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千鈞之刻，在這煙霧濃避的萬丈高空，霍格腳垂塌的索道，連連躍起，竟被他巧妙的渡上了崖壁，此中場景，很難目視，然而，在那不遠的海霧當中，那獨立海面的燈塔之上，卻有一人，將其中的情景盡收目中。
“嘖、嘖、嘖……登雲梯嗎？南御陣技當真不簡單啊！”
“快，那裡，去得及時，應該還能找到，成型的千里映暉瞳可是不錯的寶貝呢，哎，就是不知道毀去了多少”。
落焰君帝難得的有了些許焦躁，他伸手指著前方，過了半響也不見身後有所動作，而後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下額頭，身後分明空無一人，銀色薔薇被喚去看守若菲。
由此，自嘲的笑了，然而，許是還不死心，氣隨意動，一陣綠芒由口中所發，瞬息之間，蕩的遠去，傳音之術發出，成與不成，也只看天意了。
……
煙塵將落，由橋身扯拽，原本空曠的壁崖之上，已然崩塌一塊，霍格站在崖岸邊腳，平胸撫氣，許是憋撐不過，一口濃血猛噴了出來，混落在海霧煙塵之中，他低頭，順著蒼茫峽道望下了奔騰的怒海。
“哼，拼掉性命，也會帶大家安全離開？”
他喃喃默述著方才莫宇所講的話，而後順崖而上，見對岸的人們在整頓行裝，三三兩兩互抱相擁，於此更是滿面不屑輕聲冷嘆，“有什麼用，過不了幾時，他們也會把你忘的乾乾淨淨，想當英雄？人都死了，空要個名頭又有何用？”。
腳下崖石稀疏，不時有著滾石落下，霍格更是不願多呆，他轉身望向了仍舊昏迷的萬霆鈞，凝著的面容略微的消散了許多，提起他，向著盤山的匝道轉身離去。
“大、大人，留步。”
身後，山壁的陰影中，互綁著的三人一頓一頓的跳了出來，總管高聲的喊著，讓得霍格頓下了步子。
“大人，我，我們被那群村民給綁了，請，請帶我們一起離開吧，我這裡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報告給南宮大人”。
“哦？”霍格轉身，打量著他們，而後呲著牙嘴竟忍著身痛笑了出來。
“呵呵，失敬失敬，原來是總管大人，只是，您的兒子救了所有人，卻偏偏的把自己父親給忘了，要知道，我的命可差就搭在他的手裡”。
藍月方一出鞘，已然在了總管的脖子上，劍刃翻動間，更是輕輕的陷入了他頸上的血肉當中。
“啊！大人英明啊，要知道，我現在和那臭子一關係也沒有，他是來找我尋仇的，現在他死了，我還要謝過大人除去了心中大患！”話落，衝著身後的兄弟二人使了眼色，對著霍格一同拜跪下去。
“大人英明啊！！”
“哦？”霍格笑的更歡了，“他既是你兒子，這其中的仇怨可真是不！”他臉貼著總管極近，古怪的笑顏讓那滿臉皺褶的老者不得不低下了腦袋。
“呵呵，大人笑了，事，一事而已”。
“事？好好，夠毒……夠辣。”舉劍前劈，將三人縛身的長繩一下斬斷，嬉笑聲中滿是讚許。
“身處禍世是該要些禍世之人啊！”
……
萬霆鈞的腦中混沌一片，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慢慢睜開了眼，然而，入眼處卻是一片的黑暗，又是睜眼與閉眼沒有區別的世界。
“在夢中嗎？”他喃喃的著，站起了身子，而後腦袋卻是磕到了什麼一般，觸動了傷口，一陣鑽心的痛，讓他大喊而出。
“恩？”出口竟是一陣嗚咽的輕鳴，隨即感覺自己的嘴巴被人給緊緊的捂著。
“噓……別叫。”
那人的聲音近在耳畔，蒼老低沉，卻又感到十分的熟悉，慌亂中，更能覺到他的鼻息打在臉上，萬霆鈞重重的頭，表示自己安靜了下來，由此，那隻手，也慢慢的松了下去。
“子，你怎麼又回來了？”怕是被別人聽到，那個聲音又是輕細了幾分？
“你是？”萬霆鈞思索著，腦中的身影一個個排除著，最後更是定格在一位異常滑稽的山羊鬍上，“你是……你是黒土，黒土爺爺”
萬霆鈞的記憶當中，很清楚的記得對方的模樣。
