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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立海大有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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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高等部, 下午上課時間。

微風送來幾許清香,輕風習習, 葳蕤茂密的樹木種植在過道兩旁,各種花木點綴以正在開花的花草, 疏密相間渾然一體優雅清靜。

因為正是學生上課的時間,除了課外活動課和體育課的人,大部分同學都安安靜靜的坐在教室裡,認真的聽老師講課和做筆記。不時傳出的讀書聲和回答問題的聲音,讓李染陌的心情不由自主放鬆了許多。

學校,是個清靜的適合學習的聖地,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 高中還是大學, 都是一樣的。

耳邊迴盪著幸村精市柔和輕緩的聲音,不自覺間李染陌產生了一絲睏意。

這種天氣果然很適合睡覺啊,真應該回家補眠才對,不是說“春日正好眠”嗎?

“……第一次事故發生是在體育課上, 因為那天高年級和低年級是一起上課, 所以我得以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目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注視著外面的景物,幸村精市眼神裡有幾分尋思的意味,略微停頓下,望著面帶倦意目光迷離的李染陌,幸村精市搖頭輕笑了下,又接著道,“高裡要在課前和同學發生了口角, 但事情並沒有鬧大,可是當課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那個男生突然在翻單槓的時候僵住,整個表情就像被什麼東西勒住脖子一樣,然後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後腦勺著地當場就死亡了。”

“當場死亡?”一般從單槓上跌下來,會有這麼嚴重嗎?李染陌的步伐頓了頓,凝望著幸村精市如玉的容顏,然後有些遲疑地問道,“這些並不能證明是他下的手,而且,高裡要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並不會什麼空手道跆拳道,不是嗎?”

“是沒錯。”幸村精市抬眸望了李染陌一眼,聲音有些沙啞卻悅耳動聽,就像細沙輕輕流過指尖的感覺,“單憑這一件事是不能證明他是兇手,但是若加上之後一連串的事件,還有老師同學親眼目睹的證明,就不得不引起人的注意了,更不用說我自己也……”

低下頭望了望自己的手臂,幸村精市的臉色雖然看不出情緒,但是直覺告訴李染陌他此刻的心情並不會很好。也是,論誰在比賽前因為好心問候反遭不知名敵人的攻擊,最後差點兒因為重傷住院錯過比賽的運動員,絕對不會有好心情!

“那一天,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撫摸著早已結痂的手臂,幸村精市凝神思索了下,語氣平靜無喜無嗔地道。那天的事他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好在沒有影響到後來的比賽,不然……

帶著李染陌穿過走廊來到一處門前,開啟上課時間空無一人的美術畫室,幸村精市隨意搬了一個板凳過來,對李染陌笑著頷首說道,“請坐吧。”

“哎?”不禁詫異地望著溫潤謙和的少年,見幸村精市竟然紳士到如此地步,李染陌也不好推辭,微微一笑柔聲道,“謝謝你的好意。”

幸村精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走上前拉開畫面上的覆蓋物,將那副曾經深深震撼到自己的畫展露在李染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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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懷疑他就是因為這幅畫。”幸村精市盯視著李染陌,聲音溫和輕緩,眼底卻冷冽異常,“繪畫本身能體現作者當時的一部分心情和想法,但是像這幅畫給我如此深刻的震撼和感覺的,在這之前還從來沒有過。高裡要,不是簡單的人。”

雖說不少畫家作畫是憑想象,但是這樣逼真的栩栩如生的場面,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或是見過類似的事物,肯定……是畫不出來的吧。

“?”見幸村精市一臉的嚴肅,李染陌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態,走到那副半人高的畫面前,認真地觀望起來,然後一眼,便注意到了上面的奇怪生物,“這個是……”

“是的,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幸村精市沉重地點點頭,語氣也低沉了幾分,“高裡要每天都會一個人坐在這裡,也不與人交談,只是安靜的獨自作畫。輔導老師好心想問他要不要修改的時候,他就會露出……十分奇怪的表情。”

幸村精市的神情有些古怪,李染陌疑惑地望著他,卻發現他很快恢復正常,繼續講解起來。

“我回去之後專門查了資料,這上面繪的似乎是遠古時候的一種怪物,中國有本古書‘山海經’,裡面似乎有提到過,李桑……你知道嗎?”

見話題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李染陌微微一愣,接著眸光諱莫如深地望著他,輕聲道,“幸村君真是太抬舉人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罷了。不過好在我的專業和這些掛鉤,曾經碰巧知道過一些。”

“哦,是嗎?”幸村精市眉眼柔和地輕笑,聲音卻隱隱透出一絲不相信。碰巧?普通的學生?世間怎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這是……自然。”微微眯起眼睛,李染陌凝望著幸村精市,笑得無比柔和溫婉。她雖然業餘時候會做些“兼職”,但學生都是要以學業為主的不是嗎?她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俗學專業的東大學生罷了。

“哦,那依李桑的意思是……”幸村精市回望著李染陌,帶著溫柔的笑娓娓道。

“這個啊……”伸出手去摸了摸畫,李染陌注視著畫上的怪物,突然陷入了靜默中。

這整幅畫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畫畫,因為無論是從筆法還是佈景,都不是專業的那種感覺,反倒是……像是在描繪某個場景,從下筆的深度就可以感覺到,他在作畫時的感情波動很大,只是……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呢?

轉過頭去望著幸村精市,李染陌的眸光凌厲犀利許多,表情嚴肅地淡淡道,“暫時我還不能下定論,需要見過那位高裡要本人再說。幸村君,可否讓我跟那位高裡要同學見見面呢?”

低下頭去目光幽邃地注視著畫,李染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手指輕柔如羽毛滑過畫面,看著紅色岩漿般的圖畫中央屹立著一隻黑色朝天咆哮的犬狀物,從它的長相體格和渾身散發出的氣勢看,如果她沒有估算錯,這似乎應該是……“饕餮”?

