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何生揹負紫色紋絡而生,一直成了陳川河心中的梗,轉眼十年過去,卻始終難以釋懷。
這十年間徐向茹再次為陳家增添香火,生了一個女孩,因其在大雪封山之際所生,便取名陳何雪。
陳何生今年十歲,而妹妹陳何雪卻僅有五歲。
這短短十年,陳何生已然長大,雖面孔稚嫩,五官卻稜角分明,身高卻比同齡孩子要高出一大截,經常與同齡孩子在莽荒山脈玩耍。
炎炎夏日,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
陳家村村頭五個孩子背靠在村頭枝繁葉茂的老樹下方乘涼。
“何生,我阿爹說後山有一座陰涼的山洞,在夏天避暑最好不過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郎朗說道。
陳何生面孔清秀,眼眸清澈,穿著一件麻衣汗衫,一條粗布短褲,看起來很淳樸,背靠在古樹下方,仰著臉,隨口道:“小虎,你阿爹太不靠譜了,去年還說嶺南山有一頭黑虎惡獸,結果咱們千里迢迢的去了,可是連個毛都沒找到。”
幾個孩子登時樂了,小虎面色羞赧,低下了腦袋。
陳何生瞥見小虎羞赧低頭,正色道:“不過後山,咱們還真沒去過,不如咱們今天就去後山轉轉。”
陳何雪面龐稚嫩,卻如粉雕玉琢一般無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就是一副美人胚子。
“哥哥,阿孃可是囑咐過不讓咱們亂跑。”
陳何生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的陳雜,笑道:“你不說,阿孃又怎麼會知道呢!來讓哥哥揹著你,咱們到後山去玩。”
幾個孩子登時樂了,小虎笑著說道:“何生,謝謝你!”
陳何生雖然年幼但是力氣大的驚人,小小年紀便可搬得動巨石,扛得起野獸,揹著妹妹陳何雪,飛快躥入古樹林內,朝著後山奔去。
陳家村處在莽荒山脈的中央位置,到達後山,須徒步翻過莽荒山脈的脊樑,一路上陳何生揹著妹妹,穿梭在古樹叢林間,身後小虎幾人緊追不捨,五個孩子像一隻只猴子,身形靈敏,行進速度極快。
過了一個時辰,幾人泡在後山山澗泉水清涼的碧潭中,悠然自得。
“何生哥,你怎麼那麼厲害,揹著何雪也比我們快。”小虎一臉笑容,詢問道。
潭水中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欣然說道:“何生哥,搬得動巨石,扛得起野獸,那能跟我們比。”
陳何生背後那道紫色紋絡,熠熠生輝,瑰麗的紫色光華緩緩流轉,經過山澗的溪水的洗滌愈加亮麗。
這些孩子見怪不怪,也從不提起。
陳何生抹了一把依附在面孔上的水珠,目光狡黠,笑道:“其實也很簡單,以後你們多背背我妹妹,等習慣了就能跟我一樣。”
陳何雪肌膚粉嫩,眼眸流轉,嘟著嘴巴,道:“我只要哥哥背。”
“走,咱們去找那個山洞。”
後山,地勢平坦,青草蔥蘢,偶有巨石橫亙,老樹盤踞,一片荒涼的景象。
小虎目光湛湛,奔走的鬱鬱蔥蔥的叢草間,在仔細搜尋阿爹所說的那座山洞。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出現斷崖,向下望去,崖壁陡峭,怪石嶙峋,偶有怪樹盤踞,低谷雲霧飛捲奔騰,甚是懾人。
而就在斷崖前方,光滑的崖壁上有一間山洞,洞口被巨大的山石遮蓋,連結斷崖的棧道,因歷時久遠,已經被風化的不成樣子。
“何生哥,我找到了,阿爹說的山洞就在這裡。”陳何生聞聲,眼前一亮,揹著妹妹匆匆走來。
五人站在斷崖前,眉頭緊皺,細眉緊鎖。
“何生哥,這次阿爹沒有騙咱們,可是咱們又到不了山洞。”小虎喃喃說道,一臉窘迫。
“讓我試試,這棧道雖然風化,小心一點應該還不成為題。”
“哥哥,我怕!”
陳何生揉了揉陳何雪的小腦袋,笑道:“怕什麼,相信哥哥不會有事的!”
“你們還有誰跟我一起去山洞!”
小虎等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腦袋,自行慚愧的瞧了一眼陳何生。
“草包!”
陳何生脫下麻衣汗衫,扔給小虎,瞪了一眼小虎,道:“拿著讓我過去看看。”
陳何生試探性的挪出腳步,輕踩在棧道的木板上,咔嚓一聲,木板瞬間四分五裂,登時落入茫茫霧海間,陳何生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下去,慌忙伸手托住鑲在崖壁的鐵柱上,才止住身形,陳何生雙腿顫慄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氣,穩了穩心神。
“哥哥!”
