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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猴子出頭(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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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我兵圍石部城的第一天,北近江的戰事就落下了帷幕。

六月二十三日,朝倉景健的援軍趕到了小谷城時,織田家已經將橫山城團團圍住,開始攻城行動。但是,橫山城地勢非常險要,正面佈置不開多少攻城的軍勢,雖然城中只有五百餘人,一時間卻牢牢抗住了織田家的三萬大軍。特別是城中的野村直隆,乃是近江坂田郡國友村的領主(後來在秀吉手下領北近江國友兩萬石領地),手中有百餘支鐵炮,給攻城軍勢造成了不小的威脅和一定的傷亡。

見到這種情況,信長乾脆打起了圍點打援的主意。他讓西美濃三人眾負責正面主攻,其餘的軍勢在外圍逐一分散佈置,以引誘朝倉-淺井聯軍攻過來進行主力決戰。而他自己則布本陣於突前部的龍之鼻,監視北面姊川沿岸的開闊地帶。

朝倉-淺井聯軍於二十六日到達北面的大依山,和信長隔著草野川、姊川對峙,距離橫山城也只有三公里。信長接到情報,依然沒有調整態勢,雙方就這樣對峙了半天。

到了次日上午,朝倉-淺井聯軍翻下大依山北麓,開始向後撤退,後來卻於當日午夜突然迴轉,迅速向織田方進軍。其中,朝倉軍仍然走草野川、姊川間的三田村方向,而淺井方卻憑著對地勢的熟悉,接連向東南翻過幾道山丘,繞到了信長本陣的左側。

二十九日凌晨,天還沒亮,朝倉家從西北方向的三田村地帶越過姊川,向信長本陣進發。與此同時,在信長的東北側面的野村方向,也傳來了如山呼般的吶喊聲。

這幾乎是一場完美的偷襲,信長的本陣依然處在突出部的龍之鼻位置,主力軍勢全部在龍之鼻和橫山城之間。以桶狹間發家的信長,差點就要走上對手今川義元的老路。但是信長畢竟不是義元,他立刻飛速後退,調動馬廻統領坂井政尚以及本陣的池田恆興頂到了側面,同時向後派出信使傳令增兵。稍後的德川家康發現信長的危險,立刻主動迎擊三田村方面的朝倉家軍勢。

坂井政尚是信長的資深家臣,因為上洛時在攝津國的突出表現,這兩年格外受到信重,得以率領信長的親衛。收到信長的命令,他和池田恆興的兩千人渡過姊川迎敵,卻沒能擋住淺井方先陣磯野員昌蓄勢已久的突擊。坂井隊首先潰敗,坂井政尚的嫡子坂井尚恆戰死;池田恆興因為受到潰兵的衝擊,也很快敗下陣來。

淺井軍渡過姊川,遇見的是木下秀吉。這只機靈的猴子反應很快,發現前方有變時,雖然還沒見到信使,卻立刻率本陣兩千人向信長靠攏,隨後頂到了姊川河原。然而,他手下的大部分人是堀家的足輕,戰力不高,指揮也不便,依然沒能擋住磯野員昌,卻成功的為後續部隊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緊接著頂上去的是柴田勝家的三千人,以及伊勢、尾張結合部的織田信包千人隊。信包的千人隊以我從前的預備為基礎,戰力不俗,和柴田勝家聯手堪堪擋住了磯野員昌。然後,雙方的後續部隊也上來了,一起加入了戰團。

本方的後續部隊,以佐久間信盛的四千人、長野藤敦的兩千人為主力,淺井方則是淺井長政的本陣。連同從佐和山城增援而來的磯野員昌,淺井方總人數大約六千人,而織田方到達的總人數則達到了一萬以上。局勢變得對淺井方不利了。

而這個時候,以八千先陣攻擊德川家三千人的朝倉家,卻依然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和淺井家比起來,他們的總人數要多,面對的敵人要少,本該是率先達成突破的,但是表現卻實在不盡人意。

