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49章寶石簪子 ===
沈悅順勢抬眸, 見方才入內的人果真不是卓新……
同卓新分掛像，比卓新多了幾分成熟和沉穩，姿挺拔頎, 五官精緻猶若鐫刻，一雙眼睛深邃幽藍，讓人看不穿的心思。
是卓遠。
沈悅起，“王爺。”
卓遠被她方才那句話中的熟絡愣住, 是未想過她和卓新麼熟稔，莫名滯了滯, 很快, 斂了眸間的詫異, 一面入內，一面淡聲, “卓新不在？”
的聲音若玉石溫厚，似染了些許晨鐘暮鼓。
樣的聲音很少見, 卻很好聽，也容易讓人出聲。
沈悅頓了頓，很快回過神來，應道，“二公子剛。”
卓遠也正好踱步至她跟前，聲音就在她跟前，“聽陶叔說, 卓新在幼兒園幫忙？”
沈悅忽得會意。
是來尋卓新的……
沈悅抬眸看，“之前國公府大火, 少艾受了傷，眼下還在醫館中。幼兒園內缺人手，熟手不容易找, 我想二公子對府中孩子熟悉些，就臨時請二公子來幫忙，二公子應了，正好解了燃眉之急，今日是第一日。”
她的聲音溫和，如沐春風，似娓娓道來。
卓遠低眉笑了笑，同出征在外時，讀那些信箋，腦海中記住的聲音一樣……
卓遠淡淡垂眸，掩了眸間的笑意，輕聲問道，“還在做什麼？”
沈悅笑道，“是給寶貝們的紀念冊，把一段時間，們成中的趣事和里程碑記錄下來，日後想起，要翻閱的時候，就是小時候的一段珍貴記憶。”
說起孩子的時候，她眸間似有夜空星辰。
也同出征在外時，讀那些信箋，想的一樣……
卓遠怔了怔，微微斂眸，“沈悅，還有多久？我正好有事尋？”
沈悅看了看桌上的紙箋，估量道，“兩刻鐘刻鐘吧，要不……王爺先請回，我做完之後，來尋？”
卓遠淡聲，“不用，我等。”
沈悅眸間詫異。
似是也覺察，淡然補了句，“我正好看看些具，應當有不少都是我調整的。”
卓遠言罷，笑了笑。
沈悅也不覺笑了笑。
兩人似是都想起那時在一處調整具的場景，不覺親厚了幾分……
沈悅沒有堅持。
繼續回桌案前，完成今日的工作。
兩刻鐘的時間不算。
卓遠在室中四處探索，沈悅偶爾抬眸看，也都在仔細觀察著室內的區域分類，也好奇得摸索著具，還真同幼兒園中幾個寶寶剛來的時候一樣……
早前覺得平遠王府是一個大孩子帶著一群小孩子的荒誕念，莫名浮上心。但越發覺得，莫名是莫名了些，卻並不荒誕。
沈悅彎眸笑了笑，沒有出聲擾……
卓遠很安靜，室中的具大都認得，些具七七八八都經過的手調整，看著些擺放的道具，竟有一絲玄乎的親切感湧上心。
好幾次想開口同沈悅說話，但見清燈前，沈悅專注的神色，咽回了喉間……
只是目光企及之處，不由次抬眸看她。
她不算得穠麗，卻很耐看。
側顏隱在清燈的微光中，剪影出一道溫柔動人的輪廓……
略微低。
室裡的東西，的確都見過，但在閱讀區卻慢慢駐足，書架上的繪本吸引了的目光。
不由上前，半蹲下，從書架上拿出一本。
本的封面，畫著一隻懶懶曬著太陽的羊，只看了一眼，便低聲笑了起來……
沈悅溫聲抬眸，“怎麼了？”
卓遠輕聲笑了笑，舉起那本繪本朝她道，“和之前讓陶叔送來給我的畫，畫風很像。”
所以印象深刻。
沈悅也反應過來，說的，應當是寶貝們在學習八寶鴨子的課外活動時，請馮亭畫得那幅q版合影圖……
沈悅不覺笑了起來，“是一個畫的。手上拿的那本，是禮貌羊的繪本，寶寶們在合適的場合說好，謝謝，對不起些簡單的應用。寶寶們自由工作的時候會看，午睡的時候，我也會當做睡前故事給們講。”
睡前故事？
不何，卓遠莫名笑了笑。
沒有同她說話，沈悅也繼續低伏案。
卓遠似是也不覺枯燥，反對孩子們每日呆的地方好奇。
放下繪本，還見不少書架上也放了樣類似的q版圖。都放在精緻的木架裡，別緻好看。畫的都是幼兒園中每一個孩子的大像，還有沈悅、蔥青和少艾的……
雖然只是大像，但一眼就能認出來。
在沈悅的像前停留的許久，最終還是忍住，只輕笑了一聲，回看沈悅時，她還在伏案，沒有留意。
只是卓遠臉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斂去，就見了傳說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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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清之”？
卓遠愣住——紅色的披風，手中有“木劍”，一雙眼睛貼得有些歪，嘴角也不怎麼平整，眉毛粗得似毛毛蟲，臉頰兩側還各有一團胭脂……
真不道，哪裡像！
卓遠臉都綠的。
但很快，笑了起來，是小五、小七和小九一起做的，彌足珍貴……
