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6章保家衛國 ===
翌日, 齊格母親將軍夫人和郭毅母親曲夫人都來了京郊別苑。
兩個孩子晨就始翹首盼著。
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長離家過時，過往總盼著能離家, 眼下真離家六七日，心裡都是對家裡想念。
“齊小公子，郭公子，將軍夫人和曲夫人怕是沒有這麼快。京中過來京郊別苑馬車要一個時辰左右腳程, 怕是要午時前去了。”葉子見他們兩人已經京郊別苑外坐了許久了。
“沒事，我就這裡我娘就好！”齊格堅持。
“我同格子一起。”郭毅正好和他作伴。
兩人“嘿嘿”笑了笑。
葉子朝他人拱了拱手, 這入了別苑中去。
今日是夏令營休沐日, 所以孩子們沒有晨跑, 起得早寶貝用了早餐苑子裡玩，桃桃今日有起床氣, 蔥青，少艾去都不要, 就一個坐床邊哭。
小六看大夫去了。
雖然樓清運不，但是小六還是需要有大夫定時複查，今日正好複查大夫來了別苑，所以小六不。
沈悅到時候，桃桃還摸眼淚，之前不怎麼肯說話，見了沈悅, 嬌滴滴哭道，“我昨晚做夢, 夢到穗穗姐姐了。”
沈悅上前，床沿邊坐下，“是嗎？那你真幸運, 想念穗穗，就夢到穗穗了，是不是？”
沈悅伸手，輕輕綰了綰她耳發。
桃桃驚訝眨了眨眼睛，彷彿覺得也是。
沈悅託腮看她，“那你同我說說，夢到穗穗什麼了？”
桃桃靠近些，其是想要沈悅抱。
沈悅也不吝惜擁抱。
“我夢到，我變成了小荔枝……穗穗姐姐變成了我，穗穗姐姐帶著我一起玩了遊戲，又和我一起逛了集市，最後她和爹孃離了。我就一直哭，可是她都聽不見一樣，以前我哭時候，她都會來安慰我……”桃桃好容易止住了哭聲，描述夢裡內容和現有些混於一談。
沈悅輕聲笑道，“桃桃想穗穗了。”
“嗯。”桃桃點頭，“桃桃想穗穗。”
沈悅繼續笑道，“穗穗要是道桃桃像她一樣，長大了，能夠照顧小荔枝了，穗穗一定覺得驕傲。你是想要穗穗道是嗎？”
桃桃愣了愣，再次點頭，“嗯，我想讓穗穗姐姐道，我也長大了，我也可以照顧小荔枝了。”
所以這懵懂責任，參雜著對穗穗想念，就將昨日和小荔枝一處時候場景，夢裡轉接到了穗穗和她身上。
因為，早前穗穗也是這麼照顧她。
沈悅輕輕撫了撫她頭，溫聲道，“你道嗎？阿悅也覺得你昨天表現得非常好，你給了小荔枝大安全，就像穗穗之前給了旁孩子大安全一樣。日後，你也幼兒園孩子心中，成為她們穗穗……”
“她們穗穗？”桃桃有些聽不明白。
沈悅笑道，“桃桃，可能你現還聽不明白，但你長大一些就能聽明白了。努力成為你喜歡，崇拜人，是一件了不起事，你要繼續加油！”
沈悅言罷，輕輕刮了刮桃桃鼻子。
桃桃“咯咯”笑。
沈悅替桃桃洗漱完，去到苑中時候，段牧和小五一道練劍。從早之前始，小五早起練劍習慣就沒有中斷過。
卓遠時候，是卓遠陪小五練劍；卓遠不時候，是卓夜；昨晚卓夜沒有回別苑，便是段牧陪小五練劍。
沈悅牽桃桃出來時候，段牧正好收劍，“五公子，進步大。”
小五喜出望外，虔誠問道，“那我可以換成真劍了嗎？”
段牧笑了笑，“夏令營結束就可以了。”
“哇~”小五式起鬨從美好一天始。
段牧替他收了小木劍。
能從木劍換到真劍，說明他會用劍，也會掌握力道，保證安全，就像穗穗一樣。
穗穗是可以隨身攜帶真劍！
