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初二年級考試結束了,改完卷,趙弋戈寫教育教學總結時,順便總結了開支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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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陽看了趙弋戈列的清單,不由的大驚,這一年招待應酬加上其它開支,已花去三萬多元。
這就意味著,這一年把自己這幾年所有的工資加稿費的收入,全部花光了。等於說,如果沒有梁毅龍幫忙炒股,自己現在走出去就是全部資產了。
“丫頭,坐吃山空了。”夏天陽有點傷腦筋,還是賈母說得對,花錢應該考慮自己的工資水平。
“你說說你,人家給你股份你不要,不知道圖啥?不然你現在可能成了百萬富翁了。”趙弋戈有點埋怨的意思。
“能圖啥啊?幫就是幫,借就是借。現在我們能生,能活,這才叫生活,如果附加條件,生活就變味了。”夏天陽淡淡一笑。
“你還說人家腦袋進水了,我看你滿腦子都是凍冰,還沒開化。”趙弋戈戳了一下他的頭。
“有失必有得,古話說得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淡然於心,才會六根清淨,不想徒增煩惱。”夏天陽說起來輕鬆,內心不無苦澀。
堅持,其實就是讓自己放棄許多。
“你就是鴨子嘴,死硬!”趙弋戈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強他。
“好,你說的,那我開不了源,就節流吧,請客吃飯全免。”夏天陽故意說。
“其它的可免,你管的閒事不少,趙玉潔這事,是正事,該管的還是要管,該請的還是要請。”趙弋戈明確告訴他。
“請,請,反正錢都是你花的。”夏天陽呵呵一笑。
兩人正說著,黃惠智和陳嘉怡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
陳嘉怡來過夏天陽這兒幾次,黃惠智倒是第一次光臨寒舍,夏天陽不知道所為如何?
“天陽,感謝你了。”黃惠智說著把提著的東西放在他桌子上。
夏天陽懵了,黃惠智作為副校長,來感謝教導主任,無功無勞的,何謝之有?
趙弋戈和陳嘉怡趕緊溜進了廚房。
夏天陽見狀明白了,為校長一職,這趙弋戈嘴上怎麼沒個把門的呢?
夏天陽衝黃惠智一笑,這事不宜議論,就說:“你客氣了。”
“聽說了,你才是高風亮節。”黃惠智從夏天陽的笑中發現了一點不尋常。
夏天陽的確不高興。
他走到廚房,看著煞有介事地在那兒幹活的趙弋戈和陳嘉怡,訓斥著她們說:“這事能八卦嗎?怎麼嘴像老太太的棉褲腰呢?警告你們,到此為止。”
“你不是說,鎮長答應了嗎?”趙弋戈不敢看夏天陽,低聲說。
“鎮長是答應了,但正式任命檔案沒下達之前,都可能存在變數,你們這樣,對黃校長沒有一點好處不說,還有可能害了他。”
夏天陽知道,有些人為了謀取職位,會放話說自己的競爭對手已經坐穩這個位置了,引得相關領導震怒,這個競爭對手很容易淪落成犧牲品。
黃惠智不傻,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是,天陽說得對,你們是欠缺考慮。”黃惠智忙不失地說。
黃惠智這麼一說,夏天陽明白了,是黃惠智自己沉不住氣,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親自到自己這兒來。
話既出,沒有不透風的牆,聞道中學幾乎所有的老師都知道了,按照慣有思維,黃惠智當了校長,夏天陽就順理成章成為副校長,這樣,教導主任的名額就空出來了。
如此,圍繞教導主任的“戰爭”開始了。
一般的流程是,前任的教導主任有建議權,關鍵在校長那裡,因實行的是校長負責制,校長上報的領導班子成員,上級部門一般不會干涉。
黃惠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上次夏天陽雖然罵的是趙弋戈和陳嘉怡,但根源還是在黃惠智,現在戰火蔓延開來,黃惠智恐難以招架,畢竟現在的校長還是黎志堅。
黃惠智只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三十六計,躲為上。
黃惠智不敢接茬,大家就把目光集中在了夏天陽身上,
夏天陽裝傻,一問三不知,在某些人眼裡,一問三不知就相當於胸有成竹,是一種套路。這讓有些老師感覺到了希望。
老師們善言,在夏天陽面前從國際聊到國內,從國內聊到省內,一層層剝筍般,一直剝到聞道中學,要聊上好長時間,然後說,夏主任,拜託了。
說得自己昏昏欲睡,看來裝傻是不行了。
“現在我慘了。”夏天陽心中很不痛快。
“他們說他們的,管他呢?”趙弋戈想得很簡單。
“你說得輕巧,浪費我的時間不說。關鍵是這是我和冼星荏之間的私人對話,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冼星荏怎麼想?”
“他作為領導,肯定認為我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什麼都往外說,和我交往,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你說說,意味著什麼?”
夏天陽只是責怪自己,之前和熊其甚交往時,熊其甚就定了一條規則,兩人之間的談話內容不能對任何人講,包括自己的老婆和父母,就是防止人多嘴雜。
“這是學校,哪有這麼複雜?”趙弋戈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簡單。
“學校也是個小社會。”夏天陽不想責怪趙弋戈,事情已經這樣了,責怪她,不僅於事無補,兩人之間還會產生矛盾,不值。
不要糾結於已經發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怎麼想辦法彌補。
夏天陽忌憚的是,擔心冼星荏會對自己產生負面情緒。
君子坦蕩蕩,敢做敢當,自己先去坦白,總比別人來揣摩自己要好。
夏天陽又走進了冼星荏的辦公室。
“鎮長,對不起,我闖禍了。”夏天陽直接檢討。
“哈哈,老夏,你這是鬧得哪一出?還沒有就認錯。”冼星荏笑了一下,不知他何出此言。
夏天陽沒有任何隱瞞,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說:“讓您失望了!”
