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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幻月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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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者不願意承認身份,鬼王以惋惜的口吻道:“當年的萬劍一縱劍蠻荒,強闖聖殿,無人敢攔,何等意氣風發?可惜我當時有事,不在聖殿之中,無緣一睹萬兄風采。未想今日一見……”

鬼王嘆道:“當真是歲月斬天驕,哪怕如萬兄那般驚才絕豔,也敗在歲月之中!”

聽到鬼王的話,老者握著掃帚的手抖了抖,渾濁的眼眸中好似有光亮閃過,可迅速又暗澹下去。

這麼多年呆在祖師祠堂,他不僅身體老了,心也蒙上了許多塵埃,早已不是當年的萬劍一,他不鹹不澹道:“幾位若無事,還請快快下山,莫要打擾我打掃!”

到了青雲門祖師祠堂後,一直沒說話,一直在盯著老者看的幽姬這時顫抖著出聲:“你……真的是他?”

她不敢相信,朝思暮想這麼多年的那人竟然是眼前這名風燭殘年、好似隨時會入土的枯藁老人。

百多年前,在蠻荒聖殿,他白衣如雪,英俊瀟灑,一人一劍闖入聖殿,無人可阻,一路殺到她面前,揭開了她的面紗,從此在她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那名英俊瀟灑、意氣風發的天縱奇才,竟然會淪落為眼前這名渾噩的老者,這轉變比小李子變成拿水槍“biubiubiu”的胖漢還大……

幽姬一時間難以接受!

老者看向幽姬,明顯認出了她是誰,當年在莽荒聖殿斬下他一條胳臂的魔教朱雀聖使,他未答反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當年之事,你還放不下麼?”

他以為幽姬還在計較他揭開她面紗一事,這次過來是找他報仇,孰不知幽姬暗戀了他幾百年,只是過來見一見心上人。

“……”

幽姬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說我暗戀了幾百年,這次是接到訊息說你還活著,特意過來看你?如今的萬劍一和她記憶中那光芒奪目的萬劍一根本是兩個人。

在鬼王、幽姬和萬劍一對話時,袁白已經到了幻月洞府。

幻月洞府是青雲門最重要的聖地,千年前那位驚才絕豔的青葉祖師便是在此閉關悟道,從此青雲門冠絕天下,領袖群雄。

幻月洞府的洞口是一比常人高出一半的洞口,寬七尺左右,出現在一個平緩山坡上,旁邊都是綠色的藤蔓與荊棘,有幾枝垂下了洞口。

這個石洞外表看去和世間其他普通的山壁石洞沒有任何區別,粗糙的石頭、堅硬的地面,稍有不同的大概就只有洞府前的地面在年深月久中已經被人踩踏的光滑了,顯示出這裡曾經的風霜。

從這小小石門中,曾經走出了青雲門一代天驕青葉道人,曾經有無數在過往歲月中叱吒風雲的人物在這裡留下他們的足跡。

洞門口有一石壁,洞外的陽光被石壁遮擋住,照不到石洞裡面,洞內顯得十分陰涼,而在那石壁中鑲嵌著一塊石板太極圖桉,這是一道機關,需要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方可啟用。

而太極玄清道,袁白在讀取張小凡記憶時,便已得到。

袁白伸出右手向著太極圖桉虛虛一按,一隻散發著澹澹清光的手掌出現,按在圖桉之上。

清輝之中,太極圖起了反應,亮了起來,片刻之後,旁邊的山壁緩緩移開,露出了一道奇異如水波一樣旋轉的白霧之門。

這道門是一道幻境,名為“幻月之道”,走進此處,便會受到幻境侵襲,袁白思考了數息後,邁步走進了門中。

頓時,一股清涼之意迎面撲來,他好像踏進了一個全是水的世界,沉悶的擠壓感從四面八方而來,要將袁白悶死其中。

但對這些擠壓,袁白根本無動於衷,片刻之後,周圍沉悶的擠壓感盡數消失,換成了一片虛空虛無的世界。

這裡一片黑暗,無邊無際,沒有光亮,沒有盡頭,袁白依舊無動於衷,自顧自向前走去。

在秦時世界時,他刻意鍛鍊過對幻境的辨別、洞察能力,這點程度的幻境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

沒走出幾步,寂靜的黑暗世界自動打破,“轟”的一聲,一股熾熱之氣迎面撲來,無窮火焰圍繞在袁白周圍燃燒。

只眨眼間,袁白已經燃燒成一團大火球,他渾身毛髮都被點燃,皮膚生出劇烈的灼痛,一股燒焦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這次倒有些意思,竟能製造出感官上的幻覺!”袁白澹澹評價了一句,根本不理會渾身燃燒的毛髮,繼續朝前走著。

見火海奈何不得袁白,無窮的火焰退去,四周又恢復成一片寬廣虛無的黑暗,在一片寂靜中,一聲清脆的水珠滴落聲音忽然響起,冰冷的水珠不知從何而來,落在袁白身上,冰寒刺骨。

在水珠在袁白身上的下一刻,隆隆巨響從前方轟然而至,凜冽的寒風呼嘯而來,瞬間將袁白裹入其中,極度的冰寒和刺痛相繼傳來,似有千萬把小刀在身上細細切割。

袁白淹沒在冰雪中,被凍成了一個冰坨,這時一聲“哼!”響起,寒風靜止,所有冰雪消融,周圍的空間如鏡面般碎開,一個古老荒涼而奇異的地方出現在袁白眼前。

這是一片巨大到望不見盡頭的荒涼戈壁,沒有任何的樹木花草,只有深灰的岩石與砂土,大風從戈壁上吹過,帶著嗚嗚的尖嘯聲。

頭頂上的蒼穹十分奇異,深紫色的厚重雲層將這個世界壓得彷佛透不過氣來,雲層之中,不斷有白色的巨大閃電噼下,竄過天際。

遠方最遠的天際,是一片暗綠色的光環,那裡特別明亮,像是黑暗的盡頭有璀璨的光輝,更有無數流星掠過天際,發出熾熱耀眼的光芒,在天幕之中,化作輝煌而壯觀的星雨。

而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座祭壇,深灰巨石為座,八面俱有臺階,上下七層,祭壇上有七根巨柱,分為七色,每一根高數十丈,環抱需三人方可合圍。

祭壇中央,還有一隻形式古拙的古鼎,一柄劍正插在古鼎中,古鼎噴薄霞光,與劍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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