小五一直追趕穗穗腳步，段牧口中那句“夏令營結束”，給了小五心中一個巨大肯定。
這是他攆上穗穗一步，快他就能攆上穗穗了！
小五高興。
“去身換衣服吧。”沈悅叮囑。眼下是夏日，不像早前冬日或春日，帶上一條汗巾就可以了，夏日裡，即便是晨起來運動，也動輒都是一身汗。
小五應好，然後一面拿汗巾擦頭，一面往自己屋中回去。
沈悅又叮囑了聲，“天天，不出汗了，休息一會兒，再去沐浴。”
“道啦！阿悅！”小五聲音遠遠傳來。
桃桃捂著嘴笑，“五哥哥總這樣。”
沈悅也笑。
言笑，葉子來了苑中，“沈姑娘，將軍夫人和曲夫人馬車剛剛到山腳下了，快就會上山來了。”
京中到京郊別苑有一個時辰路程，將軍夫人和曲夫人一道來，正好可以做個伴，路上有人說話打發時，也不至於太煩悶。所以聽到將軍夫人和曲夫人馬車一起抵達，沈悅並不意外。
“桃桃，我要去見見將軍夫人和曲夫人，你去找四哥哥玩好不好？”沈悅問道。
桃桃聽話點頭。
沈悅提阿四，是因為見到阿四正坐不遠處涼亭中一面啃著面頭，一面興致勃勃得看書。
阿四喜歡看書。
但凡有時，又沒有旁事時候，旁孩子都追逐打鬧，竄上竄下，只有阿四能靜得下心來看書。阿四靜得下心，是小八他跟前一直鬧，他都可以一面看書，一面把小八提起來，然後放到一邊，繼續看他書。
比卓遠還要冷靜上幾分模樣。
眼下正好阿四，沈悅囑咐了桃桃一聲，桃桃就朝阿四跑去。阿四一愣，饅頭都險些掉下來，惱火看向沈悅。
沈悅笑了笑，也不理他，這隨著葉子一道往半山腰大門口去接。還未至大門口，遠遠就看見齊格和郭毅已經坐不住，翹首盼著了。
“格子，阿毅~”沈悅上前。
兩人習慣而有禮貌得問候，“阿悅，早上好。”
沈悅踱步兩人中，“聽說將軍夫人和曲夫人一道來了？”
沈悅問完，兩個孩子都忍不住點頭。剛就聽葉子提起了，所以興奮得坐不住，沈悅上前時候，兩個人眼中都還有激動。
忽得，遠遠聽道車輪軲軲聲，兩個孩子頓時便墊了腳尖，也跳起來看。
馬車映入眼簾時候，兩人都跑了上去。
將軍夫人和曲夫人正斂起簾櫳，剛好看見他人撲上來。
馬車只好原地停下，反正離正門也就幾步路程，省得孩子再亂跑了去。
車伕置好腳蹬，將軍夫人和曲夫人陸續下了馬車，許久沒見孃親齊格郭毅是直接撲到將軍夫人和曲夫人懷中。
“怎麼越來越像小孩子了？”將軍夫人嘆。
齊格不管，“我想你嘛！”
許是同桃桃呆時久了，耳濡目染，以前從來不撒嬌齊格也會撒嬌了，而且一撒一個精準。
將軍夫人心底微軟，俯身抱起齊格，不由嘆道，“重了！”
齊格驕傲道，“我們天天都有晨跑，游泳，還有騎馬，還有野外生存訓練，吃飯……哦對了，還有聽歷史故事！”
說完自己都笑，將軍夫人也忍不住笑。
另一側，郭毅也賴曲夫人懷裡，“娘，我想你和爹爹了。”
曲夫人嘆道，“我們也想你啊，只是你爹今日還有公幹，來不了，下次再來看你，想家了嗎？”
郭毅點頭。
曲夫人笑道，“黑了好。”
郭毅應道，“我有晨跑，游泳和騎馬。”
郭毅從小就不怎麼好運動，聽到他口中這些，曲夫人自是高興。
沈悅也迎上來，“將軍夫人，曲夫人。”
將軍夫人和曲夫人見了她，都客氣有禮，“勞煩沈姑娘了。”“沈姑娘這些日子辛苦了。”
兩人對沈悅早前印象就好，上次蹴鞠賽後，更不敢怠慢了去。
沈悅領著兩人入苑中，尋了涼快地方小坐，讓將軍夫人和曲夫人同齊格和郭毅說會兒話。
