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大概說的是真的。
好多事情總後來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好多事情當時一點也不覺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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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無盡的大雪中,依然有一間酒吧在等著溫舟回來。溫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懊悔。
但至少溫舟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廬陵漂泊的歲月,真的是不苦的
那種感覺雖然溫舟已經不記得了,但溫舟能猜測得到。心中還有光,腳下還有路,絕對不會是苦的感覺
眼前的吳心蕊究竟是真實還是幻象,溫舟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分辨,或者說他已經不敢再去分辨。世界最大的溫柔就在於它的神秘,在於人類的無知。因為無知,所以可以猜想,於是心中總還有退路,向好的方面。
偏偏這次溫舟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希望吳心蕊是幻象,還是真實。
生來二十有七年,溫舟知道自己錯過了很多人,也辜負了很多人。悔恨已經來不及,因為時間還在流逝。撐著他平靜向前的大概只有一句話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然後現實把棋盤都給掀翻了
當他彎下腰拾起一顆顆棋子的時候,忽然又多出了一些不該存在的思考的時間
這很不好。
這讓溫舟又開始顧慮得失,在這十萬火急,等著他去救人的時間點上。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這不是溫舟的人生信條,它更像是一把自己打造的枷鎖,然後親手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溫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腦子太活,活的連自己都控制不了,有了枷鎖,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會更好些
所以眼前超乎想象的一切,只能是幻影
溫舟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枕頭旁那根熟悉的桃木圖騰
溫舟拄著床坐起了身,眼前是自己熟悉的房間。
溫舟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有點疼
雖然依然不能確定是否還在夢裡,但溫舟忽然多了些莫名的心安。
大概是熟悉的環境造成的。
溫舟披了件衣服,走出了房門。
門外依然大雪紛飛,剛剛穿越過一場無盡大雪的溫舟忽然多了幾分迷茫,因為眼前的雪,大得就像連線著另一個世界般,無窮無盡。
溫舟緊了緊衣領,開啟酒吧的後門,大步邁了進去。
時間大概是正午左右,雖然溫舟沒有看見太陽。酒吧裡卻出乎意料的冷清,孫悟空黃毛都不在,就連在酒吧裡有套房的古拉加斯也沒了蹤影。
空蕩蕩的酒吧裡大門敞開,寒風卷著雪花順著大門打著旋就吹了進來。
溫舟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但好在那根藏著金箍棒的承重柱還在
這令溫舟分外心安。
“有人嗎”溫舟扯著嗓子喊道。
聲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酒吧裡,安靜的很詭異。
溫舟皺了皺眉毛,推開酒吧大門走了出去
整個召喚師峽谷都變得陌生了起來,似乎籠罩著一股死氣般,峽谷裡除了風聲,再無半點雜音。溫舟沿著街道漫步,街上別說是人,連只鳥都沒有。
就好像一夜之間,所有的生物都蒸發了
溫舟漫步在這詭異中,試圖去尋找些不同尋常的線索
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牌匾,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然後溫舟一拐角,撞上了賈克斯開的店。
“阿倪蛋炒飯”溫舟愣了愣,然後沒憋住笑了出來
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這裡顯然不是原來的召喚師峽谷。
溫舟摸了摸褲兜,什麼都沒有。溫舟默默的嘆了口氣,本來還想拍下來給賈克斯看看呢,雖然拍下來也帶不回去
又是一陣拉扯感傳來,溫舟本能的抓緊了衣服,緊接著眼前又是一黑
溫舟以為這是結束,卻不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茂密參天大樹叢生的森林、泛著惡臭氣泡的沼澤、層層疊浪衝擊的海島,還有無數個似曾相識的都市。溫舟一個世界接著一個世界的穿梭,而每當他試圖去看清某個人的臉的時候,拉扯感就會再次出現,把他帶到下一個世界
那些光怪陸離的世界,晃的溫舟開始睏倦,但來不及休息,下一個世界又會再次到來,如同無盡的噩夢般。漸漸的,他閉上了眼睛,不再願意去看任何人或者事物。
然後聲音又如海浪般襲來
鳥鳴聲,風吼聲,雷劈聲,還有嘈雜的汽笛聲。溫舟閉上了雙眼,卻捂不住兩隻耳朵,一陣又一陣此起彼伏的怪聲接連進入他的大腦,吵得他心煩意亂
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溫舟已經沒有精力再去記憶,他甚至已經不再去想回家的路,只想著等一個世界,等一個光線不那麼耀眼,聲音不那麼嘈雜的世界,然後就停一停。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輩子,就這樣吧
睏倦,疲憊,枯燥,孤獨,種種負面情緒開始包圍溫舟。他感受得到自己的精神在渙散,也許下一秒,就會失去意識,徹底的留在這個中轉站裡。
然後世界再一次碎了,周圍的一切徹底安靜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打在身上,溫舟突然多了絲懶洋洋的感覺,抬起頭望了眼窗外,五月的天,是那麼的乾淨。
乾淨的不止是天,還有溫舟的耳朵。
溫舟眯著眼,笑著轉過了身,身後是一張張目瞪口呆的臉。
“吳成鏡你替我再給他一杵子”講臺上突然傳來暴躁的聲音。
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溫舟努力的睜開了點眼睛,然後就感覺腰一疼
溫舟猛地轉過頭,同桌的小拳拳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一臉尷尬的笑容。
“都什麼時候了還睡”講臺上的聲音更暴躁了,“馬上要高考了我們這工資都不討了,加班加點的給你們搞備戰你還給我睡覺”
溫舟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終於看清了講臺上虎背熊腰的身影,是高中化學老師,小東
溫舟沒管臉色難看的化學老師,轉過頭掃視起了教室裡那一張張熟悉的臉。
那一年的他們都還很青澀,稚嫩的臉龐上充滿了青春活力。
溫舟垂了垂眼瞼,無聲的又笑了起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切都還來得及吧
“還笑腦癱你再給他一杵子”小東暴躁得直接喊出了吳成鏡的雅號。
溫舟還沒來得及笑,腰間又是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