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陽思索再三,部分採用脫口秀和單口相聲的形式,完成“三觀”的廣播,這還是自己有史以來第一次。
無法超越自己,就只能平庸一生。夏天陽還是想挑戰一下自己,極限有時就是潛能。
為增添學生的興趣,提升效果,夏天陽讓趙弋戈配合,以普通話和本地話相結合的形式,大膽嘗試一下。
這樣,夏天陽把方案變成了“廣播劇”的劇本,彩排了幾次,覺得不錯,以防止趙弋戈“掉鏈子”,夏天陽還要準備錄音。
夏天陽料想的沒錯,趙弋戈一對著錄音機,就有點卡殼。
“我看你還是找你那個妹妹吧?”趙弋戈有了這個想法後,錄起音來,越來越不在狀態。
“賈茹?估計比你更差。”夏天陽搖搖頭。
“你只有賈茹這個妹妹啊,我說的是黎花雨。”趙弋戈聽他說自己比賈茹好,高興了一下。
黎花雨自從嫁給熊其甚之後,不再叫夏天陽為老師,一直叫哥。可人家現在是集團公司的總裁,不好麻煩人家。
“只想和你一起,做好這件事。看看我們之間有沒有默契感。”夏天陽有點鼓勵加激將的意思。
“我和你從來就沒有默契,你想一出是一出,就像小孩子唱歌一樣,時而不靠譜,時而不著調。”趙弋戈不買賬不說,還損他一下。
夏天陽知道,這是趙弋戈的障眼術,說穿了,就是她自己撂挑子不幹了,原因不賴她,是夏天陽異想天開。
“好好配合一下嘛,我們一起得過一輩子呢。”夏天陽有些央求著她。
“湊合著過吧。”趙弋戈不為所動,然後哼著她即興改編齊秦的《外面的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後,我湊合著你,你湊合著我…”
看著他,微笑著飄然而去。
挑釁,簡直是挑釁!
夏天陽心裡恨恨地,但拿她沒辦法。
他知道趙弋戈肯定去看那些老孃們打麻將去了。
聞道中學打麻將的風氣,還是田侃侃發起的,原來外省教師的身份未定,不敢打,後來轉了正,她在縣實驗小學不敢打,只有在週末來到聞道中學來過過癮。
一邊打麻將,一邊嗑瓜子,還可以八卦。這對於女教師來說,具有極大的誘惑力。
開始只有外省教師玩,後來本地老師也加入進來,有時甚至還擺幾桌。擺就擺吧,還把麻將桌擺到南向裡大門口的巷子裡。
冬天可以曬太陽,夏天,這兒風大很涼爽,更重要的是,下課的老師路過就可以上場,可以說,是一個極佳的位置。
原來只是逢節假日才玩的,現在可好,平時只要有時間就把桌子支起來了。
校長蘇德澤還是希望夏天陽,能儘快把“三觀”的課件做好,然後實施,現在來關心一下。
“文案已經弄好了,還得先熟悉一下。”夏天陽正在想要不要去找黎花雨,趙弋戈說得沒錯,黎花雨確實是最合適的。
“需要學校做的,或者需要我做的,你直接跟我說。”蘇德澤說大力支持。
夏天陽本來想說不用的,剛才趙弋戈的神態太沒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去讓她們把麻將收了。”夏天陽建議。
“這個沒問題,我也看不下去了。”蘇德澤當即答應。
夏天陽想了想,還是要找一下黎花雨,打電話問她,她說在江畔花園一期的家裡。
平時去她家,兩手空空,擺著手就去了,現在有事相求不能空手,夏天陽看看宿舍,發現了一袋東西。
這是夏天陽父母從老家給他寄來的香菇,這東西在老家,幾乎每家每戶都種,很多人都吃膩了,但在這裡確是好東西。
夏天陽準備沒課後回江畔的家,把一大袋的香菇拿出來放在顯眼的地方,以防走時忘記了。
這時候就聽見蘇德澤呵斥的聲音,讓她們把麻將即刻收了。
只聽見麻將譁啦啦地響,以及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夏天陽聽見,呵呵直笑。