齊格和郭毅都滔滔不絕得同母親說著這幾日幼兒園驚喜，從營儀式篝火和螢火蟲，說到穿泳衣游泳，每個人都有小馬駒騎馬，還有無與倫比野外生存遊戲，和參加遊戲之前和卓夜認真學習識！
幾日短暫分別，讓孩子同家長之關係親密更加親密，也因為幾日不見，想念緣故，腦海中僅存都是彼此最好印象，再聽孩子們嘰嘰喳喳說起這幾日見聞，彷彿覺得孩子們都長大和懂事了許。
快到了晌午，將軍夫人和曲夫人同齊格和郭毅一道用了飯。
孩子們例行散步消食，而後去午睡了。
沈悅拿出這幾日蔥青和凝白整理孩子記錄表給到兩位夫人。
也同她們溝通了這幾日夏令營裡，孩子們表現，還有不同活動對應鍛鍊孩子們能力。
夏令營持續時月餘，眼下只過去了四分之一，剩餘課程內容，沈悅也將清單拿給將軍夫人和曲夫人看。
將軍夫人笑著嘆道，“許東西我都不會。”
曲夫人也道，“是比家中積極得。”
沈悅笑了笑，又領她們人參觀了孩子們住苑子和學習偏廳，還有平日裡晨跑地方。
將軍夫人和曲夫人也問了不少孩子詳細況，沈悅逐一解答。
時過得快，孩子們睡醒，又用了點。
將軍夫人和曲夫人繼續同齊格和郭毅一處，沈悅則帶著剩餘孩子去了淺潭游泳。
今日沒有游泳課程，就是孩子們隨意嬉鬧玩水。
沈悅一側陪著。
他們也會朝沈悅潑水，最後大人和孩子都鬧到一處。
小五和小八，桃桃，小七鬧得最歡暢，小六和阿四一側練習游泳，小六還學習換氣，阿四已經可以熟練得換氣三至四次，直至游到淺潭對側。
阿四高興。
他從前是不會游泳，眼下覺得游泳不僅可以保命，還是件有趣運動，關鍵是，阿悅說，水中游泳也可以起到鍛鍊作用，而且對他來說也不累。
從水中出來時候，似是一身疲憊都洗去了。
他靠岸時候，發現沈悅身側，“遊得不錯。”
阿四也朝她笑笑，那是，他聰明啊，學什麼都快！可不像這堆小屁孩兒。
但緒剛至此處，就聽小八驚叫，“啊，六姐姐也會換氣游泳了！”
阿四轉頭，果真見小六也能水中換氣了。
阿四：……
只是小六還不怎麼熟練，中途嗆了口水，正難受著，沈悅安慰道，“游泳都會嗆水，不怕，再來，我陪你。”
小六點頭，沈悅真一側看著她遊，而後，糾正了她掌心划水動作，和腿舀水動作。
阿四和小六都學會了，小五，小七，小八和桃桃也不甘示弱，紛紛練習著，雖然進度參差不齊，但都進步。
……
下午時水中過得特別快，差不申時前後，水始漸漸轉涼了，沈悅給孩子們披上浴巾，往京郊別苑回。
孩子們屋中穿戴好了衣裳，又回到偏廳裡，同沈悅一道下冒險棋。
冒險棋是這幾日孩子們接觸。
有時候午睡起來，用過點之後陽光太大，不適宜游泳，沈悅就會帶著寶貝們偏廳中玩幾局冒險棋，陽光最毒時候過去，會去淺潭處。
孩子們都喜歡玩冒險棋，就連小五和小八這坐不住也喜歡。
一個棋盤，分一百步。
孩子們各自擲骰子，決定各自棋子向前步數，棋盤上不同地方有對應冒險事件發生，譬，遇到好天氣，前進幾步，或者遇到糟糕天氣停止一輪，再要不是遇到階梯，可以直接從八步攀到十步，果遇到兩枚棋子同一格里，還會被踢回原點重出發。
因為整個遊戲充滿不確定，所以孩子們喜歡玩。
但小孩子天都是喜歡贏，贏得時候歡呼雀躍，恨不得滿屋子跑，輸得時候“哇”一聲就哭出來，哭鼻子。不止桃桃，小五，小七和小八，就是小六輸了也會哭鼻子。
只有阿四例外。
阿四也喜歡玩冒險棋遊戲，但這幾個傢伙總耍賴，不僅耍賴，輸了還會哭，阿四窩火。
