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理上，確實會比較輕易地覺得，出過好翡翠的攤子上的毛料，會比沒有出過的，要好一些。
陸藏鋒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對那個中年攤主問道：“老闆，你這裡毛料怎麼賣？”
“所有毛料都是統一價，八千一塊。”中年攤主熱情地笑著說道。
“八千？”陸藏鋒有些驚訝，指了指自己來的攤子說道，“差這麼多嗎？那邊只要四千啊！”
中年攤主還沒說話，邊上挑毛料的那位劉大壯卻率先笑了起來。
他抱著那塊自己賭到的冰種黃陽綠的料子不撒手，帶著幾分嘲笑地說道：“後生仔，看你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第一次來賭石吧？我告訴你吧......毛料也分好壞的，不同的場口有不同的價錢，等過幾天賭石大會的時候，一塊毛料十幾萬，上百萬的時候，你又怎麼說？”
“一塊毛料八千已經很便宜了，更別說這攤子上，剛新鮮出爐了一塊像我這樣的寶貝料子。”劉大壯托起自己的翡翠，得意洋洋地說道，“如果我是老闆，立馬把價錢提到每塊一萬華夏幣。”d
陸藏鋒被劉大壯這一通帶著幾分教訓之意的搶白，臉上青筋都彈出來了一點——媽的，這股炫耀和裝bi的勁兒是怎麼回事？
連寧錚都隱隱覺得有點不爽。
不就是賭到一塊好料子嗎？怎麼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中年攤主歉意地打圓場道：“客人，我這可都是正宗大場口開採出來的毛料，出綠的機率是很大的，而且出過不少高階貨......剛才你也看到了，這價值幾百萬的料子還在這位客人手裡抱著呢，看得我都有點羨慕啊。”
“如果您想要賭兩塊的話，那不要猶豫了，肯定是我家的毛料，最適合您。”
劉大壯也笑著問陸藏鋒道：“你會不會看毛料啊？要是不會的話，還是讓劉爺我幫你挑兩塊，你嚐個甜頭就趕緊走吧，年輕人要是賭這個東西上了癮，那可就晚了。”
這彷彿長輩教訓晚輩一般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陸藏鋒額角的青筋分明跳動了一下。
他回頭看向左玉佩，湊到其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左老要不要再挑一塊毛料，殺殺這個逼的銳氣。我看他真的好不爽啊。”
左玉佩笑著搖了搖頭，道：“賭石這件事，本來講的就是個運氣，就算是我來挑毛料，也未必能壓他一頭。更何況，我出門之前已經決定了，我今天只買一塊毛料，可不能破戒。”
“為什麼只買一塊？”陸藏鋒很是不解地問道。
“賭石這件事，我很早就戒了。如今也是為了陸老爺，為了天華公司，我才重出江湖。”左玉佩小聲地解釋道，“賭石成癮有多恐怖，當年的我很清楚。簡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小賭怡情，買一塊毛料試試手氣就好了，賭多了，就不好。”
陸藏鋒又看了一眼正挑毛料的劉壯實臉上那令人生氣的得意笑容，再一次壓低了聲音開口道：“左老，就破一次戒嘛，多買一塊不要緊的。真的，我看到這個傢伙這麼得意我就難受。”
左玉佩搖了搖頭，道：“不行。決定了就是決定了。朝令夕改還算什麼決定？破戒一次跟破戒無數次，沒有本質區別。我已經違背了我金盆洗手的誓言，不能再違背這種決定了。”
左玉佩畢竟是長輩，而且語氣相當堅決，陸藏鋒也不好多糾纏，只好放棄了讓左玉佩再出手的想法。
“啊，我好氣啊。”陸藏鋒湊近了寧錚吐槽道，“想到那家夥跟我說話的那種語氣，我就覺得好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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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錚沒有看他，只是低頭看著攤子上擺著的毛料，好像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嗯，是啊。我也覺得很不爽啊！”
“對吧？就是那種感覺。”陸藏鋒沒有在意寧錚的走神，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好想開出來一個比他厲害的料子擺在他面前啊，媽的，讓他再給老子拽.......”
寧錚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向陸藏鋒，笑道：“這麼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陸藏鋒有些錯愕地看著寧錚——不管怎麼說，寧錚臉上這突然出現的微笑總讓人覺得有幾分詭異的意思。
寧錚在陸藏鋒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拿起了攤位左上角的一塊毛料，道：“還有錢不？給我八千，直覺告訴我，這塊石頭裡面，有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