。
那些人早已捏碎了手中的天界邀請函，被空間之力轉移去了那處名為“天界”的安全區。
留在原地的玩家口中的罵聲漸漸停息了下來，那些人走後，他們可以放心地卸下自尊的偽裝，想哭的甚至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對於只是普通人的他們來說，這裡是一生所愛，這裡是另一個家，更是不少人的生活來源。
而使徒完成滅世後，沒有天界門票的他們等級裝備都將全部清零，夢會破碎，愛會消失，可生活還要繼續，他們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們不能沒有生活來源。
於是他們神色落寞地乾脆放棄了抵抗，想要任由那漫天的外星機甲將他們殺死。
就這樣死了也好，死了之後他們就可以安心下線，從此告別夢想，去廠裡找一份流水線的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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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下線之前，他們紅著眼眶還想再看一眼這片曾經讓他們無比留戀的世界。
但也就是這一眼，讓他們看到了一道沖天而起的身影，迎著槍林彈雨朝著那艘外星母艦殺去。
“快看，是萬劍一！是萬劍一！！！”
“他怎麼沒去天界！他怎麼沒去天界啊！”
……
歐陽凡風之永恆護腿上的疾風之力，可以讓他位移技能得以朝向空中施放。
於是他接連用出各種位移技能飛向天際，雖離穹頂的外星母艦還有一大段距離，卻已觸及那些正在屠殺國服玩家的外星空戰機甲。
而歐陽凡的這一路飛行也讓他不可避免地被外星機甲射來的導彈打中，當飛至這些機甲群中時，他的血量也已岌岌可危。
但就在這時，無數道暖流湧入他的身軀，是地面上的牧師玩家們頂著機甲群的轟炸在給他刷血。
從歐陽凡的出現的那一刻起，地上的無數普通玩家眼中便多出了某種東西，這讓他們重新拾起了戰意，望向歐陽凡的眼神也愈加狂熱。
這一刻，歐陽凡就是他們眼中的唯一真神。
血量回滿的歐陽凡當下再無顧忌，朝著一架外星空戰機甲悍然刺去至尊連突刺。
與此同時，流光星隕劍的特效流星落觸發——每次施放技能時召喚一顆火流星從天而降，造成300%基礎攻擊力傷害，玩家可自由控制火流星的落點。
歐陽凡用至尊連突刺一劍戳中外星機甲的同時，天際墜下的火流星也如期而至。
兩者爆發出的傷害將一架外星機甲直接秒掉，而歐陽凡的至尊連突刺得以再次重新整理。
於是熟悉的一幕又來了，歐陽凡的劍如同紅線串珠，在漫天的外星機甲之間曲徑穿梭，把密密麻麻的外星機甲當做跳板，一人一劍不斷朝著穹頂之下的外星母艦逼近。
歐陽凡的一劍秒殺流初次亮相時，便能在一秒之內連斬15位國服頂尖高手。
但再次亮相時卻已是被後遺症纏身，連斬韓服八大高手便已是極限。
而如今第三次亮相，歐陽凡卻要將這一招連用數百次才能觸碰到蒼穹上的外星母艦。
地上的國服玩家目睹了那個人的臉色從紅潤變到蒼白，目睹了那把劍從起初的細微抖動到最後的顫若篩糠。
連續施放數百次的至尊連突刺，加之連續控制數百顆火流星的軌跡，恐怖的精神負荷帶來的炸裂頭痛讓歐陽凡幾欲發瘋，歐陽凡失誤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他的身形不知多少次如折翼的大雁般從高空筆直墜下，卻每每在墜地前再度拉起。
地面上有人的視線變得模糊，而當他們拭乾眼角再次望向高空時，那道消瘦的紅衣背影已經一個踉蹌站穩在了外星母艦的艙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