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陶一刻不敢耽擱,派人火速送了密信進京。
幕後主使是漠王,該如何處置這些人,自然還得皇上來發落。
犯人當著十一王爺的面招了供,這事就算是想瞞著他都瞞不住,案子處置的結果應當才是十一王爺最關心的。
韓陶不知道十一王爺和漠王的交情如何,也不知道十一王爺會不會因此而對漠王落井下石,畢竟同是身為皇子,競爭力是永遠都會存在的,不管漠王有無心思於皇位。
至於十一王爺,韓陶不得不承認,他所圖非小。
但圖的是什麼韓陶猜不透,十一王爺四肢不健全,自然是和皇位無緣的,圖皇位,大約是不可能的吧。
就算安仁帝再怎麼偏寵十一王爺,也不能硬是將他一個殘疾之人推上皇位,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要讓天下人詬病。
皇家最重名譽,身為一國之君,更是該以身作則。
此時安仁帝正翻著奏摺,一臉的愁容。
福忠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
皇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這個樣子了。
自從十一王爺和韓都御史去了寧州,皇上就沒有一天眉頭是舒展開過的。
最主要的是,皇上去了好幾次華清宮,只可惜翎妃娘娘把華清宮的宮門都給關了,皇上連進都進不去,別說見沒見著翎妃娘娘了。
所以這才是皇上哀愁的原因吧。
十一王爺不在京師,自然就沒有進宮來給翎妃請安,皇上自然也就沒有機會跑去蹭飯了。
是的,皇上很喜歡去翎妃那裡蹭飯,十一王爺每次來,皇上都要去的。
也不知道是去看十一王爺還是去看翎妃呢。
殿外進來一個小宮人,湊到福忠身邊,福忠示意他噤聲,之後兩人一同出了宮殿。
不出半刻,福忠又回到殿內,來到安仁帝身邊,將手中一支小竹筒雙手奉過頭頂,小聲道:“皇上,寧州密報。”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安仁帝眼神微微一亮,放下手中的奏摺,拿過竹筒,抽出其中的紙條。
只看了幾眼,安仁帝怒將手中紙條拍在御案上。
福忠猛地一驚,嚇得打了一個激靈,整個身子都繃得緊緊的,顫聲道:“皇上息怒。”
恩……他也不知道皇上這是因何事而怒,可看皇上那臉色不太好,他身為大內總管,那可是肩負勸慰的重任啊。
安仁帝面色微微一沉,已然看不出是喜是怒,他微眯了眯眼,道:“福忠,宣工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進宮。”
福忠脆脆的應了一聲,便連忙前去傳旨。
不多時,工部尚書葉良,兵部尚書郭錚結伴而來。
二人是在宮門口相遇的,對於皇上的突然傳喚,有些茫然。
葉良多少知道,皇上大概是因為寧州奉泉府的江堤工事傳他。
可是郭錚就毫無頭緒了,畢竟現在是太平盛世,又無戰事,他們兵部就成了整個朝廷裡最閒的衙門了。
皇上傳他做什麼?
還是和工部尚書一起傳喚來的,他們兩個衙門可沒有交集啊。
福忠在御書房外將二人領進殿,二人齊齊跪拜。
“微臣葉良,參見皇上。”
“微臣郭錚,參見皇上。”
安仁帝面無表情的道:“愛卿平身。”
葉良和郭錚同時起身,兩人暗中交換了一下眼神,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只聽安仁帝道:“葉愛卿,關於奉泉府護城堤的修繕工事,準備得如何了?”
葉良暗道一聲果然,微微躬身,回道:“回皇上,戶部已經撥下了修繕公款,微臣在工部之中挑選了幾個人選,前往奉泉府督工,戶部也派出了兩人一同前往,連同修堤的工人,都是微臣親自挑選的,清點完人數便能出發前去奉泉府。”
葉良說著,從袖袋中拿出一張奏摺,雙手呈上,接著道:“這是工部和戶部出使奉泉府的人員名單,請皇上過目。”
福忠連忙上前,將奏摺呈給了安仁帝。
安仁帝接過奏摺並沒有去看,而是放在一旁,道:“不用看了,朕相信葉愛卿所選之人皆是良才。”
葉良連忙拱手道:“微臣惶恐。”
皇上這麼信任他,這臉真是有光啊。
葉良微笑著看了一眼郭錚,看來他這一關是過去了,可是郭錚顯然就沒那麼好過。
看看郭錚此時那一副肅然的模樣,就知道他現在心裡多忐忑了。
安仁帝看向了福忠道:“葉愛卿將工部的人準備妥當前往奉泉府,便下旨讓韓卿和落兒回京吧。”
福忠躬身應下。
安仁帝又道:“奉泉府一案,已經有了眉目,葉愛卿需加緊工事修繕一事。”
葉良恭敬的回道:“是,微臣定會竭盡全力……”
“行了行了。”安仁帝不耐煩的打斷葉良的話,道:“葉愛卿抓緊時間去辦吧。”
葉良心頭微凜,忙應道:“是,微臣告退。”
安仁帝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葉良如蒙大釋,躬著身退出了御書房,御書房內此時只剩下安仁帝,兵部尚書郭錚和福忠三人。
郭錚心中凜然,額頭布上一層薄汗,默默的等待安仁帝問話。
實在是太煎熬了。
葉良那老小兒就這麼把他獨自扔在御書房裡,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皇上遲遲不問話,可把他急得就差抓耳撓腮了。
可是他連動都不敢動啊。
良久,安仁帝才開口道:“郭愛卿,西陵現如今有多少兵力?”
郭錚微微一怔。
皇上怎的會突然問到西陵的兵力幾許?
難不成是西邊要打仗了嗎?
他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啊。
大周西陵再過去便是西羌,雖然西羌國力不甚強,十幾年前和大周達成協議,兩國成了邦交,西羌雖是每年都有向大周進貢,但也不代表西羌的國主會一直那麼老實。
西羌國土資源肥沃,那西羌國主怕是日子過得太平淡,打算挑起戰爭也說不定。
郭錚遲疑片刻,回道:“駐守在西陵邊境的,大約有六萬兵馬,其中各州總兵府各自手握有一萬左右的兵馬,西陵是漠王藩地,漠王手中也是握有一些兵權的。”
安仁帝眉頭緊鎖,問道:“漠王手中有多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