朝倉景健本人的指揮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他把不能完全掌控的敦賀眾放在後面,以直屬同名眾和豪族軍勢發動攻擊,看到德川方人數不足,立刻就向兩翼展開,試圖包抄對手。德川家無奈之下,只得同樣展開戰線,兵力立刻就顯得薄弱起來,多處陷入了危機。德川家康見狀,立刻派出旗本隊的本多忠勝、榊原康政、本多廣孝等多具高達增援。於是本多高達正面強行突破,榊原康政側面迂迴橫擊,這才暫時穩定了態勢。之前潰退的池田恆興也重整佇列,看見東面無憂,遂沿著姊川向西攻擊朝倉左翼,以支援陷入苦戰的德川方。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居於高處的西美濃三人眾看到戰場態勢,立刻撤去了橫山城的包圍。稻葉良通前往增援德川家康,安藤守就、氏家直元卜全側擊淺井方的右翼。這一行動決定了戰場的勝負,淺井方首先支持不住了,漸漸的開始陷入了下風。

絕望之中,淺井家的遠藤直經帶少數人換上織田家的靠旗,提起本方戰死武將三田村左衛門(橫山城三田村國定之子)的頭顱,偽裝成織田家的報功信使,試圖暗殺信長本人,卻被信長身前的竹中重矩認出,帶人將其斬殺。

在另一方面,朝倉家的著名猛將真柄直隆、真柄直澄兄弟被討取,使朝倉家士氣大跌,再受到稻葉一鐵的側擊後,立刻率先向後退去。不久,淺井方也向後撤退,而織田、德川兩方則銜尾追擊,以圖擴大戰果。

最後,朝倉-淺井聯軍以戰死一千八百餘、傷五千五百餘的代價逃離了戰場,織田方取得勝利。雖然同樣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但是在戰略上取得了巨大的優勢。而橫山城見到本方失敗,很快就開城降伏,讓出了這一割斷淺井領地的關鍵城池,令淺井家的犬上、愛知等郡陷入了織田家的包圍之中……

等到我回軍日野城時,信長已經回到美濃國兩天了。我安排好後續的事情,命人押著杉谷善住坊,前往岐阜向信長報捷。

信長的心情大好,這時候他最好說話,即使稍稍有些出格,他也不會介意。當然,相應的,如果他心情不好的話,那就什麼都看不順眼了……幸好我似乎還沒碰到過。

關於接納山岡景隆、恢復山岡家家名的事情,他很痛快的答應了,然後撥給了四千石領地。見他這麼好商量,我跟著提出了調撥蒲生賦秀的請求。

“聽說這次平定甲賀郡,你讓他擔任副將?”他問我道。

“是。畢竟,這次出兵,是打著為美津出氣的旗號……”

“看來,你還是捨不得這個女兒嘛!”信長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願吧。”

“感謝主公。”我低頭施禮致謝。很顯然,對於這個便宜女婿,信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甚至對於美津,他也不會怎麼在乎。依他的性格,當初收養養女,和蒲生家聯姻,或許只是出於拉攏蒲生家的考慮。如今南近江看來是沒問題了,不需要再特別依靠那樁婚事,那麼美津和蒲生賦秀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了吧!

“還有什麼事嗎?”見我還沒有告退的意思,信長又問道。

“是,”我停頓了一下,“臣下這次攻打甲賀,捉到了一個人,名叫杉谷善住坊……”

話還沒說完,信長猛的站了起來。

“人帶來了嗎!”他厲聲打斷了我的話。

“是,就在外面看押著。”

“哈哈!”他仰天大笑,“那真是幸事啊!……哼,我會讓他知道後悔的!”

說著,他臉上掠過一道戾氣。

“稟主公……他自知罪孽深重,已經提前準備了毒藥,目前已經人事不省。主公要檢視的話,還請儘快。”我欠身提醒他。

“什麼?他快要死了嗎!”信長喝問道。

“是。”我低頭回答。

事實上,讓他服毒,是我讓服部正成做的。對於這個半路上用鐵炮襲擊他的人,信長可謂是恨之入骨,他一回到美濃,馬上命令已歸附的甲賀眾查清了杉谷善住坊的身份,然後畫圖懸賞捉拿。而按照歷史,杉谷善住坊在高島郡被捉到時,雖然襲擊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信長依然餘怒未息,下令將他活埋在路旁,只留頭顱在外,而每個過路的人,都必須以旁邊的竹鋸鋸其脖頸。這種刑罰稱為“鋸挽”,是日本中世紀和江戶時代最殘酷的死刑,受刑者因為傷口不深,往往要忍受極大的痛楚,流血兩三天後才能死去。

我不希望看到這樣殘酷的刑罰。而且,如果施行了這樣的刑罰,恐怕會更早的引發信長身上的暴虐因子,那樣眾人的日子都會難過很多。

“……罷了!”聽到我的回答,信長重重的出了口氣,“你就處理了吧,我不想看到他!”

