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水,無可琢磨。轉瞬之間,已是物是人非。
卻說距上次王莽得遇高人出手解難,至此已過兩月有餘。
此時正當六月,梅雨入季,悶熱潮溼,令人煩躁。
在這兩個月來,王海、王萍二人並未繼續生事。只是著調心腹,統兵演陣,做好防禦。
至於王升,此子得王海通風報信,知道自己上次計謀敗露,於是不敢返回將軍府,怕王莽尋仇。是以一直待在威海城圖謀,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日上午,依舊驟風急雨,電閃雷鳴。
王靜煙閒來無事,只坐大廳,和王莽對弈。其旁有薛鳳儀觀看,並手中還拿著針線。
王靜煙雖然精通文墨,善於歌舞,但棋品甚差,時有悔棋。
一兩次倒也罷了,多次下來,王莽也不禁萬分鬱悶。是以時有小吵,爭論不休。
薛鳳儀也不參與解釋,只是一臉含笑,任由他們小兩口調情爭辯。
當下,王靜煙一隻愛“馬”被王莽的“車”吃,她立馬就囔囔道:“不算,不算,這招不算,我重新下過。”
說著之間,她又把那匹“馬”擺到了棋盤,重新換了一個思路來下,避開了被吃結局。
王莽無語道:“靜煙,你耍賴。就單單這盤棋,你已經悔了十多步了。”
“我是你妻,這事你得讓著我點。”王靜煙理直氣壯道。
“這個藉口不管用,你換一個。”王莽嘟囔道:“這些時日以來,你老用這個藉口悔棋,不好,大為不好。”
“換一個就換一個。”
王靜煙思索了一下,先把棋盤上王莽的那個“車”拿到了一旁,然後才道:“你在棋上讓我,我在家事國事上讓你,這樣成麼?”
“不行,這個不好,你再換一個。”王莽依舊搖頭道。
王靜煙翻了翻白眼,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悔棋藉口。因為這段時日以來,她委實用了許多藉口,再也想不到好的。
薛鳳儀樂呵呵笑著,十分享受這種愜意。
王靜煙琢磨了半天,然後起身來到王莽旁邊,摟著王莽,親了一口,帶著嬌滴滴的聲音嫵媚撒嬌道:“相公,你就讓讓我好不好,好不好嘛,我要你讓我...”
王莽一聽,骨頭都要酥了,使勁點頭道:“好好好,好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哦也!”
王靜煙似模似樣比劃了一下,笑呵呵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當下兀自又下了半天。
這時,正當她拿起棋盤上的“帥”準備避開被王莽將軍之時。她忽然手一顫,棋子跌落,然後雙手捂著腹部痛呼起來。
她一邊痛呼,一邊側躺,面色扭曲,似乎難受到了極點。
王莽一見,頓時大驚,全然沒了興趣下棋。
手一揮,連棋盤帶桌子,直接被掀翻了出去。然後起身來到王靜煙跟前,將她摟著懷裡問道:“靜煙,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薛鳳儀瞧了一眼,心中通明,喝道:“莽兒,靜煙這是要誕產。你且將她抱回房中,我去喚幾個接生婆子來。”
“是,母親!”
王莽急急忙忙抱著王靜煙來到了房中,將她平放在床上,勸慰道:“靜煙,你莫要怕,我一直在這裡。”
王靜煙心裡幸福,孩兒終於要出世了。她想說些開心的話,但身體疼的厲害,就是說不出來。
對於她要誕產之事,薛鳳儀老早就有預料。因此,那負責接生的婆子也都在隨時待命著。
現在,她們聽到薛鳳儀呼喚,說王靜煙起了反應,於是一個個急匆匆衝進了房中,擺開了接生架勢。並將所需一應物品,皆都準備齊全。
至於門裡門外,有不少丫鬟婢女候著。
“王少爺,您請先出去等一會兒。此事有我等老婆子料理,斷然無事。”一個有豐富接生經驗的婆子說道。
“我...”王莽臉色焦急,“大娘,我能不能在這裡看著?”
“王少爺,您這是在說胡話呢。此地不宜有男人在旁,以免犯衝。你當快快出去,免得耽擱了時辰。”老婆子催促道。
王莽聞言,瞧了瞧王靜煙一眼,囑咐道:“靜煙,我就在門外,若是有事,可隨時喚我。”言罷,他便大步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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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老婆子隨手把門一關,開始替王靜煙接生。
王莽在房門外不停來回走動,雙手搓動,既焦急,又擔心,更興奮。
王靜煙在房中,聽著接生老婆子指揮,該用力用力,該放鬆就放鬆,配合的親密無間。
當下,她身體上的疼痛全都被孩兒就要出世的幸福感掩蓋,一門心思就想著一定要聽婆子們指揮,順順利利把孩兒生下來。
約莫半個多時辰過去,王莽發現裡面原先各種呼喊吵鬧聲停了下來,心裡一緊,正要闖進去看看情況。
這時,一道道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
這道啼哭聲像是春雷一樣,突兀出現,劃破虛空,給人帶來希望,帶來光明。
“生了,生了,生了!”王莽大叫道。
他正要推門而入,這時,裡面有一個婆子率先開啟了房門,並道:“王少爺,您現在可以進來了。”
王莽大喜,閃身而入。
放眼一瞧,只見為首的婆子懷裡抱著一個嬰兒。
眾位婆子見到王莽進來,皆都齊聲道:“恭喜王少爺,賀喜王少爺。王夫人誕下一位小姐,母女平安,萬事大吉。”
“好好好,好好好...”王莽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也懶得去看自己的寶貝女兒,直徑來到床沿,緊握王靜煙的小手。
當看到王靜煙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心裡一陣心疼,“靜煙,你辛苦了。”
“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王靜煙滿臉笑容,“相公,被你先前說中了,果真是個女兒。”
“女兒好,是女兒最好。先前我給她取了一個名,現在正好用上。以後她就叫王嬿,取自同音“煙”,以示靜煙所生。”王莽回道。
王靜煙心裡雖然十分希望是個兒子,但既然是女兒,她也沒有辦法,只虛弱道:“相公,你把我們女兒抱來讓我看看,我還沒見她長什麼樣呢。”
“好!”
王莽從接生婆子手中接過嬰兒,放在了床上。
王靜煙細細敲著嬰兒,滿臉喜色,“相公,我看女兒挺像你的,不像我。”
王莽不信,也仔細瞧了瞧。
看了半響,呵呵笑道:“哪有啊,你看她眼睛、鼻子,都像你。我敢料定,她以後必定和你一樣,溫柔賢惠,是個貼心的小棉襖。”
他們兩人在說著話,餘下婆子們則收拾房間。
不一會兒,原先有些凌亂的屋子就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王靜煙和王莽說了一會兒私話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著王莽低聲言語了幾句。
王莽一聽,立馬驚醒,拍著腦門道:“我怎麼忘了這茬?這可不好,這可不好。現在還好有你提醒,要不然真個不像話了。”
說著之間,他猛地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銀兩,遞到了那些婆子們手中,面露歉意道:“諸位大娘,剛剛我和靜煙說話,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還請大娘們務要見怪。這小小一點意思,敬請笑納。”
接生婆子接過喜錢,約莫每人都有十多兩,大為欣喜。千言萬語祝福了幾聲,然後依次出了門。
王莽發放了婆子們的喜錢後,也沒忘記那些婢女丫鬟的。
移步來到門外,給每個婢女都發放了三五兩紋銀。
婢女們接了,齊齊恭賀不停。
待到事了,王先至等人也都急匆匆趕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