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住眾人最後一口氣的，不是邪天甚至小霸王的什麼力量……
僅僅是邪天尚且活著的氣息。
這氣息足夠美妙，也足夠有力，瞬間朝眾人那顆因死亡而安靜的心中，注入了無法想象的生機。
生機爆燃，雖無法讓他們瀕死之傷恢復，卻足以點燃他們求生的慾望。
隨後，他們看向了臨死前最後看向的地方。
那裡，邪天已經不在了。
多出來的，是漂浮在半空的一個淡淡的，近乎影子的玩意兒。
這玩意兒很不清晰，看上去，似乎是一個人影。
人影似乎還背負著雙手……正用喉結睥睨天下？
即便還是將死未死的狀態，眾人也覺得用喉結睥睨天下的行為是在太過奇葩，不由精神了些許。
“比，比楚靈仙那個婆娘還，還裝……”
“這，這玩意兒是，是什麼？”
“邪，邪天呢……”
“這，這會不會是那，那個前，前輩……”
“邪，邪天沒，沒死，但，但他在哪，哪兒……”
……
另外一邊。
這也是小霸王初次和眾人相見的時刻。
按照自己的感覺，這些人他是懶得搭理的。
但或許是之前被邪天教育過，也或者是下意識在意邪天在意的東西，他不僅救了眾人一命，此刻還下意識尋求著如何給眾人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最後，他把自己最為人熟知、同時也是自己最熟悉的一面，展現給了眾人。
效果貌似不怎麼好。
若小霸王凝結為實體，就能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發黑。
“玩意兒？那個前輩？哪個前輩！哼！”
暗罵一聲，小霸王決定不和他們一般見識，想了想，他便老氣橫秋地開口道：“發什麼愣，各自療傷，能救你們一次我都很勉強了，別指望我還給你們療傷！”
如此老氣橫秋地裝逼……
絕對是那個賜下功法的前輩！
九州眾人艱難地面面相覷，心頭如是想。
能活下來，而且知道邪天未死，眾人甚是欣喜。
因為這欣喜，他們便推翻了之前對詭異前輩種種不軌的揣測，滋生感激之餘，也不免想到了最重要的問題。
“敢，敢問前輩，邪，邪天人呢……”
而這，也是小霸王拋開摩霄為何不出手殺邪天的疑惑後，再度面臨的一個疑惑。
此刻的他，掌控了邪天的殘魂。
但他卻不知道，邪天殘存的意識去了哪裡。
而他更找不到懸在識海上空的，那尊血棺。
他甚至無法看見，讓邪天真正絕望的那片空白、那片金紅，以及被金紅包裹的真……
似乎這一切，都被血棺最後的爆發，從這片寰宇中抹去。
“這他娘也太神奇了吧……”
當小霸王對此發出罵娘的感慨時……
摩拓，也停下了腳步。
同時，他臉上的狐疑，也徹底變成了陰沉。
狐疑持續的時間，便是摩霄消失到小霸王發出感慨的這段時間。
摩霄消失的瞬間，他便有所感應，卻不相信此事會發生。
畢竟他沒有感受到能抹殺摩霄之存在的絲毫氣息溢露。
但此刻，他確定了，摩霄死了，死在了他那句你過去吧的話上。
且不說這樣的因果，會為他本身帶來何等傷害……
“你怎麼可能死……”
“摩拓！”
摩拓不可置信的質問未完，他身後的天地中便傳來蒼老且嚴厲的聲音。
瞬間，摩拓轉身跪倒，臉上的陰沉，也變成了敬畏。
這一轉，他背後的天地，呈現於眼前。
初看上去，這似一片波瀾壯闊的星空。
細細一瞧，卻是一張無法形容其有何等巨大的臉。
勉強形容，或許那團不知有多少星辰隱約匯聚而成的圓形，只是這張臉上的一個毛孔。
蒼老嚴厲聲音，便從這張臉的某個部分發出。
這聲音中蘊藏的一絲怒意，本該無比浩瀚，沒有任何星辰能夠承受其威……
但或許是因為摩拓停步的地方，尚在域外戰場，是以他尚能開口。
沒有一絲作假，沒有一絲多餘的修士，摩拓將摩霄初遇邪天，到酆崖鉅變，再到方才感應且確定的摩霄之死一五一十道出。
“我猜測，此人一定不是此界生靈！”
最後，他道出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這猜測擲地有聲，因為這更是他此時的結論。
巨臉，安靜了不少時間。
似乎其內蒼老的存在和陸家一樣，都無法插手這片域外戰場，從而導致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也彷彿這安靜的時間，便是蒼老的存在對摩霄之死震驚的表現。
“但至少，沒有超過此界之力的出現！”
蒼老之音再度發出，讓摩拓猛地抬頭，魔眸中滿是驚愕。
他無比相信蒼老之音的判斷。
但正因如此，他更無法接受。
“那，摩霄他……”
“邪帝，邪帝傳人……”
摩拓的問詢，被蒼老之音的呢喃所打斷。
“邪帝，我知道，這片寰宇至強者，曾遊歷瀚宇，遭遇我族，最終敗退……”
這句話，便是魔族大能對邪帝的描述。
描述不可說太過簡單，至少摩拓從遊歷瀚宇和最終敗退兩個詞彙上，大體知道了邪帝有多強大。
遊歷瀚宇者，無一不是大帝中的強者。
而最終敗退，尤其是最終二字，便為摩拓呈現出邪帝大殺四方，隨後在魔族出動真正的強者時，方才敗退的場景。
由是，似乎便可以說明邪帝傳人四個字應該具備的力量。
“但，但那個邪天，只是人類的仙……”
“不重要！”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且比之前更為嚴厲，“酆崖鉅變，種魔將出，此事尤為關鍵！你須將功補過，但有差池，二罪並罰！”
“喏！”
摩拓趕緊應了一聲，又等待片刻，見蒼老之音不再開口，這才起身，卻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葬海戰地，暗喃一聲邪天，方才進入星空般的巨臉之中。
他認為蒼老聲音的主人沒有說錯。
即將因酆崖大肆殺戮而出現的種魔，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之前一段歲月，他們被搶走了三位種魔，這第四位若再丟失，其罪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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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是這樣的認知，在真正進入巨臉，並從同伴手裡拿到針對酆崖兩大新陣的應對之策時，邪天二字，也從他心底深處消失。
但他尚未意識到，這二字不是消失，而是被壓在了心底更深處。
正如此刻，因徜徉於未知深處而滋生無法自拔之感的，邪天的意識一般。
ps：昨天十分抱歉，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請書友們見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