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大哥……王潔他們……”
田恬小聲說著，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沒看到他們遇害時的景象，僅僅是聽蒙面人輕描淡寫的交談。
即便如此，她仍然感到萬分恐懼，甚至不想再靠近那間房子。
程荼閉上眼睛，憤恨充斥著整個胸腔。
她，那些孩子們，他們只是普通人，他們有什麼罪？
就只是因為和他走得近了點，惹來了殺身之禍。
他剛才還在為她和那八個孩子操心，轉眼間，一切都成了徒勞。
霧淵……
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連根祓除！
……
下午兩點，天空又飄起了雨。
蜜獾市這邊的說法是，入土時落雨，福澤後世。
白小咩和田恬一同陪伴著程荼，將王潔與孩子們安葬。
他們的離世很突然，程荼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今日，也只能嘆一句世事無常。
唯一勉強值得欣慰的是，蒙面人下手很迅速，他們基本上感覺不到痛苦。
程荼放下從路邊折來的一束無名花，轉身離開了墳冢。
應許不是花無名，擷者不知不自知。
三人回到小磚房裡，安晴雨依舊在熟睡。
程荼解開拴著季小雪的繩子，平靜說道：
“池心墨，你記得吧，幫我找到她。”
他在花崗岩縣本就只是歇腳，沒想到牽扯出這麼多事。
季小雪一驚，驀然想起安晴雨對自己說的話。
“你應該想想，等程荼用不到你的時候，你該怎麼辦。”
用不到我……等我找到池心墨的時候，那不就是用不到我了嗎？！
季小雪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於是她扭捏著身體，笨笨呆呆道：
“我不記得池心墨的樣子了，所以找起來會很費時間……還有精力！”
但她不知道的是，程荼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本質之眼一直是開著的。
可以說，她無論有什麼一閃而過的想法，都逃不過程荼的耳目。
“想拖延時間是嗎？”程荼習慣性的笑了笑，重新把她綁了起來。
“誒不要！不
要綁我…！”
程荼好像沒聽到她的呼救，把她雙手雙腳都捆的結結實實。
“今天你別想吃飯了。”
“啊憑什麼！我幫你，我幫你還不行嗎？！”
“晚了，晚上再說。”
程荼擺擺手離開，只留她一個人在原地撒潑。
接著，他找到田恬身邊的夏依秋，遞給了她一枚一階晶核。
池心墨說過，這個小孩意義重大。
他不懂何為意義，以他來看，或許是她會覺醒什麼很厲害的異能？
“對了田恬，你現在是幾級異能？”
用了一個六階晶核，相信她的提升會非常大，這點從她輕描淡寫的治療安晴雨就可見一斑。
“嗯……”田恬的手在下巴底下打了個勾，思考一會兒後，確信的回答道：
“應該是五級異能，剛好突破五級的那種。”
接著她又喜笑顏開，臉上的愉悅差點就洋溢了出來：
“嘻嘻，從今天開始，我也可以上戰場啦！有我在，保證你們完好無損！”
程荼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玩遊戲的時候，團戰第一個死的往往是奶媽。
另一間房，安晴雨幽幽睜開眼睛，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後，心安定下來。
她還沒死，身體也不痛了。
“……”
“晴雨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白小咩關上房門，沒有聲張這個訊息。
“挺好的，和之前一樣——他們呢？”
“……”
白小咩嘆了口氣，心情沉重的將經過敘述給安晴雨聽。
“對不起……是我害了他們。”安晴雨閉上眼睛，悄悄抹去眼淚。
“如果不是我……那些霧淵的人就不會來……”
白小咩只能拉過她的手安慰，事實上，安晴雨說的不無錯誤。
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說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呢？
“人有旦夕禍福，結束或許是為了更好的開始——不過，你剛剛提到的霧淵……是什麼？”
霧淵這兩個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從意象上來看，就是隱藏在撲朔迷離處的一個壞東西。
“沒什麼
……我只是隨口一提——”
“晴雨。”白小咩蹙著眉看她，“你如果把我當姐姐，就不要瞞著我，好嗎？”
“我不想我空有姐姐的名頭，但卻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安晴雨躊躇不定，她們江湖上的事本不應該讓外人知道的。
“晴雨……我們是一家人呢。”
安晴雨愁眉不展，半晌後，在白小咩不間斷的軟磨下，她才幽幽開口：
“霧淵，是一個為江湖所不恥的組織，他們精通諸家武學，總是幹一些人神共憤的事情。”
“當年，關於我安氏獨門心法的訊息不脛而走，於是霧淵來到了我家裡，逼迫我們交出心法。”
“心法其實就是調理氣息的吐納規律，一般一門心法只適合一門武學。”
“但我家的心法卻幾乎可以與所有武學相匹配，並且聚出來的真氣都比同層次的要厲害一些。”
“然後，我安氏乃名門世家，自然不肯屈服，結果一夜之間，整個安氏灰飛煙滅，只有我和妹妹僥倖逃脫。”
說到這，安晴雨的氣息明顯加重。
白小咩也沒想到，安晴雨的身世竟然會是這樣。
“到現在，我已經迷茫了。我失去了真氣，連我安氏最後的秘密都沒法解開……更別說去找霧淵，找胡簾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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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秘密？”白小咩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
“對，”安晴雨搖搖頭，“只有擁有先天真氣的安氏血脈，才能開啟那裡。但是百年過去了，一個符合的人都沒有。”
程荼他或許有先天真氣，可他不是安氏的傳人。
“晴雨你放心，無論怎樣，我們都會站在你身邊。”
安晴雨抿著嘴點點頭，“謝謝。”
“對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看……”
白小咩跑了出去，很快她又提著一把劍回來。
“就是這個……”
“雨山霞？！”
安晴雨震驚的望著白小咩手中的長劍，不可思議溢於言表。
“你們在哪弄的這個？”
“這不是重點，”白小咩打了個哈哈，把雨山霞遞給安晴雨仔細觀摩。
“重點是，這把劍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