沈悅會透過遊戲給孩子們灌輸遊戲和比賽都是有輸有贏理念，贏得時候我們可以心，輸得時候，果我們嘗試給贏得人鼓掌，心裡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慢慢，孩子們似是也適應了下棋有輸有贏。
也少再會因為輸了冒險棋而哭鼻子。
冒險棋這類遊戲有助於幫助孩子識字，數數，和增強規則，孩子參與也強，是好益智類遊戲工具。
沈悅陪孩子們玩到酉時前後，估摸著差不將軍夫人和曲夫人這裡也要離了，便讓阿四照顧著寶貝們，她去了苑中尋將軍夫人和曲夫人。
來之前，將軍夫人和曲夫人原本也有些擔心，雖然沈悅照顧孩子心細，早前也見過，但畢竟孩子從未離京這麼久過，家中難免惦記，今日來看過，雖然曬黑些了，但也結了不少。
離時候，將軍夫人和曲夫人有些不捨，也和孩子約定下個休沐再來。
沈悅陪著齊格和郭毅一直送她們到了山腳下，折回。
因為孩子們心中難免失落，這一回，沈悅沒有帶著他們乘馬車，而是三人一起從山腳散步回山腰處。
臨近黃昏，日頭沒那麼熱，三人可以一起散步，一起說話，好像心中早前難過都去了不少，沈悅也會和齊格，郭毅一起玩追逐遊戲，兩個孩子從先前悶悶不樂到後面笑逐顏，沈悅也出了一身汗。
入夜時候，卓夜也回了京郊別苑。
太子儀駕黃昏前後離了南郊馬場，往京中折回，明日孩子們可以恢復正常騎馬課。
沈悅繼續著昨晚沒有講完睡美人故事，說到王子吻醒了公主，孩子們害羞得捂臉，或者乾脆裹被子躲起來……
沈悅領著孩子們入睡，也告訴他們，我們都會遇到自己王子公主。
許是夢裡就會遇見。
孩子們有些害羞，又掛著笑意入睡。
……
孩子們都睡了，沈悅回了自己屋中，今日是休沐，夏令營中沒有固定安排，孩子們玩得時會一些，沈悅陪時也會一些。
耳房寬衣，入了浴桶，溫和水溫頓時洗去一身疲憊。
沈悅仰首靠浴桶沿上，一隻胳膊搭額，目光空望著天花板處，卓遠離京四日上了，應當已經到單城了。
但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她也不道舅舅舅母有沒有為難卓遠，但以卓遠子，即便舅舅舅母為難，他也能應付。
只是，想起早前舅舅和舅母同她說得那番話，卻不見得舅舅舅母真會願意答應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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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同她說起過，平遠王府是高門邸戶，若是真出了什麼窩心事，她連可以投奔和說理地方都沒有，比不得門當戶對人家，舅舅舅母還能給她做主。
舅母處處都是替她打算，她亦想，早前算不算瞞著舅母……
舅母許是會生她氣，也許是會埋怨她不聽話。但她同卓遠一處，沒有早前想到要這裡嫁人違和與恐懼。
卓遠自己就是個大孩子。
熊一些，卻不壞。
他會平寧山地龍時奮不顧身救她，也會栩城驛館時偷偷親她，她記得蹴鞠草坪上，他們兩人一起蹴鞠時，他眼中笑意，也記得他對每個孩子上心與善意，還有被孩子們疊羅漢似壓地上起不來窘迫境地……
她喜歡這樣卓遠。
一個讓她覺得真，穩妥，又有責任大熊孩子……
沈悅緩緩闔眸，想起屋頂時，他同她說起五哥，說起父兄戰死，沒有一個人是容易。
卓遠也是。
外人看起來風光霽月，都是一條條鮮活生命用熱血換來，可歌可泣。