臉上還印著笑容,趙弋戈就抱頭鼠竄般地回來了。
“是你的主意吧?平時校長都沒管的,我看他進了咱們屋,出來就嚷嚷了。好你個夏天陽,你是存心的啊。”趙弋戈狠狠剜了他一眼。
趙弋戈只在她孃家閒得沒事,趙爺子組織時才會玩的,在其它地方她從來不玩,但就愛看,她看別人打麻將的癮,簡直和打麻將的人的癮有得一比,況且還能時不時跟著八卦一下。
除了幹活、帶夏雨,這幾乎是她唯一的愛好。
“你們就是欠收拾。”夏天陽這個時候沒必要示弱,要是示弱,趙弋戈就會像訓學生一樣,揪著他不放。
“駙馬爺,別以為你在學校可以呼風喚雨,回去之後你就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了。”趙弋戈溫柔無比,滿臉微笑看著他,然後倏地一下沉下臉,走了。
趙弋戈沒辦法整治他,後來她發現能整他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夏雨。夏雨才四歲,特淘,要把這小少爺伺候好,簡直要累斷腰。
伺候的不好,這小子回來會向他媽告狀,然後母子一起數落著夏天陽,那滋味比累還難受。
如此幾次後,夏天陽頭痛不已,這時候有人出現了,那就是賈西貝。
夏雨有他媽撐腰,有恃無恐,一般都是由著性子,要求夏天陽陪他玩個盡興。但賈西貝的話,這小子簡直是言聽計從,夏天陽就這麼輕輕鬆鬆解脫了。
就這樣,夏天陽指揮著賈西貝,賈西貝就主導者夏雨。
每次帶著夏雨從外面回來,夏雨開心得不得了,似乎還有些不盡興,夏天陽故作累壞了的神情,趙弋戈於是就呵呵呵地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夏天陽。
夏天陽把一袋香菇分成幾份,拿著一小袋來到熊其甚家。
熊其甚開了門,夏天陽說借你老婆用一下。
“你可得要小心一點,別累著她。”熊其甚似乎不放心,跟著夏天陽後面。
夏天陽回頭把香菇塞到熊其甚手裡,說:“你去炒菜吧。”
熊其甚停住跟隨夏天陽的腳步,拿著袋子看著。
“我哪有那麼嬌貴?哥,你說什麼事吧?”黎花雨從裡面的房間走了出來,想必聽到了兩人的說話。
夏天陽把課件遞給她先看看,並說了自己的要求。
“好啊。”黎花雨高興起來,“正好,做做胎教。”
夏天陽這才明白熊其甚說別讓她累著的話,原來是她要做媽媽了,替他高興。
“到時候,是叫你叔叔啊,還是叫你舅舅?”熊其甚問的這個問題,當初潘世軍和單純也說過。
“你如果對我妹妹好呢?就叫叔叔,如果不好,我就是你的大舅哥,到時候小心你的門牙。”夏天陽哈哈哈一笑。
夏天陽一般很少在他面前提到往事,但有時預警提到牙齒時,熊其甚就會條件反射般,無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門牙。
熊其甚在夏天陽面前說話討不到便宜,拿著香菇就進了廚房。
黎花雨做了六年的總經理、總裁了,做起事來早已不是以前沒文化底蘊的小姑娘了。她稍作了一些修改,夏天陽相當滿意。
夏天陽輕車熟路,黎花雨冰雪聰明,兩人稍一合計,就開始錄起音來。
黎花雨的聲音比以前少了稚氣,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倒把夏天陽襯托的略顯土氣。
兩人錄完了音,熊其甚做好了菜,熊其甚要留夏天陽喝點。
“不能喝,要喝去外面。”黎花雨剛懷孕,估計受不了酒味。
“聽見沒有?不能喝。”夏天陽不想喝酒,趕緊溜。
夏天陽剛要出門,黎花雨大悅問道:“哪裡買的香菇?這麼好吃。”
熊其甚盯著夏天陽說:“你妹妹的話聽見沒有?”