“何生哥!”
此情此景,站在斷崖的小虎等人,臉色發白,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臉焦灼之色,稚嫩的手掌緊緊攥成一團,清澈的眸子死死盯在陳何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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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哥,別去了。”
“沒事!我能過去。”
陳何生托住鐵柱,小心翼翼地再次挪移步伐。
一步,兩步,三步……
歷經步步兇險,陳何生最終到達崖壁的洞口。
這時,站在斷崖邊上的幾人登時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陳何生一臉燦爛的笑容,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望向小虎等人。
“我去裡面看看,你們先在這裡等著。”陳何生說完,一猛子直接竄入山洞內。
陳何生從亂石的縫隙中鑽進去,一道道光束從亂石的縫隙中鑽進來,照亮了山洞,幽暗的山洞仍舊不是很亮堂。
山洞很深,一眼看不到盡頭,陰風陣陣,寒氣逼人,陳何生剛剛步入山洞,登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山洞內地面平坦,十分幽靜,幽靜的甚至有些懾人。距離洞口兩三丈的位置擺放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擺放著一盞破舊的青燈,布上了厚厚的塵埃,光滑的洞壁上刻滿了繁瑣的古字。
陳何生頭皮發麻,神經緊繃,手掌緊緊捏住,眼睛四周巡視,每一步邁出都十分謹慎,漸漸靠近石桌。
“這裡曾經一定住過人。”陳何生見狀一陣腹誹。
而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青光從陳何生的眼角劃過,驚的陳何生慌忙後退了四五步才停了下來,只見石桌上破舊的青燈側,一塊拇指大小的石頭雖被蒙塵卻隱隱閃爍著微弱的青芒。
陳何生心中嘀咕,剛才那青光難道是這塊青石上散發出來的!
陳何生心中鉚勁,鼓起勇氣再次緩緩朝石桌挪步,將那塊青石握在手心而後緩緩退去,陳何生毛骨悚然,距離洞口一丈左右,猛地轉身飛衝了出去。
陳何生從亂石縫隙中鑽了出去,託著鑲嵌在崖壁上的鐵柱匆匆回到斷崖上。
陳何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幾人蜂擁而來,圍住陳何生,卻見陳何生手腳冰涼,面孔蒼白,額頭上冒著冷汗。
小虎眨了眨眼睛,狐疑地打量著陳何生,開口問道:“何生哥,裡面到底怎麼樣?”
陳何生好沒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你阿爹這次沒騙人,這次是坑人。”陳何生抹了一把冷汗,心中不悅,“山洞內的確涼快,只是比你阿爹說的還‘涼快’。”
“哥哥,到底怎麼回事?”陳何雪一臉焦急。
陳何生將那塊拇指大小的青石託在手掌中,卻見青石暗淡無光,之前慌亂,此刻託在手掌間卻有一股清涼舒暢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陳何生將青石在自己的身上使勁擦了擦,再次觀看時,卻見青石上出現了一道道細細的紋絡,紋絡十分順暢而又縱橫交錯,沒有首尾。
“出怪事了,怎麼不發光了?”陳何生嘀咕著。
“何生哥難道這塊玄石會發光?”
“玄石?”陳何生眉毛一挑,斜睨著小虎。
“阿爹說過,會發光的石頭都叫玄石,我想你這塊石頭一定石塊玄石。”
陳何生眼睛一亮,笑道:“既然叫玄石,那一定就是寶貝嘍!”
小虎重重地點了一下腦袋。
“哥哥,讓我看看吧!”陳何雪欣然捏起陳何生手中的玄石,眼眸輕眨,細細端量。
……
傍晚,夕陽斜照,萬丈紅霞染紅了天際。
遙遙望去陳家村,村內炊煙裊裊,霧靄籠罩。
村頭,茂盛的古樹下方,徐向茹沉著臉,呼喊著陳何生兄妹的名字。
陳何生揹著妹妹從樹林內走出來,徐向茹走來一頓斥責。
卻見陳何生眼神黯淡,面孔蒼白,光亮的額頭佈滿了汗珠,陳何生將陳何雪放到地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陳何生感覺自己渾身的氣力彷彿被抽光了一般,四肢乏力。
“阿孃,我感覺好累!”
徐向茹瞧著陳何生,之前臉上的怒色消失不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抹了一把陳何生額頭的汗珠,一陣心疼。
“何雪,你們今天去那裡了?怎麼會把哥哥累成這樣!”
陳何雪低下了腦袋,嘀咕著:“哥哥不讓我說。”
“走,先回去再說,完了讓阿孃找阿嬸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