她希望，永遠沒有戰爭。
他就能永遠安靜得守著闔府孩子，看著他們健康長大，然後卸去一身鎧甲，去做自己喜歡事……
***
翌日，孩子們晨跑時候，卓來了京郊別苑。
沈悅意外，“你怎麼來了？”
說是要下一個休沐日。
卓彆扭道，“我有些想他們了，就來了……”
他也不道為什麼，反正，就是想來。
沈悅莞爾，“越來越像你六叔了。”
卓臉紅，“誰像他啊！他是終日沒個正形，我不想他……”
哦，那就是也想卓遠了，但死鴨子是一定要嘴硬。
沈悅佯裝不察。
卓唏噓。
晨跑結束，孩子們看到卓來了，一擁而上，“哥哥！”
“哥！”這是小五叫，“你怎麼來了？”
卓一本正經道，“六叔離京前叮囑過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聽阿悅話啊，沒誰聽話！”
所有人都齊刷刷得指向小五。
“我……”小五有口難辯，只能環臂生氣，“哼！”
沈悅上前抱歉小五，輕聲道，“天天聽話，他們逗你玩。”
孩子們都嘻嘻笑起來。
卓也跟著笑起來。
小五還是嘟嘴，卓伸手敲了敲他頭，嘆道，“行了！要不要哥抱！”
小五想了想，笑眯眯點頭。
卓從沈悅伸手接過小五。
因為卓到來，孩子們忽得活躍了起來，好些日子沒見卓遠和卓了，孩子們是真想他們人了。
“六叔有給你送訊息嗎？”孩子們參加岑夫子歷史故事課時候，卓偏廳外問起。
沈悅搖頭，“沒有，不過他早前是說五六日回京。”
眼下，也差不五日上了。
卓嘆道，“他也沒訊息送我這裡來，我還以為他會給你送信，所以問一聲，奇怪，這次陶伯也沒送訊息來，唉，那就老老他回來吧，說不定，他被你舅舅給……”
卓脖子處比劃了一個幹掉姿勢。
沈悅無語。
卓長聲嘆道，“說不定你舅舅不肯答應，他就賴著不走了，但又覺得丟臉，所以不好意送信回來，就一直裝死。”
沈悅忍俊不禁，“誰都沒你會編。”
卓遂也跟著笑起來。
六叔和陶伯都不，府中還有旁事，卓今晨來看過小寶貝們，就又啟程回京中，“我隔兩日再來。”
沈悅送他到半山腰處大門口，輕聲喚了聲，“卓。”
卓回頭看她。
沈悅笑道，“真長大了。”
卓輕嗤一聲，既而上了馬車，馬車往山下駛去。
……
馬車回京要一個時辰，卓馬車上打了盹兒。
今日起，心中一直不怎麼安寧，所以會一早就往京郊別苑來，見到府中孩子和阿悅都安好，他放了心。
也不道心底莫名換亂覺從何處來，但六叔和陶伯不，只要府中孩子和阿悅都好，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
虛驚一場。
卓靠著馬車一角入睡，馬車緩緩停下，他還睡得迷迷糊糊沒怎麼醒，侍衛先撩起了簾櫳。
卓睜眼，見到人卻是陶伯。
“陶伯？你回來？”卓忽然醒了，陶伯都回來了，“六叔呢？”
陶伯臉色卻有些難看。
卓心中兀得湧起不好預，自今日晨起，他心裡就亂七八糟得一陣心慌，好容易從京郊別苑回來踏了些，見到陶伯原本當寬心，卻見陶伯臉色不怎麼好看。
“陶伯，我六叔呢？”卓心裡莫名湧起害怕。
陶東洲沉聲道，“公子，王爺回京後直接入宮了，沒有回府。讓老奴來府中接公子，一道去宮外。王爺從宮中，直接和公子碰面。”
陶東洲言罷，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卓愣住，都忘了伸手去扶。
“走吧。”陶東洲吩咐一聲，駕車侍衛照做。
