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楚凝知道自己的語氣並不算多麼溫和，甚至還有一點兒冷漠的感覺，但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辦法注意這些東西了。
她面對的其實是一堆她沒有見過，或者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卻不認識的人。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現在可以引起她注意的方面。
此時此刻，她心中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而且，她意識到的問題，恐怕真的比較嚴重。
鬼王宮殿，是修刻意留下來的缺口——也是光之子的人除了直接前往水星之外可以面對面和楚凝交流的唯一渠道。
燭龍曾經透過了這個地方找到了她，現在，更多光之子的人也透過了這個地方找到了她。
不過這些人不可能是因為太閒了才來圍觀她的，所以，他們過來找她，恐怕還是另有問題。
她和這些人的交集，除了那個人，再無其他。
這一個認知讓楚凝心中掠過一絲恐慌。
燭龍出現，其他人都慢慢安靜下來，但燭龍沒有一下子開口。沉默的環境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磚頭壓在她的身上，她咬著牙，好一會兒才能重新開口。
“怎麼？是他出了什麼事情嗎？”
楚凝覺得，自己能夠完整地說出這句話，似乎也已經非常厲害了。
她皺起眉頭，心中此刻的感覺，讓她想起了前世自己得知楚冰已死的那一瞬間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想要發狂。
她忍住了，但她不能忍太久。
如果繼續沒有人說話的話，恐怕她也沒有辦法冷靜多長時間。
“你們打算不說話了？”
她的這句話已經是爆發的邊緣了。楚凝知道自己的脾氣可能要壓制不住了，但她沒有辦法就這裡離開，雖然她非常清楚，自己離開這裡，就能夠隱身一段時間。
真討厭啊。
“楚凝，你的白貓——”
最終還是燭龍先開了口，楚凝稍微一愣，她低下頭，在她面前弓起身子的白貓幾乎就是發動攻擊前的最後時刻了，楚凝抱起白貓，將它已經炸開的白貓重新撫順了，白貓不滿地叫了兩聲，最終還是躺在她懷裡，不再理會這些人。
燭龍似乎是鬆懈了一點兒，楚凝瞥了他一眼：“要我去光之子？”
“……”燭龍下意識地想要點頭，但他還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他有些笨拙地停下來。
“究竟什麼事情？”
“他已經離開了。”燭龍看了一圈其他人，他很快明白過來，大家這是將這一個棘手的問題留給他了。他認命地抬起頭來，對著楚凝這樣說到。
“……？”楚凝臉上露出了一瞬間的疑惑。
已經離開了？但是他——不是早在她發現那一本筆記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嗎？
“我不是說他現在才離開光之子。”燭龍知道楚凝想錯了，他回答了一句，但這一句之後，就代表著他需要說出更加殘忍的內容了。
不過，楚凝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別說了，我知道了。”她咬著牙，這幾個字彷彿從牙縫裡面蹦出來。
她真的知道了。
燭龍，甚至還有這裡的這麼多人過來，其實都是想要告訴她一件事情。
——他已經離開了。
不是離開了光之子，而是……離開了這裡。
修已經進入了黑洞。
這不是一種猜測，而是肯定。
燭龍之前讓楚凝留意遊戲裡面的線索，那時候大家都還沒有確認修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已經進入了黑洞，而現在，他們終於已經肯定了，而且，此刻還組隊過來，跟楚凝說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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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覺得有些奇怪，但更多的，其實是不知道自己應該作出怎樣的反應。
怎麼辦呢？
楚凝不知道自己應該要作出怎樣的反應，她也有些懼怕去作出這樣的反應，她感覺自己有些不安。
或許，也有些忐忑。
她隱約有些生氣，雖然換位思考，當她處於修的位置時，楚凝覺得自己也會這樣做。
她會將自己在意的人完全推開，即使……她需要付出一切。
修好像也有可能是這樣的人。
但這一個認識絲毫不能讓楚凝感覺到開心，相反，她因為發現了這一件事情，而讓她更加煩躁起來。
一點都不開心。
而且，現在還有這麼多人在看著她，這就讓她更加不爽了。
楚凝看了看這裡的人，她皺起眉頭，正想要開口。
“其實我們只是想要告訴你這一件事情。”燭龍趕在她開口之前開口。
“那為什麼要這麼多人來？”忽然被她得知的訊息，還有這裡的這麼多人，讓她的語氣其實不太好，她眯起眼睛，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敵意。
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或許是她的語氣真的比較明顯，燭龍總算能夠感覺到她的不高興，他清了清喉嚨：“我們現在已經確定，修進入了黑洞，只是他這麼胸有成竹，我不相信他就這樣消失了，所以，其實我還是想要你幫忙，看看在遊戲裡，是不是還有什麼他已經留下來，或者將會留下來地資訊。”
“我繼續做觀察員，是這個意思吧。”楚凝輕輕笑了笑：“這裡的這麼多人，又是為了什麼而來呢？”
“見證。”燭龍說到。
“什麼意思？”
“是我讓他們來的，我其實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沒有打算將你隔絕在這件事情之外。”燭龍一邊說著，一邊想了想，似乎是正在斟酌他應該要怎麼說。
“我現在讓你幫忙，其實也是為了我們自己，修他正在做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楚凝歪著頭，似乎也在思考。
“可以。”她回答到，她知道燭龍現在不會跟她說修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這也沒有什麼，只是楚凝對光之子的人在意的那樣東西非常好奇，因此，她不會拒絕燭龍的請求。
當然，她也想要知道修究竟遇上了什麼，還有什麼打算。
聽到了她的回答，燭龍似乎松了一口氣，好像非常害怕她會拒絕。
“太好了。”燭龍收斂起他臉上的神色，有些嚴肅地承諾到：“以後有什麼資訊我們會共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