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開始變得詭異起來,明明是臨近中午的咖啡廳卻非常安靜,連坐在角落的幾個傢伙也死死盯著報紙,周吳感覺收銀員找了好長時間的錢,門邊那桌客人的咖啡都冷了也沒有喝過一口,而且有幾道視線一直聚集在周吳身上……
人們喜歡把這種對於未知事物的預判稱為直覺,但周吳更喜歡把它歸為經驗,對於以往的經歷的總結轉化為對相似的未發生事物的預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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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被人坑害過太多次也太多次坑害過別人之後,自然而然產生的潛意識的判斷,毫無根據,但往往靈驗。
“最近精神不太好?”周吳回頭時短髮的年輕女孩已經把咖啡放在桌上了。
“搬家了,還沒適應新的床。”周吳拿過咖啡轉身離開。
“應該是不適應新環境吧?”服務員衝他喊道。
“什麼?”
“新環境太危險了,哪怕你不知道但也感覺得到,我要是你的話就會回到以前的安樂窩去。”女孩提出善意的建議,但周吳總覺得她話裡有什麼。
“如果你知道我原來呆的是什麼地方的話,你不會想稱之為安樂窩的。”周吳笑著搖搖頭,他覺得自己最近肯定是太緊張了。
“相比較你現在的處境而言,蘇南監獄已經是天堂了,48859號。”
周吳離開的腳步頓住了,手裡的咖啡紙杯有些變形:“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在替蘇家賣命,而總有一天這會害死你。”
“繼續說下去。”
服務生表情有些無奈:“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就聽進去,不過我還知道在你的七點鐘方向的傢伙的手提包裡有一把格羅克26,是為你準備的,先別急著回頭。”她叫住周吳,“他還沒有決定好最佳的出手時間,你也是。”
“曹家的人?曹燁還是曹炳?”
“聽我說,放棄報仇,然後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荒山野嶺待上一輩子,如果你想活命的話,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你說什……”
“現在你可以回頭了。”她忽然說。
當週吳回過頭的時候,剛好看見槍口瞄準自己的一瞬間。
“槍!”
周吳大喊一聲,提醒店內的其他人,身子只來得及往旁邊一偏。
“砰!”
周吳手中滾燙的黑咖應聲而破,咖啡濺了他滿手滿身,咖啡廳裡的顧客瞬間亂作一團,尖叫著抱頭鼠竄。
“該死的!”周吳來不及甩手,拿起桌上一個金屬托盤護在胸前。
“砰!”
第二聲槍聲響起,子彈撞在托盤上,將周吳整個人帶翻到櫃檯的另一邊。
“呃啊。”周吳拿開托盤,胸口的衣衫漸漸染紅,“真他娘疼!”
然後是第三槍,第四槍,然後是五、六、七槍,越來越近,打在周吳藏身的櫃檯上,周吳能感覺到對方正在慢慢靠近,槍手沒有確定自己是否死亡,所以十分謹慎。
“來吧,過來吧,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周吳坐在地上靠著櫃檯,手裡拿著金屬托盤
——這是他能找到的的唯一的武器。
當殺手出現在櫃檯的另一側時,周吳忽然暴起,一托盤砸飛了對方的手槍,然後在一托盤砸在對方的左臉上,接著雙手將托盤高高舉起,重重的落在那家夥可憐的腦袋上。
托盤毫不費力的把頭蓋骨砸出一個坑來,可憐的傢伙從出場開始,連一句臺詞都沒能分到,就這麼結束了。
“你到底是誰?”周吳回過神來,服務生還站在一片狼藉的櫃檯後面,笑吟吟的看著他。
“與其在意我的身份,不如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吧。”服務生指指周吳身後,他才發現,那具屍體耳朵上掛著一枚小小的藍芽耳機。
“幹!”周吳大罵一句,朝門外衝去。
大建地產頂樓。
蘇楠在會議中間被叫了出去,見到的卻是那個報告給自己說有重要訊息的秘書。
只見她涕淚橫流,臉上的妝花成一團,哽咽著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
蘇楠意識到有些不對,沒有立即上前。
“小張?”蘇楠慢慢靠近:“是你把我叫出來的,發生了什麼?”
“對……對不起……嗚…咕……”秘書一邊不受控制的抽氣,一邊艱難說道:“他們說……如說我不……這樣做的話……他們會……殺了我的家人……咕……”
“小張?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是誰在威脅你?”
