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樓兒的身體，不要讓它崩潰。”
楚凝才剛剛聽到裴恆之說出這樣一句話，甚至還來不及應答，她已經忽然感覺到，從身體周圍亮起來了重重光暈。楚凝雖然暫時可以控制迦樓羅的身體，但是換一個說法，就相當於她變成了迦樓羅。而原本就虛弱無比的迦樓羅，即使換成楚凝，也不過只是能夠睜開眼而已，至於動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光暈在身體邊緣慢慢升騰起來。楚凝眼珠子稍微動了動，從她的視野範圍邊緣上，她能夠看到，光暈從最開始的邊緣升起來，光暈呈現著螺旋模樣往上捲曲昇天。從楚凝這個角度能夠看到的，光暈呈現著七彩的光澤。
就這樣看，還是很漂亮的，當然，前提是必須要忽略光暈入體時產生的強烈疼痛。
楚凝最初感覺到的，是一陣輕微的，銀針刺入一樣的輕微疼痛，疼痛最初是從她的左手中指指尖開始出現，隨後，這疼痛的感覺迅速從她的手指開始蔓延，很快地傳遍了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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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開始擴散，慢慢變成了一成片的浪潮一樣的疼痛感覺。
楚凝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入了身體當中。
她忽然反應過來——是靈球！
到現在為止，她才忽然發現，裴恆之交給她的任務，還真的不好完成。
那一絲從指尖升起來的疼痛，就像當初她和近冰藤靈魂繫結時一樣的痛感，楚凝閉上雙眼。
她控制著迦樓羅的身體，但是意識依舊可以在身體當中到處遊走，楚凝鑽入了心臟當中，此時的整個心臟，早已經變成了徹底的白色。
“撲通，撲通……”
心臟的跳動聲音還在周圍迴響著，代表了迦樓羅生命並未斷絕的事實。雖然楚凝已經鑽入了身體當中，但是她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刺痛感覺。
非常痛。
即使是楚凝，也不得不承認，那樣的痛覺，不能忍受。
在刺痛感覺蔓延開來的時候，楚凝的意識也開始慢慢渙散開來，這不是她自己故意的，而是她沒有辦法繼續保持原來狀態。從靈球進入迦樓羅身體開始，除了四周蔓延的刺痛，靈球帶來的最大的影響，反而還是讓意識渙散的力量。
就像是腐蝕液一樣，能夠讓楚凝凝聚起來的意識球從外層開始融化。
是的，是真的融化。
被剝離的意識殘體，直接在迦樓羅的身體當中消失不見。
楚凝暗覺不妙，她從心臟當中出來，直接沿著心臟之上的血管，朝著大腦位置過去。
楚凝將自己的意識壓縮起來，刺痛已經變成了一波一波襲來的樣子，時而疼痛，時而沒事。
楚凝剛剛撐過一輪刺痛，在刺痛消失的同時，她進入了迦樓羅大腦之內。
大腦當中一片黑暗，不過偶爾會有微弱的閃光點在黑暗中出現。
每一次刺痛出現，都會帶走一點兒楚凝的意識，無論她怎麼壓縮自己的意識，都沒有辦法避免。
不行。楚凝心中明白，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不要說撐到靈球完全和迦樓羅融合了，恐怕就連她自己的意識，也要被吞噬了。
楚凝朝著大腦當中的白色光點過去。
光點帶著微弱的意識能量，但是沒有帶著迦樓羅的氣息，似乎是無主的意識碎片。楚凝直接吞噬了自己面前的光點。
一陣強烈的涼意傳過她的意識體，和新出現的刺痛交疊在一起，楚凝停下來不再動，等到刺痛消失的時候，她剛才吞噬的那一點意識能量也消失了。
不過，她自己的意識體，卻沒有被這一輪的刺痛剝離。
好像管用。
楚凝乾脆專心開始收集那一些白色的光點。裴恆之說的保證迦樓羅身體不崩潰，其實說起來也不難，只要在融合過程當中楚凝自己的意識不崩潰就可以了。
只要自己的意識體不被瓦解……
楚凝心中飛快得閃過了這一個念頭。
只是，要保持自己的意識不崩潰，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一波波襲來的刺痛頻率越來越高，而大腦當中散落的意識碎片始終不多，有時候甚至找不到，楚凝依靠碎片堅持了一段時間，但是這不是能夠長久堅持下去的方法。
楚凝心下一橫，乾脆凝出了身體。
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呈現半透明的樣子了，她的意識體損失了超過30%。
不行。
從剛才開始，她已經能夠感覺到，已經有半個靈球融合進入迦樓羅的身體了。
但是迦樓羅大腦當中的那些意識碎片，已經不夠她堅持下去了。
楚凝從血管重新回到了心臟之內，她直接鑽入了心臟內壁當中。
霎時間，亞級妖王之心的白色材料直接將楚凝的意識體包裹起來，亞級妖王之心能夠稍微抵擋一下疼痛帶來的襲擊，不過為了固定迦樓羅的心臟，楚凝不能完全將亞級妖王之心提取出來。
疼痛的感覺還是不能避免。
楚凝幾乎被逼入了絕路。
要怎麼辦才能堅持到融合完成？
她對於那些刺痛的感覺，簡直防不勝防。
可惡……既然防禦不行，那還不如——
楚凝心下一橫，既然正常的防禦已經不能很好地保護自己的意識體，那乾脆直接出擊吧。
已經沒有什麼時間留給她來思考這個方法可不可行，楚凝散開了自己的意識體，下一瞬間，意識體從亞級妖王之心出來，散開的意識殘體全部朝著中間聚集開來。楚凝選擇了迦樓羅心臟之中的空腔位置停留下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她用自己的意識體凝聚出了一把弓箭。
也就在此時，新一輪的刺痛已經悄然襲來。
雖然刺痛看似從四面八方而來，但是因為楚凝現在正控制著迦樓羅的身體，因此她可以感覺到每一次刺痛開始的地點，就像第一次刺痛開始時，是從左手中指開始蔓延的，也就是說，每一輪刺痛，都總有一個痛覺格外明顯的方向。
楚凝心中一動，意識體化作的弓箭朝著那方向拉開，剩餘的一點兒沒有凝聚的意識殘體形成了一支透明的銳箭，箭搭在弦上的時候，弓箭猛地一彎，弦被繃直的瞬間，弓箭飛馳而出。
——“爆！”
楚凝意念一動，弓箭朝著刺痛最為明顯的方向飛去，並且在刺痛逐漸加強的時候，被楚凝忽然引爆。
頓時，一陣意識波動從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