“是。”我暗暗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還是辛苦你了,”作出了處置,信長臉色恢復了一些,“不過,為什麼不先告訴我這個訊息,然後再提要求呢?”

“那不就是恃功要挾主公了嗎?”我拜服了下去,“臣下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不錯!”信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麼你就回去吧!”

……,……

不久,信長從岐阜趕赴京都,向足利義昭通報姊川之戰勝利的訊息。隨後,他在京都釋出了對於諸將的封賞和調整。

蒲生家因為幫助穩定南近江的功勞,加增一萬石領地。但是,正如我猜測的那樣,信長認為蒲生家的重要性下降,在加封的同時撤銷了其蒲生郡郡代的役職,將蒲生郡和新收復的神崎郡一起交付給柴田勝家,蒲生賢秀本人和後藤高治、永田景弘、新投靠的小川佑忠一起成為勝家的與力。

甲賀郡交給了佐久間信盛,與力有永原重康、池田景雄、山岡景隆、進藤賢盛等人。青地茂綱雖然在慄太郡,但是被撥付給了滋賀郡的森可成,而甲賀郡降服的山中長俊被撥付給柴田勝家。

森可成受命攻略高島郡,由若狹的武田信孝、丹羽長秀提供支援。另外,信長的弟弟、尾張野府城主織田信治轉封到近江滋賀郡,成為森可成的與力。

同樣被轉封的還有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柴田勝家正式獲封野洲一郡,而丹羽長秀則獲封近江愛知一郡。這樣一來,尾張萬石以上的諸將大部分轉封了出去,除了海西郡的織田信包、織田信興,春日井小半郡的池田恆興,以及知多郡各領半郡的水野信元和佐治興九郎(佐治信方的遺子、信長的外甥),其餘六郡全部成為信長的直領。

比較特殊的是佐久間信盛的高橋一郡,名義上屬於尾張,事實上卻是以前從三河國加茂郡搶來的領地。德川家康說不定正鬱悶著呢!本來三河就那麼點石高,一下子就少了那麼一塊沃地,偏偏還不能奪回,而義兄大人也不厚道的視而不見……

木下秀吉和瀧川一益也得到了重用,兩人分領西美濃羽慄郡三萬五千石和一萬五千石。瀧川一益擔任近江犬上郡郡代,攻略犬上佐和山城;木下秀吉擔任坂田郡郡代,以橫山城為據點守備淺井家。

對於木下秀吉來說,最近可謂是雙喜臨門。一是擔任了郡代,成為本家的方面將領;二是他留在京都的側室為他生了個男孩。

得到側室生產的訊息,木下秀吉大喜,堂而皇之的把側室接回了岐阜的家中,為孩子舉行命名儀式,取名為石松丸。

命名儀式是武家很重大的禮儀,不僅比較繁瑣,而且孩子要在儀式上接受家臣的慶賀和效忠,一般是針對領主的嫡子。例如我的幾個孩子裡頭,就只有景次郎出生時舉行過這樣的禮儀。很顯然,秀吉是決定把這個孩子當作嫡子了,而且不再指望寧寧能生下子嗣。

聽到這個訊息,我忍不住想,寧寧會怎麼想呢,而作為養子的寶藏丸又怎麼想呢?

