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7章相見 ===
孩子們幾乎是怔了瞬, 繼而道朝他撲了過來。
先是小八，而後是小七，桃桃, 小六……
小八的力氣已經快接近小五，他光是半蹲下，想攬住衝過來的小八就已然吃力，而後的小七, 桃桃小六都逐朝他撲過來，個接個, 他終於還是沒穩住, 直接被幾個孩子撲倒在地。
“六叔！”“舅舅！”
孩子們應當是太想他了, 都壓著他不想起來，就這麼著他。
有傻呵呵撓著頭, 直憨厚著的小八；有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眼眶已經紅紅的小七；還有輕咬下唇, 雙眼睛似是會說話般，半藏著喜悅，又半藏著激動的小六；還有直接“哇~”得聲哭出來，喊著“舅舅”得桃桃……
雖然是冬日，但他心裡滿滿沉澱的都是暖意。
卓遠忽然伸手，把攬住懷中所有孩子做起來，孩子們忽然驚呼起來！
而後哈哈著的, 咯咯大起來；方才要哭的已經哭了的，都破涕為笑。
“六叔！我好想你了！”桃桃忍不住開口。
小七也個勁兒點頭, “我們都很想你。”
小六還是靦腆了，附著桃桃小七方才說的話，想念太多, 不足言表，不就眼下這樣，著六叔笑。
小八這裡，則是嘟著嘴抱怨道，“舅舅，你都不回來看我們，只能我們來看你，我從來沒坐過那麼久的馬車，我的小屁股都坐疼了！”
卓遠忍不住笑，“小屁股還在嗎？”
小八頓了頓，又憨厚道，“們只是疼，但是它們還在！”
卓遠不可抑。
卓遠餘光瞥向側，還有個。
“小大人……”卓遠輕聲道。
阿四嘆道，“哪有那麼久沒見，第一句話就是叫人小大人的……”
卓遠卻是上前，半蹲下擁了擁他，“好的，小大人。”
傲嬌“小大人”無語，但很快，心中又被暖意填滿，“驚不驚喜？”
卓遠伸手刮了刮他鼻子，未置可否，阿四連忙捂住鼻子，還是這股勁兒，點都沒變過，動不動就喜歡刮人鼻子……
卓遠卻笑著起身，朝他們身後的陶叔笑道，“辛苦了，陶叔……”
陶東洲從先前起，就一直眸含笑意，且臉上的意一直未曾變過。見卓遠同孩子們擁抱，孩子們親近，彷彿開的這年半的時間，都在方才的擁抱和問候中，慢慢回來
陶東洲朝他拱手，“王爺放心，府中一切安好！”
卓遠頷首，面上前扶他。
這熟悉的聲音和語調，同早前陪他走過風雨時一般，讓他心底安穩和踏實。
有陶叔在，府中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卓遠上前擁抱他，“陶叔！”
這聲裡，有充裕的緒。
陶東洲嘆道，“王爺平安就好。”
孩子們都會說想他，問他想不想他們，也他說這京中的事，家中的事，幼兒園的事，還有路見聞，但只有陶叔，同他說平安就好……
是啊，平安就好。
卓遠鬆開雙臂。
孩子們又都圍上來，在他周圍，尤其是桃桃，伸手牽了牽他衣袖，他意抱起桃桃，桃桃這才了。
卓遠嘆道，“桃桃好像長大了……”
其實不僅桃桃，還有方才的小五，阿四，小六，小七，小八都長大了好多。
陶東洲笑道，“王爺離家一年半了，府中的公子小姐們自然都長大了。”
卓遠彷彿也才反應過來。
他離家的時候，桃桃才三歲半，眼下，桃桃都四歲半了……
孩子都長得快，日一個模樣。
要仔細，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
“六叔，你也變了呀。”小七卻一語中的。
孩子們也都紛紛笑了起來，卓遠也跟著了起來，放下桃桃，又抱起小七，溫和問道，“六叔哪裡變了？”
小七想了想，“好像變熟了。”
卓遠嘖嘖嘆道，“你連熟都會用了？”
小七噗嗤笑道，“是四哥哥教得呀，說如果你覺得比人變老了，又不好意，你就同他說，你好像變熟了……”
“……”卓遠險些石化。
阿四尷尬，小七這不靠譜的，又將他給賣了！
陶東洲和卓新卻是都笑了起來。
“阿四……”卓遠惱火。
阿四唏噓，啊，這豬隊友！
“六叔，我也要抱抱。”小六在一側扯他的衣袖。
他方才抱了桃桃，小七阿四，小六也想他抱。
卓遠意，放下小七，抱起小六的時候，小六甜甜了起來，她的眼睛很美，勝過無數聲音，“六叔。”
“樓大夫來複診過了？”卓遠問。