陶東洲放下簾櫳，卓眼眸微微顫了顫，“陶伯，出什麼事了？六叔為什麼那麼入宮？”
卓心中是害怕，彷彿和早上心底慌亂不謀而合。
陶東洲看了看他，沉聲道，“公子，羌亞對西秦戰了，王爺馬上要去邊關了……”
卓整個人僵住。
羌亞？
卓瞳孔微縮，父親就是死同羌亞一場戰爭裡。
羌亞和西秦戰……
卓一顆心都似沉入深淵冰窖裡，直至掌心處都是冰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久之後，眼眶都微微紅了，又沉聲道，“邊關什麼況？”
陶東洲不當欣喜還是旁，公子是長大了，這個時候不是慌亂得什麼不曉問，而是控制得住緒。
陶東洲沉聲道，“羌亞這一仗有備而來，羌亞幾日就已經入侵邊關燒成了，只是沒有活口，所以訊息一直沒有傳回來，一直到宕城失守，血流成河，幾十萬流民無家可歸，半數死羌亞鐵騎下……”
“怎麼會？”卓驚呆。怎麼會幾日前就入侵，但沒有訊息傳回來，是屠城，還是內鬼？
卓腦海中飛速轉動著，但想不清楚事太，卻只有一條，六叔要去邊關了。
當時，爹也是這樣急赴邊關。
卓鼻尖一紅，眼底也一片猩紅。
羌亞不似巴爾，巴爾喜歡騷擾周遭諸國，但羌亞從來不會打沒有準備之仗，能入侵邊關，卻讓幾日朝中都不察覺，羌亞這次不僅有備而來，而且是不得。
卓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著。
似是也忘了時。
馬車宮外三條巷子處了許久，卓都渾然不覺，腦海中全是邊關和戰場事，一會兒是父親，一會兒是六叔，直至馬車上簾櫳被撩起，卓遠上了馬車，陶伯曉他們叔侄人有話要說，徑直出了馬車外。
卓遠淡聲道，“去京郊別苑。”
陶東洲應好。
馬車往京郊別苑去，卓一雙眼睛紅通通得看著卓遠，“我爹就是和羌亞打仗時候死！”
所以他一直怨恨了六叔久。
“我爹就是和羌亞打仗時候死！”卓重複這句話。
光從陶伯口中就能聽出這次兇險，要不兇險，陶伯不會一臉煞白，卓一面重複，一面險些要哭出來。
卓遠伸手敲了敲他頭頂，溫聲道，“挺好了，阿，這場仗不會快結束，羌亞不會輕易對西秦戰，若是要打，一定是有備而來，而且，背後一定有盟友，這場仗會打久，會死人，我也許也不回來……”
“六叔……”卓牙根似是都要咬碎。
卓遠繼續道，“這次不是剿匪，也不是內鬥，是保家衛國事，平遠王府人義不容辭。若是你祖父，你父親，他們也會和我一樣，及赴邊關。”
卓看著他，眼淚忍不住嘩嘩落，卻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奏請陛下，冊封你為平遠王世子，我不京中時候，你要好好聽陶叔話。”
“我不要做世子！”卓喉哽咽，“我要和你一起去！我爹就是死羌亞人手裡，我……”
卓遠伸手撫了撫他額頭，“聽話，這場仗不是兒戲，也不是比誰意氣，府中還有一群孩子要人照顧，我不，你要照顧好他們。”
“有阿悅和陶伯……”卓咬緊下唇。
“阿悅是阿悅，你不同。你是他們哥哥，你也不，他們身邊什麼都沒有。”卓遠打斷，“阿，只要我邊關一日，平遠王府就安穩，但你是王府未來，陶叔會一直陪著你，你要學會有自己判斷，自己掌控全域性，六叔能做到，你也可以做到。”
卓已泣不成聲。
卓遠伸手，像小時候一樣，親近得摸了摸他頭。
卓覺得自己哭成了傻逼模樣。
卓遠伸手攬他，有些話不道再不說，是不是就沒有單獨再說機會，“對不起，阿。當年若不是我，哥就不會死……”