不僅如此,他還遍發請柬,邀請同僚參加孩子的滿月慶。

如果說為石松丸舉行命名儀式還說得過去,這個滿月慶就很不合禮儀了。在武家之中,是不存在滿月慶的,這個禮儀,只存在於農民家庭,是一種變相的求助行為。也就是說,由於孩子需要照顧,母親有一段時間不能參與勞動,這樣多了一張嘴,少了一雙手,家庭的財政狀況支撐不了,就要依靠這個禮儀收取禮錢,從而支援這段時間的赤字。

作為一萬五千石領主和一郡郡代,居然還舉行這個禮儀,簡直說是貽笑大方,丟臉丟到北海道去了。

我可以想象,佐佐成政等一向和秀吉不睦的人,聽到這個訊息絕對會嗤之以鼻,輕蔑的評價道:“哼,果然是農民出身的鄉巴佬……”

但作為親密同僚,我、丹羽長秀、前田利家、佐脅良之等自然還是要給他面子,送上一份心意的。只是我免不了感到納悶,這樣的事情,秀吉肯定繞不過寧寧,而寧寧素有賢惠之名,為什麼沒有阻止他這樣的失禮行動呢?

就在我這樣想時,寧寧忽然來岐阜的吉良家陣屋拜訪了……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寧寧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菜菜沒有來,她現在有七八個月的身孕,行動不方便。”我以為她是來找菜菜的。

寧寧笑了笑,臉上不經意的露出羨慕的神情:“我知道,真是恭喜兩位呢……其實我是特意來找宣景大人的。”

“找我?”我奇怪的反問道。

“是,”寧寧跪坐在地板上點了點頭,忽然支著雙手,俯身向我拜了下去,“宣景大人,雖然非常冒昧……但是,明天的滿月慶,能拜託你送上五千貫嗎?”

“五千貫?作為禮錢?”我以為聽錯了,忍不住重複問了一句。這相當於秀吉羽慄郡墨俁領地一年的產出啊,還是他最近加增後才能達到的。居然為側室之子的滿月慶要這麼高的禮錢,還是作為正室的寧寧提出要求……這個世界怎麼了?

“正是。”寧寧回答道。

“……好吧,我就答應了,”看在秀吉和寧寧本人的份上,我很快同意了她的要求,“寧寧夫人請起來吧。”

“那真是幫了大忙啊!太謝謝了……以後我一定讓殿下償還!”寧寧高興的說。

“可以問一下,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嗎?”

“因為殿下他最近擔任了郡代……”寧寧回答道,然後說出了一番話來。

原來,這次猴子舉辦滿月慶,還真是為了收取禮錢、支援赤字來著。而之所以產生赤字,就是因為他擔任了坂田郡郡代。

想詳細的解釋這件事情,就要從織田家的財政政策說起了;而織田家的財政政策,又要追溯到我的身上。

在這個時代,領主的進項,大致可以分為三部分,一是領地產出,二是城下町稅收,三是寺社的收入。如何管理這些進項,這個時代的制度是非常混亂的。例如在織田家,領地的糧食由丹羽長秀統籌,但是領地的經營由被官負責,而領地的變更,就需要信長自己劃出,然後由右筆給出詳細的說明,其間起了爭端,又需要鬧到信長面前去。

寺社的管理更加混亂,按照室町幕府的職制,佛寺和神社分開管理(寺家奉行、社家奉行),各宗各派分開管理(南都奉行、山門奉行等),僧職神職、寺社領民和門前町眾分開管理;還有,因為涉及婚嫁和喪事,領地的所有戶籍也由寺社管理,但是訴訟又是另一回事;還有一些各有特權的大寺社,也要區別對待(別奉行)……很多時候,出於各種原因,還可能要臨時設定或裁撤什麼職務,然後臨時的又或許變成永久的。

這些問題極為麻煩和繁瑣。為了避免扯皮,早在蟹江城的時候,我就專門設定了三奉行之職,分別總管領地、城町和寺社的事務和收入。其中,勘定奉行負責領地事務,收入稱為年貢,一般就是糧食;城町奉行負責城下町事務,收入稱為稅錢;而寺社奉行負責寺社領地,收入是寺社門前町稅錢及寺社領內農民免除諸役的役錢。三奉行以勘定奉行居首,同時總理錢糧事宜,畢竟領地才是根基。在我的三重郡,這一職目前由山內一豐擔任,所以他才能夠成為景次郎的輔佐役之一。