小六點頭，輕聲說，“嗯，樓大夫來替我複診過了，說我已經康復了，後續不需要再繼續做治療，也不需要吃藥和扎針了。但是讓我多背誦文章，也多大家練習說話。”
卓遠欣慰道，“六叔覺得你的話，說得很好聽，又很流暢。”
他總是聽不夠小六的聲音。
似天籟般。
小六方才說的那一長段話，同他當初離京的時候比，明顯流利，熟練了不知多少。也更能猜到，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阿悅在小六身上付出了多少時間，心血關愛。
小六擁住他後頸，“六叔。”
是撒嬌。
卓遠，每個孩子撒嬌的方式都不同。
小五是調皮搗蛋引起他關注，桃桃是傷傷心心的大哭，小六在是不說話，就這樣擁著他。
他顆心都融化。
“我呢我呢！還有我！”小八著急了，“六叔你還沒有抱我！”
小六在卓遠懷中笑了。
卓遠放下她，小八是直接扯著卓遠衣袖，自己往他懷裡鑽得……
“又沉了……”卓遠感嘆。
小八撓了撓頭，遲疑道，“來邊關的路上，東西太好吃了……
卓遠明白了。
總歸，在這裡，卓遠終於見到了府中每個孩子，去年的年關全然不同。
原來他們在這裡的時候，他心中沉甸甸的想念，才終於可以放下。
都長大了，時間過得太快……
陶東洲這才道，“王爺，驛館的飯菜備好了。”
陶東洲見他路風塵僕僕，從大營到欒城應當氣呵成，在大營業沒有用過晚飯。
卓遠應好。
孩子們簡直歡呼雀躍。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六叔一起用過飯了，真好！
臨到屋外，卓遠見到在一側值守的卓夜，忽然想起路上卓新和小五說起的，他們把馬車跳塌，卓夜從此小心翼翼，惶惶不可終日的幕。
“辛苦了，卓夜。”卓遠拍了拍他肩膀。
卓夜拱手，“王爺！”
卓遠也著，上前擁了擁他。
卓夜微愣，很快，卻又釋然。
“你在，我放心。”卓遠的聲音很輕，卻似鴻羽樣，輕輕落在心底。
卓夜營道，“屬下照顧好公子小姐的。”
卓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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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團圓飯用了很長時間，孩子們許久沒有見他。
這頓飯上，大家都七嘴八舌說了許多話，就像早前在王府的時候樣。
孩子們和卓新，陶東洲沒有覺察，但是卓遠卻明顯感覺，這群小熊孩子都長大了，各個口齒清晰，說話清楚，互懟的時候，邏輯也有，還深情並茂，有時都能然他聽楞了去。
全然不像他剛離京時候的模樣。
見了卓遠，孩子們都很興奮。
興奮，說話就停不住，卓遠願意聽他們說話。
整個今日都讓他覺得有些恍惚，似夢境般。
有時候，他甚至也忽然害怕突然安靜刻，眼前切忽然落幕，他夢醒。
但又忽然想，能夢到長大後的他們也挺好。
他也知足。
***
這頓飯是用的時間有些長，若不是陶叔一直在催，估計他還不想走。
陶叔也不是一直明顯在催，是因為卓遠熟悉他的為人處事，才外清楚。譬如，兒說八公子你打呵欠了，是不是今日路上太累了，又或是九小姐應當困了，今日坐了許久的馬車，方才就說乏了……
陶叔的不停提醒下，孩子們是都有些撐不住了，紛紛打起了呵欠來。
為了能趕在今日到欒城，他們昨夜都在馬車上，這路安全起見，幾乎沒有趕過夜路，昨夜是因為臨近欒城地界安穩的緣故。
孩子們雖然見到卓遠興奮了好一陣子，但這陣興奮在釋放完後，困得不行了。
卓新依次送孩子們回苑中入睡。
陶東洲則同卓遠面說話，面送卓遠離開苑中往驛館大門外去。
“陶叔方才是故意的。”眼下，只有他陶叔在，卓遠也不隱瞞。
陶東洲笑了，“老奴只是提醒，公子小姐們今日太累，是早些休息的好，王爺也有旁的事要做，都到欒城地界了，欒城離大營就三十裡，明日也好，後日也好，想見王爺都是容易事，不記在這日。”
陶叔慣來會說話。
卓遠戳破，“陶叔是想我早些回官邸……”
陶東洲頓了頓，被他猜出，陶東洲也沒有什麼再好隱瞞的，便也跟著起來，“老奴，也是為了王爺著想。”