“喂，找死啊，不想被邪神師逼刑的話就乖乖老實，外面可是有著一堆人等你醒呢！”黒土的話語嚴厲了許多，伸手重重的拍在了萬霆鈞的腦袋上，痛的他差憋出了淚水。
“恩！”悶沉的回應著，萬霆鈞重重的著頭，或許是不放心他，黒土的手捂了好久也不見鬆開。
“好了，黒土爺爺，快放開，我要憋死了。”嘴被捂著，聲音含糊難辨，卻是不知老黒土聽清了沒有，不過在這話落之後，那只手卻也慢慢的松了下去。
“好了，快，子，你怎麼回來了？”
“恩？”略微琢磨，萬霆鈞笑了起來，“當然是發現爺爺你沒有跟來，所以我才返了回來，看看哪裡能找到你，然後一起離開啊！”。
“放，放屁！”老黒土的唾沫四下飛濺，噴到了萬霆鈞的臉上，而後竟是意識到什麼，拔高的聲調一下子平復了許多，“臭子，你會關心我老人家，太陽怕是該從東邊落山了”。
“呵呵，當然了，您老人家英明神武，神法高深，別清醒的時候沒有幾人會是您的一合之將，就連腦子不清明了，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天下又有幾個人能抓得到您呢？”
“呃”黒土面上一陣錯愕，雖是黑暗當中伸手不見五指，萬霆鈞不能發現，不過單憑他方才所，仍夠讓老黒土自嘲一笑了。
“你都發現了？”
“恩？發現？發現什麼？”
“就、就是我裝瘋……恩，……那個，你明白的。”
“恩？裝瘋？我怎麼不知道，爺爺您瘋了嗎？”
啪、啪、啪
黑暗中幾聲輕拍，幾聲嗚咽，嘈雜之後，沉寂了許久再也沒了聲響，過了片刻，才又聽到二人細細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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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疼死了，老東西，你下手好狠，要知道，我的腦袋可是磕到了石崖上。”
“哦，這樣啊，不礙事的，我從你御芒爺爺那學了不少東西，現在就幫你治治。”
老人的怪笑讓萬霆鈞驚慌起來，由此向著裡腳縮了身子，
“呃？聖、聖神嗎？你練了很久？”出口之音，已然有了細微的輕顫。
“恩，當然，已經熟練了，不過給人治療，這還是第一次，所以，你很榮幸。”
“什麼？！！”大叫出聲，聲音卻極為細微，慌亂中發現嘴巴又一次給人捂了上來。
經過老人的治療，萬霆鈞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
“好了，子，現在我們可以好好的談談了嗎？”；
“好啊，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保證知無不”；
“恩，那麼你是怎麼回來的？”
由此，萬霆鈞將夜晚渡橋的各種情景全部的講述，其中的驚險刺激、報義死結更讓老頭子幾方動容，當他到自己斷了吊索，頭砸石壁暈了過去時，老頭子更是控制不住，緊遙了他的肩膀，逼問間，容嚴詞迫。
“然後呢？大家都安全了吧？莫宇呢？還好嗎？”
這般一，萬霆鈞的聲音也低落了許多，半晌沒了言語。
“莫宇……？”憶海中莫宇眼跡血痕的身影又一次模糊了起來，或是擾了心中痛處，他的聲音狠決了幾分，“不知道，我被砸暈了。”
聲似嗚咽，染卻哀傷垂鳴心裡，由此，黑暗中的靜默又一次降臨，黒土也不必再問，從萬霆鈞的語氣中，已然聽出了什麼。
“我不明白……”陡然間，萬霆鈞的聲音拔高了起來，然而黒土也沒再捂他，哀嘆著由他自述自言。
“我不明白……其實他們都不用死，莫宇、老越爾、還有卡莫，知道嗎？我們就像一群羊被惡狼追趕。”他握緊了拳頭，使勁的嘲黒土的方向砸了過去，“你神法那麼高，卻在這裡裝瘋賣傻，完全不顧大家的死活”。
“嗡”的一聲砸到在了他的身上，卻是如同撞上了石牆，高階神修的身體豈是肉拳能夠抗衡的，然而，這拳頭卻並未停下，更是急勢了許多，如雨般沖刷在黒土身上。
