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兒！”
裴恆之聲音稍微有些顫抖，他直接俯身在石床邊上，裴恆之神情稍微有些狼狽，不過他的雙眼卻閃爍著強烈的光澤。裴恆之眯起眼睛，楚凝看見他將一隻手搭在了迦樓羅的手上，黃色的光芒鑽入了迦樓羅身體當中。
那是生命能量。就連在一旁的楚凝都能感覺到空氣中傳來的強烈的生命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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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鑽入迦樓羅的身體當中，原本雙眼瞳孔無法聚焦的迦樓羅，現在眼珠稍微動了動，她好像非常疑惑，不過只是一會兒的時間，楚凝已經發現，迦樓羅的雙眼終於稍微有了一點兒焦距。
“……”迦樓羅看了看周圍，她張開了一點兒嘴巴，想要說些什麼。
楚凝在一旁看著。剛才裴恆之放入迦樓羅身體當中的那些能量氣息，其實是他自己的生命能量，他為迦樓羅注入多少能量，自己的身體就會虛弱幾分。雖然從楚凝的角度來看，裴恆之設定因果網路，或者是太過不顧一切，但是他對於迦樓羅的感情，倒是完全真實的，熱烈的。
如果是從玩家的角度來看，這些生命能量，也可以被稱之為飛昇能量。只有100級飛昇後才能被玩家使用。能量可以用作加血或者攻擊，每一次消耗的，都是自己的經驗值。因此，飛昇能量也被稱為自殺式能量。畢竟使用越多，降級速度越厲害。
現在，迦樓羅有些僵硬的身體，已經慢慢地能夠動起來了。迦樓羅轉過頭來，她的眼睛只在楚凝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很快，她便看向了一旁的裴恆之。
“恆之……？”迦樓羅稍微有些不夠確定，她雖然看向了裴恆之的位置，但是她的雙眼，似乎還有最後一層水汽阻擋。
“對，我在這。”
“我能起來嗎？”迦樓羅問到。
裴恆之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將手墊在迦樓羅脖子之後。
裴恆之慢慢地將迦樓羅扶起來。
迦樓羅的眼神聚焦起來，她稍微轉過頭去看向楚凝的位置。迦樓羅的臉上露出了一瞬間的奇異的神情，不過很快，這位有些虛弱的神主，似乎迅速地明白過來楚凝在這裡的原因。
“是你帶來了靈球？”迦樓羅聲音輕柔：“你真聰明。”
“我是在青龍寶藏找到那個……靈球的。”楚凝眯了眯眼睛：“青龍說讓我來問你。”
可是，當時的楚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青龍真正的目的，其實不是要她來問迦樓羅，青龍只是想讓楚凝過來找到迦樓羅而已。
“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楚凝不解，如果說這個靈球真的可以救迦樓羅，青龍明明有這麼多機會可以告訴自己，為什麼他一個字都不說？
“因為靈球是迫不得已的方法。”迦樓羅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不過它還是耐心地開始解答：“因為這枚靈球，是我留下來的唯一一個還存在有我的意識能量的球體，可以說，這是我的最後一個意識分身。”
“但是……靈球也開始有了自主意識。”迦樓羅輕聲說到，聲音溫柔得如同二月的春風：“它開始想要反抗，青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不告訴你。無論你能不能來找我，都看你的選擇——他不想看我在虛弱的時候被奪舍，也不想看我崩潰。所以，他將選擇給了你。”
“……”楚凝驚訝地看著迦樓羅。
如果不是迦樓羅親口所說，她會以為她剛才聽到的，並非是她認識的那一隻青龍。
原來聖獸，也會有左右為難的時候嗎？
“不過，看來青龍還是小看你了。”迦樓羅看起來非常高興：“兩枚妖王之心碎片，竟然也能護住我的身體，你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
裴恆之安靜的坐在一旁，他讓迦樓羅靠在自己的肩上，他默默地聽著迦樓羅說話，他沒有開口，但是神情已經平靜下來，彷彿片刻之前的那一個絕望的人，並不是眼前的他。
楚凝總感覺，這些遊戲當中的NPC，早已經脫離了真正NPC的範疇。
他們有些不同尋常的情緒，不像是以往其他遊戲當中的NPC那樣，簡單得可以被輕鬆看穿。
楚凝眯起眼睛，她沒有再想些什麼東西，反正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這個遊戲當中，或許NPC和人的界限，已經開始模糊了。
楚凝心中嘆了口氣。
她看了看周圍，這片空間當中，除了裴恆之和迦樓羅之外，好像沒有第三個NPC存在了。
嗯……
“陸斯年呢？”楚凝問到。
“……”迦樓羅一愣，她似乎是忽然反應過來的樣子，她抬起頭來，看著裴恆之的位置。
“他在另外的地方。”裴恆之看向楚凝的位置：“或者你會知道他在哪裡。”
“我？”楚凝一愣。
陸斯年……陸斯年可能會在哪。
對了！楚凝心中猛地一頓——荊七。
她在來這裡之前，去過一次鮫人國度。
當時鮫人族長將她攔起來了，她說，荊七不方便見她。
如果說荊七那個時候已經——
“在鮫人國度！”
荊七就在鮫人國度北面小倉庫裡面，而且，第一本金屬冊子，是在荊七家裡找到的。
楚凝心中一動，對啊，自己差點忘記這件事情了。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明白過來了。那些曾經在她腦中一片混亂的事情，現在已經慢慢匯聚形成了一片連鎖的鏈條。
“對，他在鮫人國度。”裴恆之回答到，他有些蒼白的臉色此時浮現出了一個輕微的笑容。
“迦樓羅身體崩潰，網路當中的其他人也會受到影響吧。”楚凝看了看裴恆之，目光從迦樓羅身上掃過。她的聲音一出，迦樓羅似乎瞬間明白過來。
“我哥哥他——”聯想到剛才楚凝詢問陸斯年的情況，迦樓羅有些不安地開口。
“他應該沒有死。”楚凝乾脆繼續說到：“荊七在救他。而且靈球的最後一部分就是在荊七的家裡找到的，他知道我會來找他。”
至於青龍，身為聖獸，他絕對也能感覺到神主的情況，他在這個時候為楚凝開啟青龍寶藏，雖然他的態度有些模稜兩可，但是本質還是希望救下迦樓羅。
這麼說來——靈球自我衍生的智慧，估計被裴恆之抹去了，因此他才需要楚凝幫忙穩定迦樓羅的身體。
事情都說通了。
迦樓羅能夠醒過來，楚凝也是非常高興的。
她轉過頭去去，看向了裴恆之的位置，這是一個接取任務的最好機會。
楚凝輕聲說到：
“那麼，現在能告訴我，接下來我需要去拿誰的因果之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