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歌的眼睛裡有一些失望，難道她對師父的愧疚就多於愛嗎？
“安老師，那你愛師父嗎？”顧南歌又問這個問題，安璃得重新回答一遍。
“愛，怎麼會不愛，而且我這一輩子的依靠和眷戀，只能在他一個人身上。”安璃挽著顧南歌的手，說的很真誠，
“安老師，師父是用心再愛你，我相信師父對你的愛，遠超過你對那個人的愛。”
顧南歌也挽了安璃的手過來，安璃的手有些冰涼，但心卻是熱的。
“南歌，你聽過紅顏未老恩先斷這句話嗎？”顧南歌有一些愣神，安璃不在醫院的時候，總說一些讓人理解不了的話。
“這不是說，古代那些妃子的話嗎，安老師怎麼會想到這個。”
“你也是學醫的，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安璃把自己的白大衣釦子解開，把裡面的衣服掀開了一點兒，這醜陋的妊娠紋，終究是她過不去的坎。
“你看，這是我生了孩子留下的，你師父一直說他不嫌棄，可他真的不會嫌棄我嗎？”
雖然妊娠紋的形成的生理，她們兩個都知道，但顧南歌還沒有見過，像安璃這樣多形狀的。
“安老師，你是怕師父會因此嫌棄你嗎？”
安璃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才回答顧南歌的問題。
“嗯，都說七年之癢，我們也快了，我現在是越來越幫不上他的忙，有的時候，還需要他護著，”
顧南歌和安璃聊了一會兒這些瑣事，就接著給村子裡的老人量血壓去了，事到如今，安璃也只能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楊淼回到科室裡，許蕊湘就又來找他。
“主任，院辦剛才打電話說，問你什麼時候得空，記者馬上就要來了，”
許蕊湘倒是惦記著他上電視的事情，可也惦記的太緊了，
“又不是演電視劇，該怎麼弄還是怎麼弄，我等會兒還有手術，下來以後再接受採訪也不遲。”
許蕊湘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疊好的藍色領帶，遞給楊淼。
“你的灰色領帶不好看，換藍色的試試吧。”
楊淼接過許蕊湘手裡的領帶，許蕊湘又一次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溫度。
“要不，你幫我係上吧，我也懶得自己動手。”
楊淼還是第一次，給許蕊湘這樣近距離接觸他的機會。
“好，我這就幫你繫上。”
楊淼脫下自己的白大衣，許蕊湘有一些緊張，她從前只是和媽媽學習過怎麼系領帶，還從來沒有實踐過。
許蕊湘看著楊淼愣了半天，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第一次。
“你不樂意啊，那算了，我不要你係了。”
許蕊湘一聽，馬上充大頭的答應。
“我係，馬上系。”
許蕊湘的手有些涼，她自己也害怕涼著楊淼的脖子，
她終究是系的沒有安璃熟練，不過楊淼也沒有說她，
可是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辦公室的門……忘記關了，這一幕的後半段被葉朝陽撞到了，
“咳咳，主任，我給你說點兒事情。”
楊淼趕緊回到自己該坐的位子上，端正態度。
“蕊湘你先出去吧，葉主任，你有什麼事情？”
等許蕊湘出去以後，葉朝陽才坐在楊淼的對面。
“主任，這是神外科近三年的辦公用品採購，還有醫療器械維修的費用。”葉朝陽又遞上來一堆賬單。
“咱們科的賬是不是有什麼紕漏在裡面啊，我看著蕊湘拿進來的那些，就有些不妥。”
楊淼想到，即使有什麼紕漏，那肯定也是在上一任手裡就出的問題，神外的賬，是他這個主任，一定要調查的，
“主任，在楚主任在位的時候，你看。前年的十二月份，這些什麼個電腦維修的費用，還有採買辦公用品的錢，醫療器材定期維護的錢倒也沒什麼可以挑的，可是採購辦公用品的錢和給財務科報賬的完全對不上啊。”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楊淼剛上來，手就要往賬目裡伸。真的是很難為情。
“怎麼個說法？”
楊淼已經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些賬目我都查過，明細我也列出來過，發現去年咱們科，電腦維修以及購辦公用品的費用實際的額度是九千八百八十八塊錢，可報上去的是愣是多了五千，咱們財務科定期三年查一次各科室的總賬，還有前面的，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看起來沒什麼，實際上加起來也是一筆客觀的費用。”
楊淼聽完這些話，只是笑了笑。
“離錢近的地方，離錢近的人，出一些事情，是正常的，院長都按住不查了，我們能查個什麼，若是查下去，又得牽扯出一堆人來，這樣吧，你把這近三年的虧空給我查一下，我用自己的錢暫時把這件事情按下去。”
事情總不能做的太難看，神外在這個節骨眼上，可要以大局為重，不能跟著醫務處一起給院裡找事。能按則按。
“主任，這虧空加起來恐怕要四萬多……。”葉朝陽有些佩服楊淼的胸襟，同時也有一些擔心。
“現在楚霄明給我留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這個虧，只能我一個人吃了，誰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了，既然神外交給我了，我就得把這個虧吃了。”
葉朝陽的心一狠，也決定幫楊淼一起分擔。
“主任，要不我出兩萬，你出兩萬。咱們兩個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理，這個虧，咱們一起吃。”
葉朝陽性子直一些，但也是為了神外科的大局計，她也知道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
“葉老師，你是趙老師的師妹，這個虧，我怎麼能讓我跟你一起吃呢，這樣不好，”
楊淼想出言擋回，卻被葉朝陽拒絕。
“有什麼不好的，私下我是你的長輩，到了這座大樓，我就是你的下屬，你有事情，我豈能置身事外，就這樣，你趕緊也去準備一下手術，我走了，”
葉朝陽離去，卻給楊淼敲了一個鍾，這神外的事情，就像一個交織的大網，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錯綜複雜。
“安兒，要是你在就好了……。”
楊淼轉頭看著桌子上的婚紗照，只有照片上那個人，才會給他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