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跪地不起的人，是看不起玄至，甚至在分配利益過程中完全把玄至排斥在外的人。
不過當玄至滑跪在邪天面前，並叫邪天主人時，他們就知道自己的夢破滅了。
“主人，”玄至一臉諂媚，“多虧了您力挽狂瀾，如今佈局大獲成功，只是還需擔心神無雙……”
“神無雙死了。”
玄至全身僵硬，臉上的諂笑也僵住了。
“死，死了？”
“剛被我殺了。”
“哦哦，這是必須的啊，只要主人一出馬，神無雙全家加起來都得跪啊……”
玄至依著諂媚的慣性，說著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黃二仔細一瞧，暗暗撇嘴道：“居然被嚇傻了，這點兒能耐能配當主人的戰奴？想我黃二，方才可是面不改色來著……”
思及此處，他就有些不忿，於是走前幾步靠近邪天，臉都快笑爛了。
“主人……”
“我不認識你。”
邪天掃了眼黃二，伸手扶起玄至。
“之前還擔心你的安危，你沒事就好。”
“嗚嗚嗚嗚，主人如此關心玄至，玄至好感動！不瞞主人，情況確實危機，玄家有個頭頂夜壺的人跑來給玄燁說那個二級郡王羅怖是您變的，好在我靈機一動化解了危……呃，其實全靠主人在殿外留下的那一腳給了玄至莫大信心，主人您真是無所不能啊……”
頭頂夜壺？
變成二級郡王？
“這是小孩子過家家麼，能不能靠譜點兒啊！”
黃二在後面聽得白眼狂翻，沒想到拍馬屁的玄至也惦記上了他。
“主人，這貨是誰？”
“不認識。”
“哦，原來如此，怕是知道主人你的威名，這才恬不知恥打滾兒求收留吧，哎……”
……
邪天玄至越走越遠。
見玄至還抽空回頭丟給自己一記冷笑，黃二既鬱悶又憋屈。
“蒼天無眼吶，我堂堂一個聖人主人您不要，卻對一個只會阿諛奉承的垃圾如此在……嗯？你們看我作甚？還有，你們這鄙視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眾人聞言，齊齊一撇嘴，滿是不屑。
黃二的神話，被他自己給弄塌了。
卻也因他這麼能作，樹起了另外一個神話——邪天。
此刻，所有人都無比複雜地看著邪天遠去的背影。
“揹負諸界欲斬……”
“隱忍數十年……”
“不僅成為三域第一天驕……”
“更是讓仙界變天……”
……
哪怕親眼見證了邪天從一個默默無聞始終被追殺的螻蟻，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此刻他們都依然無法徹底接受。
“邪天……”
飽經局面反覆之折磨的甜兒，失神走向邪天，卻被婢奴女拉住。
“別去。”婢奴女同樣注視著邪天背影，對甜兒眾人搖頭道，“不要打擾他。”
小妹愣道：“為何？”
“是啊，神無雙死了，一切不都結束了麼？”大狼狗呆呆問道。
“如果真的結束了，”婢奴女嘆了口氣，“以邪天的為人，他就不會笑，而是哭了。”
婢奴女說得深奧。
沒人能聽懂。
直到……
“什麼？你說天衣，被，被神無雙殺了？噗……”
從眾人口中得知天衣之事的天家家主天回哀極噴血，仰天而倒。
“我，彷彿明白了……”
見此一幕，抗天宮眾人似乎才意識到什麼。
以邪天的心性，即使勝了神無雙，掌控了一切，也絕對不會笑。
他之所以會笑，只可能是……
“邪刃，天衣真的沒死？”
“怎麼，分別數十年，連我的話都不信了？”
邪天傻笑：“不是不是，我不信任何人也不會不信你，只是感覺……”
“天衣的事有些複雜，想救她也不容易。”邪刃輕顫，“此事不急，你且等我一下。”
“邪刃……”
嗖……
沒等邪天說完，邪刃消失。
消失的瞬間，邪天就覺頭上有異，連忙抬頭，卻見兩顆晶瑩剔透之物落了下來。
邪天伸手接住，眉宇間滿是疑惑。
他看不出，這兩顆透明如水滴的東西是什麼。
而此時，消失的邪刃，早已到了仙界與二部神界的界壁旁。
“破！”
饒是救治邪天消耗甚巨，又與神無雙一戰遭受重創，此刻散發森寒氣息的邪刃也毫不猶豫再次動用本源精華，將界壁破開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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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隙縫開啟，他準備潛入時，耳邊卻響起了一陣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果然是你！”
邪刃暴怒！
恢復記憶後他才意識到，區區帝君羅舟，自爆縱然能重傷自己，卻絕無可能讓自己失憶！
“能讓我失憶的，只有大帝！”
“誅天，你又何必生氣？若真要說生氣，也該是我才對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那個小家夥去遺棄之地，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邪刃森寒冷顫：“縱然如此，此事也與他無關！你大可報復我，但你卻差點害死他！”
“咯咯，害他的應該是你吧，若非你故意引導，他怎會猜到你遇到了麻煩而不惜性命幫你？話說，卻沒想到誅天你居然也會變，哎……”
越來越遠的幽幽一嘆，讓邪刃沉默。
“咯咯，快回去吧，那小家夥又在擔心你了，另外，別以為我忘了你以前做的事，咯咯咯……”
笑聲消失。
隙縫癒合。
“哼，臭娘們兒，等著瞧！”
邪刃沉默少頃，重重一顫，回到邪天身旁，聽到了邪天毫不掩飾的，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這嘆息彷彿在對他說——回來就好。
看著面前邪天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笑容，邪刃難受得想給自己兩刀。
縱然是旁人讓他失憶，但對比邪天為他的付出，他依舊無法原諒自己，彷彿哪怕失去一切，自己都不該忘了邪天一般。
“至少從現在開始，我就算失去一切，也不會忘記你了……”
沒有道歉。
沒有解釋。
甚至連之前雙方發生的涉及生死的誤會，都沒有提及。
闊別數十年重逢的雙邪，在一場無敵的戰鬥後，再次走到了一起，而且雙方之間的聯絡，比之前緊密了何止百倍！
正因如此，邪刃甚至沒功夫詢問這數十年來邪天的經歷，就凝重一顫。
“此事遠未結束。”
邪天並不意外，收斂笑容後點頭道：“我知道。”
“你猜到了什麼？”
“說來好笑。”邪天卻沒笑，“先前有個冥窟的太微殺尊，自稱是我戰奴，之後又來了個黃二……其他的不說，至少我明白神無雙敢算計的不是現在的我。”
邪刃輕顫：“不錯，他算計的是現在的你，但他佈下此局的底氣，卻足以抗衡被封入神源之前的你。”
邪天沉默。
即使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來歷。
但邪刃不說，他絕對不會問。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邪天點頭笑道：“我明白，你什麼時候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聽。”
邪刃聞言，既欣慰又感動。
“不過那神無雙……”
邪天皺眉。
他猜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才會乾脆利落殺了神無雙，因為神無雙已然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神無雙背後的東西。
“若我沒猜錯，真正算計你的，應該是一個名為神霄的人。”
邪天血眸微縮：“神霄？”
“對。”邪刃輕顫道，“很早之前，我就在神無雙身上看到了類似神霄的影子，方才一番戰鬥我才發現……”
邪天凝重起來，認真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這個神無雙，或許只是神霄的一個影子。”邪刃凝重一顫，“連分身都算不上。”
邪天沉默良久，問道：“神霄是誰？他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ps：家裡出事了，如果接下來沒通知就斷更，那是因為連通知都沒時間了，萬分抱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