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錚所說的,出過一點意外,說的其實就是當時他穿越到修煉界的事情。
從他的角度來說,他在一個陌生的時空摸爬滾打了數千年之多。在這千年裡有太多太多愛恨糾葛,太多太多生離死別。以至於當他重生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時,在他重生這個時間節點以前的所有事情,對他來說,都像是蒙了一層濃濃的白色霧氣一樣,根本看不清楚。
陸煙的話,讓他確信自己應該是忘記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事實上,當陸煙說起“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這句話時,他的內心就本能地慌亂起來。這是他很久很久以來都沒有的體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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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努力去回想,覆蓋在記憶之上的那一層霧氣就越發地濃白起來。
那一片純淨的白色到底代表著什麼?
寧錚終於忍不住對陸煙開口求助。
不論過去發生過什麼事,請告訴我,請再告訴我一次。
或許是寧錚的語氣和神態都十分誠懇,這讓陸煙覺得自己那一點關於矜持的顧慮實在有些幼稚得可笑起來。
“走吧。”陸煙起身向店外走去。
寧錚見狀,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只能緩慢地動作起來,試圖跟上陸煙的腳步。
“邊走邊說吧。”陸煙聲音又不遠不近地傳到寧錚耳朵裡,彷彿某種神秘力量灌進了他的體內。
“哦,來了。”寧錚飛快地應了一聲,然後迅速地跟上了陸煙的腳步。
兩人步出小小的米粉店,站在冒著熱氣的大鍋旁邊的老闆笑吟吟地對他們說了聲“慢走。”
時間已經接近六點,天空晦暗了下去,浸入了無窮的夜色之中。晚風帶著冬意吹拂著,颳得人的臉都有點生疼。
若不是有築基期修為在身,寧錚已經有了寒暑不侵的能力,剛從芸楠回到佩京的他,怕是真會有點不適應佩京的天氣。
陸煙就在他身邊靜靜地走著,彷彿沒有說話的意思。她輕輕地抬起一雙小手,往手上呵了一點熱氣,隨意地搓了搓手掌。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簡單的動作在寧錚眼中看上去,也顯得格外可愛。
寧錚脫下了身上穿的外套,不由分說將其披在了陸煙的身上。
陸煙沒有拒絕,只是微笑著問道:“你不冷?”
寧錚淡然地搖了搖頭。
“那時候我們還很小。”陸煙突然開口道。她平淡的聲音在寒夜中彷彿天然帶著一種回憶的迷離感。
寧錚跟著她的腳步,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周圍與他擦身而過的路人在他眼中都是空氣一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留心。他唯一在意的,是自己身旁這位玉人正在說的話。
“我生了一場重病,你也生了一場重病。說起來,我們兩個生的應該是同一種病,不然也不會住在同一個病房裡吧........”
生病?
“什麼病你還記得嗎?”寧錚認真地問道。
陸煙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記得不太清楚。只記得渾身出疹子,然後不停地發燒。”
疹子和發燒,有這兩種症狀的疾病實在太多了。許多傳染性疾病都有這兩種症狀,譬如猩紅熱,手足口病等等。
寧錚正在搜尋著可能的疾病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張飛虎的臉來——當時他中了那種名為“雲母”的蠱毒,症狀正是出紅疹和發燒!當時自己看著他的紅疹,還覺得有幾分熟悉,難不成這跟自己和陸煙曾經生過的那種疾病有什麼關聯嗎?
“總之,當時我們住在同一個病房。”
“很多醫生來來去去的,給我們打針,吃各種藥,輸各種液。但是,我們的病卻好像沒有好。因為我們一直在那個病房裡呆著。”
陸煙繼續著自己的回憶。
寧錚也暫且中斷了自己的思緒,仔細地聽著。
“然後有一天,我.......我說.......我說我長了紅疹子,以後就.......”陸煙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認真地看著寧錚的臉,囑咐道,“不許笑哦。警告你不許笑哦。”
寧錚錯愕之餘,重重地點了點頭。
陸煙微微低頭,視線看向了車水馬龍的別處,輕輕地說道:“我說,我漲了紅疹子,以後就不好看了。”
“你說,不會的。等病好了,這個疹子就消了,看不出來的。”
“但是我不相信。我說,如果病好了以後還是有印子怎麼辦?那就.........那就.......那就嫁不出去了。”
寧錚看著陸煙那種好看的臉上此刻掛著的羞怯神態,腦海中所有的一切無關緊要的想法,都陡然間停止了流動。
“然後......然後你就說.......說.......說你以後會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