思緒間，沈悅已經整理好今日的工作，起上前，見一個勁兒朝著“玉米清之”傻笑，便也上前，在側蹲下，輕聲道，“玉米清之是裡的常住居民哦~小五說的，夜裡們不在幼兒園的時候，“玉米清之”會幫們守著幼兒園，樣，們第二來幼兒園的時候，幼兒園還會和前一一樣……”
卓遠嘴角微微勾起，眸間的笑意藏不住。
“完事兒了？”問。
沈悅點，“都弄好了，方才說有事？”
也不可是遷就“玉米清之”的緣故，兩人都蹲在“玉米清之”側，沒有起來。
卓遠從袖袋裡掏出一枚簪子，“送。”
沈悅意外，映入眼簾的，是一枚紅寶石的簪子，做成了花的模樣。
色澤鮮亮，明豔動人，一看便貴重。
沈悅眸間莫名滯了滯，輕聲道，“送我？”
卓遠笑，“不是說的嗎？做得好要獎勵小紅花，不是哄小孩子，真畫小紅花給，貼滿一個紅花榜都沒用……”
明是趣，沈悅還是啟顏。
卓遠道，“陶叔挑的。”
沈悅認真道，“不能收，太貴重了，我每月在王府領的工錢都不少了。”
卓遠嘆道，“行，那先暫時保管。等開春了，把個還回來，我換朵真花給。”
沈悅忍俊。
卓遠也笑，“我有正事找。”
沈悅錯愕，她還以，方才說的就是簪子的事……
果真，是鬧著玩的。
卓遠起，沈悅也跟著起。
“原本不是要去單城，看舅舅、舅母和弟弟嗎？”卓遠問起此事。
沈悅先前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了去。她原本是要去的，結果國公府失火，她了一場病，幼兒園停課了幾日，但一直停課不是辦法，且，陶管家是說京中局勢有些亂，她是怕個時候添亂子……
卓遠問起，沈悅應道，“陶伯同我說了，京中不太安穩，也讓我年前暫時搬王府來，將城西的苑子空置了。個時候去單城，怕是不穩妥，加上幼兒園早前停課了幾日，今日才復課，孩子們都很開心，與其在個時候給王府和舅舅舅母添亂，還不如等年後安穩，尋個時間去單城……”
沈悅說完，微微低眉。
卓遠卻淡聲道，“臘月時候去吧。”
沈悅以聽錯。
卓遠嘴角悠悠勾了勾，“栩城城郊有處溫泉，去的時候會途徑單城。我想著臘月的時候，帶孩子們去栩城泡溫泉，反正不在京中過年，也挺有意思的……正好可以去單城……”
沈悅抬眸看，眸間都是驚訝，“不是說……京中局勢不安穩嗎？”
卓遠輕嗤，“所以才要離京一段時間，京中麼多雙眼睛看著，總要晾一晾，此時離京，比在京中省心。”
卓遠言罷，看了看她，沉聲道，“我在，就安全。”
沈悅莫名怔了怔。
心跳似是倏然漏了一拍。
卓遠笑道，“收拾收拾東西吧，沈姑娘，過了臘八，一道。”
沈悅莞爾。
***
熄了燈，闔上室的大門，卓遠道，“先回去吧，我想去幼兒園四處轉一轉，早前沒好好看過，夜裡也有燈。”
言罷，把手中的燈籠給她。
沈悅卻之不恭，“好。”
沈悅想起方才卓遠說要去單城的事，心底微微暖意，真的可以同舅舅、舅母還有涵一道過年了？
她忍不住嘴角笑意。
彷彿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起來。
冬日裡，也似是不怎麼冷，風刮過，都是悅耳的聲音……
只是剛出去不久，微微頓了頓，摸了摸袖袋，早前答應蔥青替她拿回去的東西是落在室案几上了。
沈悅腳下踟躕，出來得也不遠，折回一趟倒也來得及。
沈悅拎著燈籠，重新往幼兒園回。
其實夜裡的幼兒園也點了燈，她對幼兒園也熟悉，拎著燈籠也好，很快，就在室中點了燈盞，東西果真落在了案几上。
沈悅笑笑，取了放在袖袋裡，重新拎了燈籠出室，闔上門。
正欲離開，聽遠處有聲音傳來。
是彩虹跑道那裡，她想起卓遠方才說，四處轉轉……
沈悅好奇，拎著燈籠上前。
彩虹跑道離室其實不遠，沈悅遠遠便見蹴鞠草坪上，卓遠自己一個人踢著球，有時踢球，有時顛球，有時一腳踢進球門，樂在其中。
沈悅想起早前離京的時候，也是在蹴鞠草坪踢了一球。
沈悅忍不住笑。
有人哪裡是想去幼兒園四處轉一轉？
明明是想趁沒人在的時候，偷偷在裡踢蹴鞠過癮。
沈悅忽然想，人前的卓遠，是旁人眼中的平遠王，是孩子們眼中可以依仗的六叔、舅舅，但人後，其實也是個好玩的性子……
沈悅是記得齊蘊說，二人一道踢蹴鞠。
似是也覺察有人，卓遠停下，轉，見是沈悅，彷彿意外，不怎麼意外，“怎麼回來了？可別說是腿自己回來的……”
分明是趣她早前的那句話。
沈悅拎著燈籠上前，“看得清嗎？”
周圍只有兩盞燈，勉強才夠照亮跟前。
卓遠道，“還行。”
沈悅放下燈籠，半蹲下，揭下燈籠的罩子，拿出裡面的燈盞。
幼兒園中的所有地方，她才是最熟悉的人。
依次開周圍燈罩，依次點上，忽得，周遭都明亮了起來。
“哇~”卓遠忍不住嘆了一聲，能有十餘盞燈，別說踢蹴鞠，就是一群人踢都夠了，卓遠笑，“怎麼置了麼多燈。”
沈悅應道，“夏日裡，白太熱，寶貝們若是想踢蹴鞠了，還可以晚上來，所以備了燈。”
卓遠忽然覺得，“寶貝們”個字，應當也包含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