陶東洲言罷，了他，目光中都是溫意。
卓遠輕聲道，“知道了，陶叔。我若今夜在驛館留宿，只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測落在驛館這處，沒有風聲走路，你們回京路上才安穩。陶叔是怕我許久沒見這幫孩子，心中不捨，經不住他們軟磨硬泡，最後在留在驛館歇下誤事。放心吧，陶叔，我心中有數。”
見他錯了意，陶東洲也只是笑，未置可否。
卓遠繼續道，“明日是年關，我晌午過後要去大營，怕是要在那裡過年，我明日晨間過來看他們，到時候，晌午飯先做年夜飯，陶叔同驛館說一聲。”
“老奴來安排。”陶叔應下的事，卓遠慣來放心。
快至驛館大門口了，卓遠又問，“陶叔，這次來欒城，準備帶孩子們何時回去？”
陶東洲道，“王爺在軍中事忙，原本府中的公子小姐也是想來看，今到了，可能大年初二初三就走。”
初三初四？這麼快？
卓遠腳下駐足。
陶東洲道，“原本來帶府中的孩子來邊關，就不算妥當，戰時雖然暫時消弭，但未結束之前，還是盡量少給王爺添麻煩，日後若是傳出去，也怕落人把柄，初二初三不算遲，即便被人知曉，也不旁生枝節。”
其實陶叔說的他都明白。
他只是有些捨不得……
今日才見到他們，明日年關他又有大半時間不在欒城，而後就是初，他們初二就走……
卓遠淡淡垂眸。
正好行至驛館大門口，卓遠告辭，“留步吧，陶叔，我先走了。”
陶叔今日似是不想他多留般，要麼在催孩子們入睡，要們催他走……
卓遠。
“回官邸。”卓遠吩咐聲，駕車的侍衛不敢耽誤。
眼下都快亥時，今日是臘月二十九，官邸中應當沒有旁的事，早些歇下，明日趕早來驛館陪這幫小祖宗們。
欒城是邊關重鎮。
馬車從驛館去往官邸用了兩刻鐘左右的時間。
許是今日見了卓新幾人的緣故，卓遠毫無睡意，路都在想今日見到每個孩子的場景，有好些都長成了大孩子的模樣，有些讓他始料不及，但孩子們是始終是要長大的。
真正要長大的時候，忽然時間便過得很快。
……
馬車緩緩在官邸門口停下。
今日是臘月二十九，官邸門口往來的人才少了許多，不像過往，到眼下這個時候還是人來人往在官邸穿梭。
卓遠在官邸有自己的苑子。
他大半時間在大營中，還有小半時間在官邸處理軍中事務，所以官邸苑中一直是有人打掃的。
每回他回來之間，還有官邸中的小廝重新鋪床。
他每次在官邸呆的時間都不長，又臨時，所以大多是他到欒城官邸門口了，官邸中的小廝才急急忙忙幫他鋪床。
當下，門口值守的侍衛和小廝都紛紛問好。
卓遠點頭致意。
他回苑中的時候，是有小廝在屋中整理。
他輕瞥了他眼，他剛才就看到，這次連外隔間都收拾乾淨了，平日裡，旁人大都不敢動他外隔間的東西。
卓遠了小廝的背影，不算高，年紀也不大，還有些瘦弱，他淡聲道，“日後，別動外隔間的東西。”
軍中相關的機要，大都留在大營中。他將阿悅送來的冊子，還有幾個孩子給他的信都留在官邸這裡，所以不想旁人動他的東西。
卓遠說完，就往耳房去，想洗漱完，早些睡。
臨到耳房門口，就囑咐了聲，“不必收拾，出去吧，我自己來。”
余光中，那小廝似是沒有動彈，也沒有應聲。
卓遠覺得何處不對，邁入耳房的左腳收了回來，轉身朝內屋床榻邊去，“我不是讓你出去嗎？”
對方背影愣了愣，而後才往外隔間去。
卓遠皺了皺眉頭，越加覺得有些古怪，“站住。”
小廝腳步停下。
卓遠沉聲，“轉過來。”
小廝似是遲疑了半晌，這才轉過來，只是頭還低著，但即便頭低著，也能看出些許對方臉上的白皙肌膚……
卓遠臉色微沉。
欒城城守腦子裡進水了，才往他這裡送女人。
“出去。”他淡聲。
但對方又明顯頓了頓，他微微蹙眉，又覺何處不對，“等等。”
他踱步上前，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湧上股熟悉的念頭，越發覺得有些像一個人。
“阿悅？”他錯愕。
沈悅心中嘆了嘆，這才緩緩抬頭，露出一張許久未見的清麗面容，眸間透著瀲灩春水，卻似在為難，“你……還要我出去嗎？”
夜燈下的明媚動人，是沈悅，又不是沈悅……
卓遠整個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