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朱璃驚奇地反問。
“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嗎?”
“看來我的先祖大人在布蘭登的心目中並不是那麼重要呢,真遺憾。”
朱璃像是感到遺憾般垂下眼簾,“當初他們還在世的時候,雙子星的預言就如影隨形,一如如今的我們一般。”
這麼說著,她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將短矛對準倫恩:
“來吧,塞維爾家的血裔啊,讓我看看你的選擇!”
“我就算不做出任何選擇,轉身就走,你也拿我沒辦法。”倫恩心平氣和地說。
“的確。如果你不怕被人恥笑的話。”朱璃輕笑一聲,眼神桀驁。
“我不怕。”倫恩站起身來,“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明白,別人的目光對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重點在於我自己。”
說著,他轉身往競技場外走。
掌燈人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起身跟上。
朱璃微笑著注視著他們離開,這時走到場地邊界的倫恩卻忽然回過頭來,說:
“順帶一提,你在角鬥場上張牙舞爪的樣子真是威風凜凜。坦白說,我也是很羨慕的。但是不知道你有聽過我們魏爾德的一句諺語。”
“什麼諺語?”朱璃問。
“強梁霸道不可久,成敗得失一時間。”
倫恩緩聲說。他的背影隨著聲音越行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知道我身份之後,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這些預言在學生中間很有市場麼?我在都靈也待了快三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雙子星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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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掌燈人一起走在前往宿舍的路上,終於從前者口中得知了事情全部的倫恩說。
“神學院的學生,接觸的東西多了,比尋常人更容易相信預言。”掌燈人語氣悠悠地說。
“我一直以為愚昧之人才更會相信。教典上說,凡人的命運是無序的,即使是神,也不會關注河流中每一條魚兒的遊向。”
“或許吧。”
掌燈人嗤笑一聲,似乎並不同意教典上的話,而是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
“你既然惹到了朱璃,想來你接下來也只能在崇山班和藍鯨班中挑一個了吧?有什麼想法麼?剛剛三個班級的人,其中的大多數,你應該都見過面了。”
“我明明只看到了他們的背影吧?”倫恩無語地說,“有些人雖然看到了正面,但也談不上瞭解。不過……”
“不過什麼?”
“總感覺不管是哪個班的人,氣氛都比較沉悶……反而是神恩科的人,感覺活潑許多。”
“他們活潑只不過是因為事不關己。”掌燈人哼了一聲,“朱璃那姑娘,一個人把三個班的心氣都打沒了。我在神學院待了這麼久,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
“她的確有種奇妙的威望。”倫恩回憶起朱璃在決鬥場上神采飛揚的樣子。“可是我有一點不是很理解,崇山班和藍鯨班被她打壓就算了,為什麼連龍紋班的自己人,似乎也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呢?反而是神恩科的學生們在搖旗吶喊。”
“他們自己也是朱璃的手下敗將,能高興起來嗎?龍紋班一開始可沒現在這些人,很多人都是這幾個月來,朱璃一點點地在其他班挖過來的。”掌燈人笑呵呵地說。
“還可以這樣?”倫恩神色驚訝起來。
“為什麼不可以?”
“我進來的時候,聽說特別科三個班之間每個月都會有競賽什麼的。她這樣挖人,不是會導致強的越強,弱的越弱嗎?”
“缺失的名額,神恩科的學生補上就是了。我不認為他們比起特別科的學生差太多。”掌燈人慢條斯理地道。
“這樣……我想我知道,為什麼神恩科的學生們表現得那麼興奮了。”
“加入特別科意味著一張通往大陸上層社會的門票,他們自然很高興。”
“啊。不過你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倫恩說。
“有嗎?”掌燈人摸摸自己滿是皺紋的醜臉,怪笑起來:“反正也和我沒關係,我為什麼要高興?”
他這麼說。但不知為何地,倫恩總覺得他的聲音裡面,有些冷漠的感覺。
這時他們在一棟白牆紅頂的雙層小樓前停下,掌燈人開口說: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以後的住處了,但願你不要走任何不習慣的地方。你知道,學院不會幫你解決這一點。”
“我知道。我在進來之前,接受過關於一般家務的訓練。”倫恩嚴肅地說,“我想,至少是自己洗澡衣服這種事情,我還是能夠完美地完成的。”
“……每過幾年總有那麼幾個像你的一樣的人。你以為我會笑嗎?”
“我不認為學會一門新技能是一件可恥的事。”
“但很少有人會像你一樣地說出來…好吧,你會學會更多的新技能的。”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雙層小樓,掌燈人從懷裡摸出一連串的鑰匙,正打算分給倫恩。
然而就在這時,門開了,白衣金帶的女僕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女、女僕?”掌燈人少見地吃驚起來,而且更令人驚訝地是,他竟然能第一時間認出那是一種女僕裝。
“你怎麼進來的?神學院裡不允許學生帶著女僕你知不知道?”掌燈人口中問道,視線在倫恩和女僕之間來回遊移。
女僕沒有理會他,黑色的眸子沉靜地注視著倫恩:“很久不見了,主人。梅麗莎看到你腿腳恢復如初的樣子很欣慰。”
“梅麗莎?”倫恩也很驚訝,“最大主教不是希望你能幫助她研究一下神術麼?”
“已經結束了。”梅麗莎隨意地說,視線才第一次轉到掌燈人的身上。
“梅麗莎並沒有違反規定,蘭佩魯斯。因為梅麗莎是以老師的身份特別進入這所學院的,沒有經過你所把守的隧道。因為她說想看看你驚訝的樣子。”
“我的確很驚訝……但我更驚訝地是,當了這麼多年的最大主教,她還是這麼地不守規矩!”掌燈人生氣地說,“神學院的教師資格是隨便能授予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