眸光漸變複雜起來,李染陌突然期待起和高裡要的見面。這之前只是聽幸村精市說,再加上自己看到畫之後的猜測,真正要瞭解到那位高裡要究竟經歷過什麼,果真……還是要見上他一面。

“光是這樣果然不行啊……”撫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回憶著那日發生的點點滴滴,幸村精市的眸光深邃了不少,點了點頭朝李染陌說道,“好,我明白了,我這就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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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上,所有學生都在熱鬧的進行自己喜歡的體育運動,就連相對不怎麼喜愛運動的女孩子們,也都兩兩一組穿著運動裙打羽毛球或是網球。在某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黑色短髮的男孩正靜靜地坐著,下巴擱在膝蓋注視著這些人,目光複雜帶著看不懂的情感。

“就是他?”李染陌遲疑了下,望著獨自縮在角落裡的男孩,內心受到的衝擊一時間無法言喻。她從未加過一個人的眼中可以帶有這麼多情緒,有些迷惘哀傷,有些孤獨寂寞……

“還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說一聲。高裡要最討厭別人碰他的額頭,在跟他有關的所發生的事故中,因為不小心拍了他的額頭死掉的……很多。”

幸村精市的聲音有些陰冷,李染陌卻只覺得心情沉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乎是在見到高裡要的那一剎那,她就看出了高裡要的本體,怪不得能畫出那樣奇異的景象,怪不得畫面上的“饕餮”比她曾經見到的任何一隻都要兇殘狠厲,怪不得他會討厭別人碰觸他的額頭……

“幸村君,你說你那天出事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那你可有聽到那個聲音說了什麼奇怪的詞彙?”忽然轉過身注視著幸村精市,李染陌目光複雜地看著他道。

“……是的,那天我本來想就最近發生的事好好詢問一下高裡要,卻沒想到……”幸村精市帶著些自嘲的說,“只是一下,我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只記得昏迷前隱約聽到了‘離開臺甫’之類的聲音,口音似乎有些奇怪,但是我已經不能確定是不是我出現幻聽了……”

凝視著幸村精市無奈的表情,李染陌纖細的身影在陽光中泛著柔光,隱隱中透出一陣難言的惆悵嘆息,“我差不多已經明白這件事的經過了,幸村君,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會好好解決的!”

言畢,李染陌徑自往角落裡走去。

望著朝自己走來的旗袍少女,高裡要當場傻掉了,感覺到身邊奇怪的波動,他突然抱著頭叫起來,“不要……不許……停止……”

李染陌步伐一頓,看著高裡要的眸光複雜無比。臺甫嗎?那可是王身邊最高貴的存在,即使是在中國古時候神話中,也屬於高貴純潔不容褻瀆玷汙的存在,不知道是誰……竟然狠心折斷了這只還很幼小的麒麟的角。

“沒事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上前一把抱住了高裡要,李染陌身上猛然出現的氣息,讓守護著高裡要的女怪在一旁遲疑了下,沒有動手。這個氣息……似乎是……

“不要……你不要碰我!!!”高裡要一下子愣住了,氣氛死寂了片刻,他忽然大叫著揮開了李染陌的手,睚眥俱裂神色可怖地沉聲道,“別靠近我,會……出事的。”

看來這孩子,是被嚇出毛病了啊。那些事情,他也並不是完全沒感覺到的吧。李染陌不禁搖頭嘆息了一下,一把拉起高裡要的手往旁邊無人的樹林走去。臨走前,她回過頭朝幸村精市點頭示意了下叫他放心。

她有自信那位女怪不會傷害她,而這位罕見的“臺甫”麒麟,她有事要和他商量!

幸村精市的眸光微微閃爍,望著李染陌和高裡要離開的身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阻止她的話。不過,要是她在這裡出什麼事的話……

突然轉過身去,幸村精市舉步往和李染陌相反的方向走去。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叫某個人過來好了,雖然他本身並不是這樣想的。以後還有很多事要和冰帝合作,萬一讓那位華麗至上的冰帝之王發火,似乎對他和立海大網球部都沒有益處。

走到了無人的小樹林裡,李染陌從包包裡翻出一個名片,望著臉上尤帶淚痕的高裡要,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面色蒼白,整個人都彷彿搖搖欲墜一般,全身上下充滿了“生人勿近”的氣息,絕望……而又孤獨。

這麼珍貴的麒麟啊,怎麼會流落到外面來……

輕輕嘆息一聲,李染陌柔聲說,“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去這個地方找一位叫d伯爵的人,我想他會幫助你找回記憶的。還有你身邊的那位,我對你家尊貴的‘臺甫’沒有惡意,只是想出手幫助他一下罷了,還望見諒。”

溫和地朝陰影處笑了笑,看著想要上前又退回去的影子,李染陌總算松了一口氣。

回頭看著一臉驚詫的高裡要,李染陌有些不忍心地緩聲道,“不用擔心,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經歷那麼多磨難,絕對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請相信我!”

聲音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李染陌伸出手拍了拍高裡要的肩膀,留下一張中華街寵物店的名片,看著神情呆滯的麒麟高裡要,心情雀躍無比的面帶笑容離開了。

終於把那張燙手山芋般的名片送出去了,接下來只要等待這位麒麟大人去找d伯爵,然後……一直以來毫無訊息的大姐也該知道在哪裡了。

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嗎?魔女侑子的話果然是至理名言吶!要怪只能怪一開始被眼前假象矇蔽的她,竟然差點兒和久違的姐妹重逢場面失之交臂。

這次,絕對能找到大姐!唇角微微上翹,李染陌輕快得如同燕子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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