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從副業諮詢處出來的時候，街上燈飾已經完全亮起來，路邊的每一盞路燈，掛著的燈具都是透明的冰層雕刻形成的，裡面的燭光經過了冰層的折射之後，投射在地面上的光澤，其實已經被柔化了許多，而且，因為燈具鏤空的或者是多層的雕刻技術，因此燭光投射在地面上的時候，地面顯示出了各種各樣的圖畫。
飛禽走獸，風光景色，甚至是幾何圖案，全部投影在地面的雪地上。
街上，路上，全部都是圖案。
其實這是楚冰的意思，作為執燈者，而且又專修進階的堅冰元素，她的武器早就已經換成了一盞小巧的透明蓮花冰燈，每一次小姑娘使用武器的時候，燈光亮起，光芒透過蓮花燈落在地面上時，都能夠顯示出絢爛的光澤。
久而久之，楚冰便開始將主意打在了城市的路燈上。
她喜歡絢爛的東西，楚凝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因此便隨著楚冰折騰。就在前一段時間，楚冰和白曉兩人已經慢慢地將寂空城的路燈都換完了，現在，他們估計正在血衣城內，開始鼓搗那邊的路燈。
路燈的顏色有深有淺，地面上的畫面有的清晰，有的虛幻。楚凝第一次看見改造完成的城市的模樣。寂空城的新樣子，讓她感覺非常不錯。
很好看。
楚凝召喚出建木，建木帶著她從城市正門離開寂空城，在城牆外側，每隔一段距離，也新裝上了一盞盞冰燈，花朵模樣的冰燈內，鑲嵌著夜明珠。
好像看上去挺貴的。
建木穿過城市地面之下，託舉著城市的建木樹枝，順著建木枝幹來到海洋面上。在黑夜的襯托下，天上的明月顯得格外清冷明亮。
月光照耀，海面微微泛起波瀾，水面反射月光，就像在海面撒下了一把閃粉。
在安靜的海面上，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海面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落陽。
建木輕輕地落在海面上，就像是一條獨木舟，白色的巨大葉子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落陽看見了楚凝，便朝著她遊了過來。
“九尾小姐。”落陽朝著楚凝揮了揮手：“今天天色很好。”
“嗯。”楚凝應了一聲，眯起眼睛看了看月光在水下投射下來的陰影。海面上基本都是平靜的樣子。寂滅之海周圍被一圈雪原環繞，河道網路成型之後，海洋的樣子也基本已經成型了。雖然每分每秒，海洋邊緣的雪原都會融化進入海洋當中，同時，在海洋當中，也會有幾乎等量的海水凝結成冰。
這是一種動態平衡。
“族長已經成功了嗎？”
楚凝直入主題，直接開口詢問。
落陽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點兒喜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她臉上的表情都很顯然非常興奮。
“已經成功了。”落陽說到：“附身和脫離都非常簡單。族長已經差不多可以完全控制了。而且我們發現，在族人們不使用人偶身體的時候，人偶身體可以經過我們的靈魂控制直接隱藏起來，只有我們自己可以召喚出來。”
“還有這個功能啊。”楚凝心中稍微有些意外。
“人偶很好，很厲害。”落陽的臉上，神情是明顯的，真誠的感謝的神情，“我都不知道，您已經幫助了我們多少次了。我們都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報答您了。”
此時此刻落陽所說的話，也是飽含著真實的情緒，和剛才的部分布偶師的瞬間產生的感覺，也是一樣的。
“只要鮫人城鎮可以給這個地方帶來更多人流和收入，就是最好的報答。”楚凝笑了笑。
這不是套話，事實上，她幫助鮫人發展鮫人城鎮，研習人偶製造技藝，傳授技藝，過程看似複雜繁瑣，但是她知道，未來的收穫是真的巨大的。
落陽也笑了起來，似乎有些靦腆，鮫人祭司的雙眼閃過了一絲亮澤，裡面似乎蘊含了不少的憧憬。
“我一直在想，鮫人，可能會怎麼發展，但是現在，我是第一次真的看到了希望。”
“對了。”落陽感慨了一會，似乎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她看著楚凝：“阿離說想要見您呢。”
“狐王嗎？”楚凝一愣，就在落陽開口說話之後不久，落陽身邊已經閃過了一道白光，楚凝眯起眼睛，狐王鍾離從白光當中走出，他雙腳站在海面上。
“找我？”楚凝心中一動，她似乎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東西：“是和青龍寶藏有關的吧？”
“哦，是的。”鍾離快速應到，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就在此時，他的身邊忽然閃起了一陣綠光。
綠光之中，青龍從中走了出來。
“我說過的，寂滅之海的事情解決了就告訴你。”鍾離聳了聳肩：“不過嘛——反正現在準備告訴你。”
“……”楚凝瞄了他一眼，這傢伙可以的，寂滅之海的事情都不知道已經處理了多久了，他現在才跟自己說這個事情，如果不是不擔心他會跑路，楚凝早就追著鍾離將青龍寶藏的東西問出來了。
鍾離就是儘量讓她幫助鮫人一族，幫助落陽，青龍寶藏一直是他手中的籌碼。
不過現在，這只沒良心的狐王，終於開始要履行他的諾言了。
“青龍寶藏的事情，你打算全部告訴我嗎？”
“不是我告訴你。”鍾離眯著眼睛：“我把青龍拎過來啦。”
楚凝看向了一旁不怎麼說話的青龍，有時候她覺得，鍾離和青龍在一起的時間，似乎比鍾離和落陽在一起的時間都長。
“那——”楚凝看過去青龍的位置。
“青龍寶藏唯一的入口就在我的祭壇位置。”青龍瞥了一眼楚凝：“其實裡面沒有什麼東西。”
“……”楚凝瞪著青龍，她才不相信。
“好吧。”青龍嘆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開口說到：“你手上的戒指可以開啟青龍寶藏的通道——裡面是神主留下來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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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迦樓羅留下來的？”楚凝一愣。
“嗯哼。”青龍從鼻子裡面應了一聲：“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龍族喜愛寶物，讓這只青龍將它自己的寶物送出來，這似乎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既然是迦樓羅留下來的東西，估計就連青龍，也不敢隨意亂動。
不過畢竟放在青龍寶藏之內的空間這麼久了，估計青龍還是很捨不得的。
現在青龍彆扭的模樣，和楚凝初見他的時候，真的是完全不一樣。
楚凝忍住笑，她抬起手來，手上寂空指環閃爍：“是這個戒指嗎？”
“嗯哼。”青龍依舊哼哼：“你要自己進去，沒有人會跟著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青龍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