那拳最後一次抬了起來，卻終究沒了力道，輕輕挨在他的身上，滑落了下去，被老黒土捉在了手裡。
“哎！”黒土輕聲的哀嘆著，許是不忍，手上神芒氤氳，卻不是聖神術那種純白的炙，入眼間是一種青幽的螢亮，那是最不精純的神力轉換，是極為損耗修者的神力的。
如此，僅只片刻，汗珠便順著老者的臉頰滑了下來，侵漬到了十字須裡，將它壓彎了不少。
也是此刻，萬霆鈞才感到疼痛了一般，嗤著嘴，如若賭氣，將那流血的手用力的往回抽著，奈何老黒土的手更像鐵鉗，讓他騰動不了半分。
“哎，我也是有苦衷的……”搖著頭，許久才了怎麼一句話。
“苦衷？哼。”
光芒湮滅，萬霆鈞抽回了手，不知怎的，再也不忍去埋怨身邊的老者，由此，餘下的話也沒能出口。
“哎，罷啦，這個秘密堵得的我心裡發慌，發慌啊！”
咚、咚、咚，老黒土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如同擂鼓的聲踩在了萬霆鈞的心中，讓他憋氣的很，由此，身子更是往後緊縮了許多。
“哼！瘋子。”
“是，我是瘋子，一來到這裡我就瘋了，你以為我願意嗎？我願意嗎？這是為了誰，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天權、天權，哈哈，雙子之約，都是騙子，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天權？雙子之約？”
黑暗中的兩人，一個激勵一個低沉，俱是為著失態的自己捂上了嘴巴。
黑暗中老者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讓的少年的臉色一變再變。
“熟悉嗎？那個姓氏，或者我該換個稱呼叫你--天權·萬霆鈞……殿下！”
“什麼？”
萬霆鈞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天權，可隨後，那封塵的記憶開始恢復了，萬霆鈞知道了。
天權家族便是龍驤的帝室，萬霆鈞自便被大長老收養，對於自己的真實身份，除了御芒和龍驤大帝，天下怕是也沒有幾人知曉。
沉寂了許久，老黒土搖著腦袋，似是有著難斷的抉擇，他的嘆息又是凝重了幾分。
“呵……你以為這也算作秘密？不過眾人演的一場戲罷啦！”。
“一場戲?”萬霆鈞更是疑惑了起來，身子不自覺的往黒土這邊靠著，循著他的聲音抬起了腦袋，然而眼前終究只是一片的黑暗，他伸手摸索，在尋找著什麼。
“不錯，只是演給外人看的一場戲。”黑暗中，老黒土把他的手探了下來，話聲也是急了許多，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你以為當年王子逃婚會是怎麼簡單？父子反目如同兒戲？”
“恩？”被他握的吃痛，萬霆鈞用力的把手甩了出來，卻不抱怨，向著黒土的方向高抬了臉，“你是……？這些都是我父親和大帝合謀的？”
“呵！大帝？他要是能看的明白也就好了，你知道大帝可是真心的不喜歡你，否則，也不會把你送人了。”
“亂講……”萬霆鈞大喊了起來，隨即更是意識到什麼，聲音了下去，喃喃的怕是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大帝很擔心我父親，他過的……”
“哦？是嗎？”好似來了興趣，讓老黒土興奮了許多，而後又察覺到少年情緒低落，由此，也只能換別他言，“恩！簡單的吧，大帝什麼都不知道，雙子之約其實指的是兩個王子密謀而下。”
“兩個王子？父親和大伯？”
“對，天揚和永昌的約定，我與南宮·烈將軍當中輔佐。”
“南、南宮爺爺？”這個名字更是讓萬霆鈞嚇了一跳，腦中聯動，一個愛穿粉衣的可愛女孩清晰的恍到了憶海深處。
“嘣!”的一聲，老頭子更是輕聲冷哼，一個響指重重的彈到了萬霆鈞的頭上。
“喂，老頭子，你幹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