即使是朋友,畢竟是隔了幾層的上下級關係,有些規則該遵循的,不能簡單處理。
“哈哈,你這樣倒挺可愛的,先從自身找原因。老實說,這不關你事,聞道中學的水渾著呢,先不管他。你找我,就為這事?”冼星荏一笑而過。
“不是,主要是想請你吃飯。”夏天陽把事情說了,心裡就像卸了擔子。
“吃飯就說吃飯的事,還繞一圈。”冼星荏指著他,說不要弄得這麼複雜。
“如果不說,吃飯都不香。”夏天陽一副心底無私天地寬的樣子。
冼星荏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
賠罪加說媒,這是夏天陽事先醞釀的,他不想浪費任何機會。
冼星荏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趙弋戈把趙玉潔和趙冰清一起叫了過來。
“鎮長,你能不能認出誰是趙玉潔?”待大家坐定之後,夏天陽指著玉潔冰清兩姐妹問冼星荏。
夏天陽說著看看姐妹,就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冼星荏顯然對這種“遊戲”非常感興趣,只那麼一笑,隨之眉歡眼笑的肯定是趙玉潔,表情僵硬不自然的就是趙冰清了。
冼星荏當然領會趙玉潔的眼神,自然用手指了指趙玉潔,明眼人一見便之,而兩人像眾裡尋她千百度般,淘到寶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副鎮長,一個研究生,卻孩子氣來。
看這情景,趙弋戈抓著夏天陽的手使勁捏了一下,夏天陽曉得,有戲了。
賈茹有幾天沒有給夏天陽打電話了,他問賈母,賈母說她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她在忙什麼。他知道賈茹這段時間肯定特忙,自己也幫不上她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事是自己一手謀劃的,看來賈茹是上心了,無論是作為哥,還是扶她上馬的人,應該關心一下才是。
傳媒公司現在運營的挺好,她應該不會擔心,超市有李總在,她也沒什麼可牽掛的,唯獨天陽超市工地,才是她關注的重點。
夏天陽來到工地,果然看見她的車停在路邊的一棵樹下。
夏天陽倚著車,看著不遠處的工地,從穿著判斷,彷彿是賈茹帶著幾個人上下穿梭,指指點點,在說著什麼。
真的是脫胎換骨,夏天陽看著倍覺欣慰。
不一會兒,看見賈茹走了過來,步履沖沖地,大概是看見了夏天陽,馬上小跑著過來。
“你怎麼來了?”賈茹有些意外。
“來看看你,聽媽說你沒日沒夜地忙,辛苦你了。”夏天陽真有些佩服她。
賈茹聽他這麼說,眨了幾下眼睛,眼圈紅了。
“沒辦法,這個超市,國慶是趕不上了,爭取在元旦前開業。”賈茹別過臉,抹了抹眼睛。
夏天陽見她站在太陽下,拉過她一起坐在樹底下的石頭上。
“你又看不懂,來工地做什麼呢?”夏天陽剛才看她奔上奔下的。
“趕工期,看質量,看不懂,就問為什麼,一直這麼問下去,就知道了。”賈茹看著工地說。
這倒是個辦法,夏天陽笑了。
賈茹扭過頭,盯著夏天陽看了一下,突然鼻子一酸。
“哥,我快撐不下去了。”賈茹說著,頭伏在夏天陽肩上大哭起來。
哭聲撕裂著夏日的熱浪,一陣陣翻滾著湧過來,又四下散開,剛才還使勁聒噪的蟬聲,似乎被她的哭聲淹沒了,霎時暗啞一片。
夏天陽先是呆了一下,這麼大一攤子事兒,一個女孩子能扛下來,也真是不那麼容易。
他輕輕地拍著她,像是在安撫著一個啼哭的嬰兒。
賈茹哭聲漸漸小了。
“聽媽說,你好多年沒哭過了,怎麼?越長越像個小孩子了?”夏天陽調侃著她。
賈茹真像小孩子一樣,噗嗤一下笑了起來,邊笑邊抹著眼淚。
“都是你。”賈茹拍打了他一下。
可能確實是因為自己,或許,她現在正在蛻變,蛻變是痛苦的,蛻變之後將會迎來更好的自己。
“哥,暑假能不能不回去?”賈茹掰著他的肩膀,用一種祈求的眼神巴巴地看著他。
夏天陽很為難,自己的婚期就定在國慶節,夏天陽想在婚期到來之前,帶著趙弋戈回老家看看。
“你行的,我相信你。”夏天陽鼓勵著她。
“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賈茹說著嘴一扁,眼淚又漫了出來。
“好,好,不回,不回。”夏天陽看著她又要哭了,趕緊答應。
“你說話得算數,我走了。”賈茹馬上輕鬆站起身來,向自己的車走去。
“去哪兒?”夏天陽問她。
“去市裡,公司有點事,我還要去超市看看。”賈茹說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慢點,小心開車。”夏天陽叮囑。
“知道了,嗦。”
賈茹的車揚起一股塵土,一直蔓延到天際。
待塵土飄散殆盡,夏天陽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琢磨不透賈茹了。
剛才一面是精明強幹的董事長,一面又是柔弱得楚楚可憐的妹妹,自己是不是多慮了呢?
之前擔心她有可能會傷害到趙弋戈,及即將組建的家庭,但今天的一幕,好像與之絲毫聯絡不到一起。
現在的確是她最艱難的時候,自己想幫她,又有些無能為力,僅僅作為她背後的精神支柱?
精神支柱可以支撐她事業成功,但又會帶來怎樣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