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這沉重的聲音響徹天地，波動似海潮般席捲。
宋凝的雙臂之中傳來陣陣咔咔之聲，他傲立於半空，身體緩緩後退，但卻仍是與這力量在僵持。
張天嘯的拳頭打在宋凝雙臂之上，膠著。
仙力衝擊著宋凝，此時宋凝的雙臂之上已然沒有了半點血肉，剩下的只有那兩根手臂之上的白骨。
血肉飛濺，不斷生長，不斷消散。
呃啊！
宋凝怒喝，但此時不論他如何抵抗，他身體之中血肉的再生之力也沒有仙力消磨的速度快，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宋凝雙臂之上的血肉完全消失，就連他的身體，也開始血肉模糊。
“死，死，死！壞我好事，我便要你死！”張天嘯此時不知道是在對宋凝吼，還是在發瘋，他的嘶吼著，這聲音沙啞，極為難聽：“宮主要你殺我？就憑你，你也想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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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力燃燒著，二十九盞靈燈所帶來的仙力根本不是靈境修士能夠抵抗的，此時宋凝能夠感覺到雙臂之上的骨骼都開始被仙力所消磨，欲要化成飛灰一般。
眾多仙門之中，所有在突破的修士全都焦急地盯著宋凝，這一擊之中的仙力究竟有多強，他們再清楚不過。
宋凝為了他們而開啟開啟仙門，他們如今能夠安然在這仙門之中突破，全是靠宋凝，如今宋凝將死，他們難道要冷眼旁觀？
可若是此時從仙門中離開，那麼少開啟的靈燈再也不會回來……
人，都是自私的，他人付出可以，可若是真的輪到自己付出的時候……
這是張天嘯的最後一擊，也是他拼盡一切的一擊，他放棄了自己的一切，為的便是將宋凝也帶進地獄。
以命搏命。
宋凝將會死在這一擊之中，這是此時觀戰的所有修士心中的想法，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唯一的結局。
至少在軍方與天宗眾多長老的心中，宋凝之死，離天宮得不到任何好處，他們也沒有了之前約定好的好處，而離天宮在這一次突破之中失去了兩名最得意的弟子，反倒是他們天宗成就了數名仙境修士。
這筆賬，他們划得來。
只是那些看好宋凝的長老與道仙們此時都有些感慨，一代天驕，命殞於此。
在這衝擊之中，就連道仙都已經退到三十裡外，如同一群遠觀宋凝死亡時刻的好戲一般。
“主人！”黑風歇斯底里地要衝上去，可在這迅猛的衝擊之下，他血肉開始模糊，還沒等騰空，就已經漏出了金色的骨架。
“走！”宋凝傳音怒斥。
黑風一步一步向前，逆風而行，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太弱，感覺到無力，感覺到悲哀。
“滾！”宋凝暴喝，分出一道力量撞擊在黑風身體之上，黑風本就在仙力衝擊之中緩慢前行，如今被宋凝這力量撞擊，直接被吹向後方。
也正是因為這一擊，宋凝的身體連連後退，一身肌膚幾乎已經被衝破。
死在這裡？
這不是宋凝第一次面對死亡，然而此刻，宋凝感覺到無力，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麼能夠動用的底牌。
在仙力的衝擊之下，就連體內的靈力都極難調動，連儲物戒指都無法開啟，元神沒衝的睜不開眼，至陰至陽兩股力量無法連續使用，仙術施展不出來……
“死！”
宋凝身體炸裂成一團血霧，血肉在飛速修復，但卻極為艱難。
狂風席捲，仙力之中帶著死意，如此強猛的攻擊能帶走宋凝的生機，卻帶不走他的堅毅，能帶走宋凝的生命，卻帶不走他內心的執著。
悲涼。
宋凝不知自己所做是對是錯，可若是張天嘯不除，他心不甘，今日之事，不公。
宋凝感覺到很疲憊，他正要合上雙眼，卻忽然感覺到肩膀上傳來一股異樣的力量，他睜眼一看，一隻纖細的手掌落在他肩頭。
“宋凝，我助你！”這聲音極為熟悉，曾幾何時，宋凝整日都會聽到這個聲音叫他‘小師弟’。
唐悅，在這關鍵時刻，她脫離仙門而來，仙門碎裂，唐悅僅僅開啟了十六盞靈燈。
可縱然如此，十六盞靈燈之中的仙靈之光也給了宋凝此時抗衡的力量。
“唐……”
宋凝這聲音未出，緊接著便感覺到身後的力量再一次增強。
李清靈！
開啟了二十盞靈燈之後，脫離仙門而來。
柳如煙！
開啟了二十五盞靈燈之後，脫離仙門而來。
柳如心！
開啟了二十三盞靈燈之後，脫離仙門而來。
慕雪昭！
開啟了十九盞靈燈之後，脫離仙門而來。
柳絲桐！
開啟了二十六盞靈燈之後，脫離仙門而來。
這一個個人的力量全都施加在宋凝身上，可即便如此，仍然只是能夠勉強與張天嘯這一擊抗衡。
仙靈之光固然強，可碎了靈燈之後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根本不是仙靈之光能夠相比的。
因為張天嘯這一擊，是用命換來的！
此時此刻，沒人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為了宋凝的生死而放棄繼續突破，放棄開啟靈燈。
仙門之中，天宗眾弟子眼睜睜的看著，猶豫之間，相互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沒動，可就在他們五人都不動之際，李憶言卻從仙門之內飛出。
八百九十九丈的仙門在李憶言脫離而出之時轟然碎裂，李憶言是最後一個進入仙門的，也是開啟靈燈最少的。
十五盞靈燈！
若憑藉著李憶言自身，開啟超過二十五盞靈燈不是問題，但此刻，她再也等不及了。
但是，加上李憶言，也還是不行。
半空之中，如今只剩下六座仙門，張天嘯的生機仍有，仙力仍在，可宋凝這一方的仙靈之光消耗極快，眼看著便無法抵抗。
若宋凝死，那麼他身後之人，也無一生還。
此時無人知曉，宋凝在心中已經多次傳音，但即便他傳音數次，卻還是無法說動那兩人。
因為此時，天空中僅剩下的六座仙門之中，又有兩座怦然而裂。
這兩座，便是屬於白霆與羅易的仙門……
【作者題外話】：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