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宋凝看向白芯。
“只不過爺爺不如宋哥哥這樣厲害，沒想到宋哥哥出面，就連妖王大人都要退讓三分。”白芯言語間透著歡喜。
“若是有事，直接傳音給我就好。”宋凝囑咐。
白芯應了一聲，衝著宋凝揮揮手而後離去，宋凝看著白芯，直到她消失，這才傳音給小可：“幫我跟著她，總覺得這孩子心裡面好像是有什麼事情。”
“嗯。”小可道。
小可本以為只有女子才會這般細心，卻沒想到就連宋凝也是如此，小可剛才在白芯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隱藏的極深的悲傷與掙扎，她便猜想這小姑娘心中一定有事，即便是宋凝不說，小可本也是決定主動跟宋凝提出，跟著白芯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風莫名地看了一眼離去的小可，心知定是宋凝安排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宋凝沒有安排他，那麼他便也不會多問，至於三元道仙，宋凝要喝酒，他身上的百花釀自然是要貢獻出來的。
若是以往，他們一群人走在一起，即便是黑風身位會落在宋凝後面，可雲海與李憶言卻不會，但如今宋凝在前面走著，幾人都隱隱之間讓出半個身位，以表尊重。
這在外人看來倒也沒什麼，只會覺得是理所應當，可在宋凝看來卻不然，若是身邊的人都與他保持著這種‘伴君伴虎’的狀態，那麼他以後還有什麼貼心之人？
“宋道友，鎖鏈橋之上，多謝你了。”似是一行五人走路太過尷尬，李憶言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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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淡笑道：“我們雖認識之初有些糾葛，但終究也是共生死過，若是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幫助都需要用價值衡量，那麼這修真界也當真算是可怕到一定程度了。”
李憶言語塞，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不過好在此時他們已經到了那酒樓門前，這才避免了接不上話的尷尬。
酒樓老闆五六十歲的樣子，似是在這裡等待有一會了，見到宋凝幾人之後他便立刻迎上去：“幾位，包廂已經準備好，請隨我來。”
“嗯，有勞。”宋凝道。
酒樓老闆受寵若驚，聽到宋凝這簡短的三字，他笑的合不攏嘴，引著宋凝幾人朝這酒樓深處走去，一路走著還一路跌跌不休地說著。
雲海與李憶言不由對視，如今越是見到自家師尊將這一切安排妥當，他們心裡面就越是覺得彆扭，尤其是之前宋凝說了那話，如今他們只覺得一切都太過做作了。
“幾位，這邊請。”酒樓老闆半弓著身子。
在他面前是一道門，這門與之前宋凝幾人進來之時的門相對，也就是說，此時他們算是來到了酒樓正後方，透過這扇門一看，此處是一靜謐幽香的園子，園子之中有花有草，有假山也有池塘，正中間是一棵老樹。
樹葉纖細，基生葉脈三出，側脈四對，葉柄纖細，七丈高，樹上有果，呈偏球形。
菩提樹幼年附生於植物之上，能夠長到這種大小，怕是少說也有數百年了。
“整個妖域，僅此一棵，宋前輩，幾位就安排在這裡。”酒樓老闆躬身道。
“不是包廂嗎？”宋凝問。
“這裡便是我們奪天酒樓最大最好的包廂了，這裡尋常時候是沒人能來的。”老闆顯得十分恭敬，他說話間一揮手，便有桌椅出現，這桌椅擺放在菩提樹下，樹冠將桌椅籠罩，這種季節，恰好乘蔭。
“也好。”宋凝衝著那菩提樹走去，身後幾人自然跟隨。
“幾位稍等，我去準備酒菜。”酒樓老闆也轉身離去。
“我們有酒，菜也不必了，我喜歡靜一些。”宋凝吩咐。
酒樓老闆怔了怔，卻並未說話，只是退出這園子，關上門，吩咐了下人在這裡把守。
酒樓老闆離去之時，也是宋凝走入這菩提樹蔭下之際，正當宋凝一腳邁入這菩提樹蔭的那一刻，他心神猛然一顫，此刻在他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越發清晰。
風聲，蟲草聲，水波動聲，宋凝頓住腳步，他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周圍變得越來越清晰，不僅僅是這些聲音，更是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宋凝髮根發麻，那不只一道目光此時正被這菩提樹的樹蔭所隔絕，但宋凝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都是確實存在的。
就在宋凝踏入這菩提樹的樹蔭下之時，單單是妖域之內，就有數人將目光收回，其中一個便是白霆！
“菩提樹……有趣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什麼花樣，除非你不來白家，你若是來……呵呵。”白霆獰笑著，舔了舔嘴唇：“不來也罷，等白芯回來了，先奪了元陰，恢復修為之後我再去找你。”
這白霆一邊說著，一邊目光遠眺，他所看的那個方向，極遠處是一片海洋，那海洋名為——無盡之海！
在無盡之海中，一個巨大的蚌殼內散發著綠色幽光，這綠色幽光如同一雙眼睛一般，衝著白家的方向看去，就在剛才，就在宋凝走進菩提樹下之時，他們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也感受到了對方關注著宋凝的目光。
此時，菩提樹下，宋凝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就在片刻之前他感受到了五道目光，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不知，到了如今的修為，如今的實力，竟然還有人能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如此觀察著他，而且還是五個人！
宋凝感覺到心顫，他認為若是自己囂張跋扈一些，若是自己盛氣凌人，若是自己能夠霸氣側漏，那麼接下來在這妖域的路會好走一些，可如今宋凝卻覺得自己可能錯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太過出眾，終有一日會被人盯上。
只是，那五道目光究竟是什麼人的，這些人又是什麼修為？宋凝暗自思索，如今在這菩提樹蔭之下安全，宋凝甚至不知道自己若是從這樹蔭下走出去，是不是又會有人時刻盯著他。
不知是從何方吹來一陣清風，樹葉沙沙作響，宋凝抬起頭，盯著那晃動的樹葉，恍惚之間，彷彿感覺到樹葉在轉動，一股奇異的力量也從那轉動之中散開……
【作者題外話】：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