“砰!”“嗒嗒嗒嗒……”
回答蘇楠的是一陣槍響,秘書身中數彈倒在了血泊中,而蘇楠卻早有準備,無比靈活的向側邊一個翻滾躲到一個辦公桌後面。
秘書倒下後走出來三個拿槍的蒙面人,裝備精良體格健碩,看起來就是專業的僱傭兵。
為首的一人見蘇楠躲到了辦公桌後面,向另外兩人示意了一下,另外兩人立刻從左右兩邊朝辦公桌緩緩靠近。
但當他們將槍口指向辦公桌後面的時候,卻發現什麼人也沒有。
“該死的!她逃走了!”
也正在這時,大樓裡的火災警報響起,整棟樓的人都開始驚慌失措的朝樓道裡衝去,現場一片混亂,三個僱傭兵根本無法在人群中鎖定蘇楠。
“保安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警察在十分鐘後就會到達現場,你,去拖住保安,你跟著我,把那個賤人揪出來!”
為首的僱傭兵冷靜的下達命令,三人立即分頭行動起來。
而樓層的另一邊,蘇楠從一個小隔間裡探出頭來,剛才正是她透過內部電話通知了保安,拉響整棟樓的火警疏散人群,現在成群的保安正在往樓上趕來,但她知道這頂多拖延時間,她必須馬上離開大樓,如果幸運的話周吳會在樓下等她。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一個從小到大沒經歷過危險的千金大小姐,但事實上在一個樹敵眾多的名門望族中長大並不像所有人想像的那樣安全,蘇楠成長過程中經歷了十餘次的刺殺,早就養成了處變不驚的性格。
她把外套脫下,頭髮弄散,然後朝最近的樓道走去。
頂樓的人並不多,如果她能走到樓下混
入人群中的話無疑能爭取時間,頭髮和衣服上的粗略偽裝能增大逃生的機率。
可惜事與願違,當蘇楠接近樓道口的時候卻發現三個僱傭兵當中的兩個正朝這裡走來,蘇楠在對方看見自己之前就躲到另一個格子間裡面。
透過磨砂玻璃,她能看見道影子正朝自己走來,近了,蘇楠都能聽到對方的腳步聲,,等到兩人來到樓道口這裡,一轉頭就能看見躲在隔間裡的蘇楠,到那時就真的是她的死期了。
就在蘇楠即將被兩人發現的時候,樓道口旁邊的電梯開啟了,三個保鏢提著警棍出現在門後面。
他們也立即注意到了那兩個一看就並非善類的僱傭兵。
“放下武器!”三個保鏢並非吃白飯的,立即反應過來的同時抽出泰瑟槍對準兩人。
兩個僱傭兵對視一眼,只見端起槍對著電梯裡面一陣“突突突突”,乾淨明亮的電梯內部立馬變得血肉模糊,多了三具拿著警棍的屍體。
“啊!”
儘管經歷過不少,但還是第一次直面血淋淋的槍擊畫面的蘇楠禁不住叫出聲來,空蕩蕩的樓層裡這一叫立即引起了僱傭兵的注意。
“原來你在這。”
其中一人一把拎住蘇楠的胳膊把她抓起來:“跟我們來吧,小美人,唔……你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可惜了,如果換在平時,我還真想好好瞭解一下你呢,嘿嘿嘿……”
說著在蘇楠的俏臉上摸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口裡發出痴漢似的笑聲。
另一個領頭的明顯更加敬業一些,一把拍開同伴打算繼續猥褻的手,道:“沒時間玩了,警察已經快要到樓下了,老三他們也該搞定那個保鏢了,通知其他人在門口集合。”
蘇楠聽見還有人去對付周吳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眼裡透出絕望。
“沒問題。”架著蘇楠的蒙面人掏出對講機,道:“老三,你那裡進行的怎麼樣了?”
等了一會,卻沒有任何回信,兩人感到有些不對勁了:“老三?立刻報告程序,老三?”
“抱歉,你們的老三先走一步了!”
身後傳來周吳的聲音,領頭的下意識的回頭,但只看見一個花瓶朝自己砸下來。
“彭!”
花瓶應聲而碎的同時領頭的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另一人見狀放開蘇楠掏出手槍,卻被周吳一把捉住手再一旋,隨著一聲慘叫,那個蒙面人的手腕被扭成一百八十度,一根骨刺從中斜刺了出來。
周吳又一把捏住那人的脖子,舉起貫地,“咚”的一下,可憐的傢伙怕是腦袋都碎了大半了,胸膛起伏,有進氣沒出氣。
“別擔心,你們也很快就會下去的,記得替我向黃茂龍問好。”說著周吳又搖搖頭:“不過想來你們這些小人物也沒資格認識黃茂龍,過幾天我讓曹二少替我傳話就好。”
說著,周吳拿起那人丟下的手槍,了結了他的性命。
“沒事吧……唔!”
周吳剛轉過來就被蘇楠一頭撲進懷裡,什麼也不說,只是輕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