他和小五也不會成為沒有父親孩子。
卓攬緊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到京郊別苑時候，孩子們從淺潭游泳回來，聽說六叔和哥回來了，都撒歡了一般。
“六叔！”
“舅舅！”
身上還穿著泳衣，就往卓遠身上碰，也不管浴巾是不是掉落了，反正每個人都上前親近他。
沈悅意外，上午還同卓說起，不道他什麼時候回京，下午這個時候就來了京郊別苑，而且，還是和卓一道來……
卓這回當高興了，總是死鴨子嘴犟一個，但則也是最關心卓遠一個，沈悅笑著看了看被孩子們包圍卓遠，又笑著看向一側不遠處卓。
只是忽然，沈悅目光微微斂住。
卓還頂著一雙剛哭紅過 ;眼睛，猩紅還未褪去，應當是路上一直哭，彷彿還有些怕看到府中孩子同卓遠相擁一幕。
也有些不怎麼敢看她，將目光避諱了過去。
莫名，沈悅心中微沉。
不僅目光，臉上笑意也微微斂住。
“好了，都先回去換身衣服吧，我同阿悅有話要說，晚些時候再陪你們一起。”卓遠輕聲叮囑。
“啊~六叔/舅舅偏心！”孩子們不滿賭氣。
卓遠摁不住打趣，“你們日日都能看到阿悅，我許久沒見到阿悅了，還不讓我同阿悅說說話？”
他少還會府中孩子跟前說這些酸溜溜話，沈悅見他目光朝她溫和看過來。
她嘴角微微牽出一抹笑意。
卓遠也溫和笑了笑。
兩人都沒說旁話，卻似是有默契般短暫噤聲。
小六最先笑起來，“那我們先回去吧。”
小六牽起桃桃先回。
平寧山時候，小六就見過六叔親阿悅，她曉六叔和阿悅之親近，所以卓遠話音剛落，小六一個聽話響應，還牽了桃桃一起。
小五幾個雖然也不滿，但見桃桃和小六都走了，也索先回去換衣服。
阿四奈何心中嘆了嘆，真是越來越不遮掩了，這幾日不見啊！
蔥青和少艾帶了孩子們回苑中，卓遠起身上前，“一起去南郊馬場騎馬吧，一直說騎馬，到今日也沒騎。”
“好啊。”沈悅佯裝不覺。
前幾日就將小芝麻從駐軍中領了回來，寄養南郊馬場，有專人照顧著，眼下，小芝麻也別苑裡，他扶她先上馬，而後自己也躍身上馬，和她共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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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是沒想到，不由攥緊了身前韁繩。
這是他……一次同她一起騎馬……沈悅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卓遠從身後伸手，攬緊韁繩同時，也自然而然從身後攬緊了她，兩人坐得近，他呼吸彷彿都她頭頂。
馬蹄聲不快，他聲音她響起，“這次又沒去成提親，途中又耽誤了，天公總是不作美……”
聽他說完，沈悅彷彿找到他今日分明心不好，卻強作平和緣由了。
她還沒得及出聲，又聽卓遠道，“打仗了。”
只有這溫和平淡三個字，卻讓人心底一沉，彷彿墜了一塊沉石一般，壓得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了。
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