“還有,還有,管夠!”夏天陽忙說。
夏天陽的“三觀”校會大獲成功,學生的反饋很好。
“天陽,以後能不能每個星期做一次?”蘇德澤每次和夏天陽說話都是商量的語氣。
夏天陽搖搖頭,說:“組織課件要時間,錄音也不容易。”
“那行,至少一個月一次,到時候學校給你補助。”蘇德澤想想也是。
“那就算了。”夏天陽有點不高興。
“行,行!算我沒說,你看著辦。”蘇德澤知道自己犯了忌諱。
學校領導都知道,讓夏天陽做事情,不能跟他談什麼補貼、獎勵的事,否則,他極有可能不搭理。但不說,到時候把補貼、獎金隨工資發給他,他也樂得接受。
但尚可不是很滿意,主要原因是裡面摻雜了本地化,破壞了他心目中“外省”這個標籤。
“能不能不要講鳥語?”尚可在外省教師面前稱本地話為鳥語,但在本地人面前從不敢說。
“這是需要,又不是我刻意加的,你這鳥人還會厭惡鳥語?”夏天陽告誡他,在本地,你只能本土化,要想實現自己的目標,必須這樣“曲線救國”。
尚可知道這個道理,心再不甘,但這就是現實,他無可奈何。
夏天陽拿了一點香菇到賈家,並親自烹飪,老爺子和賈母一致稱讚香菇的味道不錯。夏天陽也沒在意,本地人生來就喜歡這東西,紅白喜事的筵席上少不了這道菜。
但賈茹沒發表意見,只是讓夏天陽琢磨,用香菇多炒出幾道菜出來,她明天準備在江畔花園的家請同事吃飯。
夏天陽早早做了準備,回顧了一下,就簡簡單單做了香菇炒肉、香菇燜雞、香菇湯幾道菜。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而賈茹請的卻是黃華彩、吳為智、蘇靜雅、黎友麗、蔡婷蘭、喬德琦和陳可欽。
夏天陽炒好菜一上桌,賈茹吩咐大家吃飯,自己在旁邊看著大家。
果然,大家對夏天陽炒得菜讚不絕口。
“你們說菜炒得好,還是香菇的味道好?”賈茹問大家。
“都好。”黃華彩、吳為智他們幾個說。
喬德琦和陳可欽是廚師,聽賈茹這麼一點撥,兩人專門挑了一個香菇放在嘴裡品賞著。
“柔滑、清香、味道醇厚。”喬德琦神色專注,說著自己的感覺。
“稍稍有點脆嫩,汁液飽滿。”陳可欽也點點頭。
“哥,你老家多嗎?”賈茹問夏天陽。
香菇是夏天陽老家很多農戶的支柱經濟來源,現在是夏天,夏天陽看得出來,家裡寄來的香菇是夏天長的。
有經驗的人可以分清冬菇、春菇、夏菇和秋菇的區別,這幾類菇中,數夏菇的菇型、味道最差,經濟價值極低,農戶一般在夏天控制出菇。
“多,但現在不是時候。”夏天陽見賈茹這麼一問,就明白她想幹什麼。
夏天陽就像老農一樣,給大家細緻講了香菇的生長環境、輔料製作、種植及各類菇大致的情況。
“哥,你這樣,讓你家人按當地的價格大量收購,有多少我要多少。”賈茹準備先嘗試一下,既然夏天控制生長,收購上來的可能就沒有夏菇了。
夏天陽滿口答應,現場給他哥打了電話,說了要求。
但能不能達到賈茹所希望的,他心裡沒底。
單純給夏天陽打電話,說潘世軍準備在體育中心開設跆拳道培訓班,週六週日開課,讓夏天陽能不能把趙弋星叫回來幫幫忙。
夏天陽知道,單純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潘世軍授意的。
趙弋星在省城買房就意味著他不想再回來。之前夏天陽和趙弋戈勸說過他,讓他回縣城給他安排好工作,趙弋星始終沒答應。
為此,趙爺子和趙母傷心了好長時間,唯一的兒子在外地,他們的心思可想而知。
夏天陽勸他們,只是在省城,坐車也只要兩個小時,到時候去你兒子家就像旅遊,有什麼好抱怨的。
但是,父母和兒女之間在心靈上是有一定安全距離的,這個是無法忍受的,只有慢慢去適應。
趙弋星也給夏天陽說過,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想接觸跆拳道。
夏天陽明白,因為他沒成功,才如此愛之深、恨之切。
夏天陽就對單純實話實說,講了趙弋星現在的想法和狀況。
他知道,潘世軍十多年前就有了開設跆拳道培訓班的想法,夏天陽在聞道中學遭受挫折時,潘世軍還想和自己合夥辦班。
十年後,跆拳道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常人眼裡,又能聯想起中國的傳統武術,現在辦培訓班,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剛開始,你到時候幫忙想想辦法吧。”單純知道夏天陽的人脈廣,點子多。
夏天陽想拒絕,但嘴上卻說著,好,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