丹羽長秀負責織田家中樞,他知道我這套系統後,立刻建議信長在領內推廣。信長也發現這套系統非常便利,比這個時代和家中現行的制度要便利得多,很快就採納了建議,並且做了一些補充。其中最重要的創意,就是將三奉行同臨時役職聯絡起來。

大名設定的臨時役職,有守護代、郡代和城代三種,是用來守備前線或消化領地。一般大名最多隻設定城代,可是信長要消化的土地實在太多了,才設定了這麼多郡代,甚至我這個守護代。

然後,信長規定,城代可以設定城町奉行,管理城下町並收取稅錢;郡代設定城町奉行與寺社奉行,管理居城城下町和郡內的寺社;守護代則設定三奉行,多出來的勘定奉行管理領內屬於守護(信長本人)的直領。而他們獲得的收入,就用來作為軍費的補充。

這三種役職之間,城代擁有最高的優先權,也就是說如果有城代的話,城下町的收入由他作為軍費,即使本郡的郡代和本國的守護代也無法干涉;其次是郡代,郡內寺社和城町收入不受守護代干涉。

但是,這些收入畢竟只是補充,要完成信長的任務,主要還是要依靠代官本人的領地收入的。這樣一來,猴子就悲劇了。

作為郡代,他所在的橫山城,不僅沒有什麼收入,反而要掏錢去修葺整備,不然淺井打過來,他的小命就要玩完。更鬱悶的是,經信長加封後,堀家領地幾乎佔據整個坂田郡,這些地方的所有收入他都無權干涉——作為秀吉的與力,堀家只負責提供軍勢接受他的指揮。

所以他的城町奉行和寺社奉行根本就是擺設,幾乎無法獲得任何軍費補充。而他本人的領地,又只有一萬五千石,卻要負責守備淺井家甚至可能加上朝倉家——這是典型的小毛驢拉大馬車啊。

他現在很窮,窮死了。窮到了不顧領主的面子,學貧農為孩子擺滿月慶求助的地步……

“為什麼不向主公或我求助呢?”聽到寧寧的傾訴,我忍不住同情起那只猴子來了。這還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作為家中除信長外收入最高的人,我基本沒有為錢的事情擔憂過,哪能想到猴子加了領地,當了郡代,反而會窮成這樣?

“殿下說,或許這就是主公給他的考驗,如果立刻向主公求助,主公會認為他沒有能力擔負郡代的責任,說不定會免除他的役職……至於宣景大人,殿下說已經麻煩得夠多了,而且傳出去的話,主公依然會懷疑他的能力的。”寧寧娓娓的說道。

“我明白了,”我點了點頭,忍不住問了一句,“關於石松丸母子的事情,難道寧寧夫人不介意嗎?”

“怎麼可能不介意!”寧寧語帶幽怨,苦笑著搖了搖頭,“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幸好我還有寶藏丸,他可是一個非常優秀和聽話的好孩子哪!”

說著,她的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容。

“哦,是啊!”我隨口應道,然後就想到了年初晚宴上的比試。

那個秀景送出去的孩子,確實表現的十分優秀。但說他聽話……大概是聽寧寧一個人的話吧。

另外,秀吉沒有向我求助,或許還有另一層原因。寶藏丸本來是作為嫡子培養的,如今卻換了剛出生的側室之子;不僅如此,寧寧也被丟在了一邊。作為寶藏丸的伯父,以及寧寧和他的主婚人,他肯定認為我會非常介意。

如果他這麼想,就實在是冤枉我了。任何人都會有毛病的,對於他好色的性格和對親身血脈的執著,我早就瞭然於心。

既然原本就不報期待,又有什麼可介意的呢?

……,……

第二天的滿月慶,我們幾個關係親近的人都如約而至,另外就是坂田郡的幾個豪族與力,甚至還有秀吉手下的家臣。席間的往來迎送、呼叫喧囂自不必說,秀吉一向很擅長調動氣氛。不過,有了寧寧的拜託和解釋,我著重觀察了他的臉色,然後就果然看出一些門道來。

家臣們的俸祿由秀吉發放,他們的經濟狀況不會太好,對於他們,秀吉沒有抱什麼期待。

坂田郡的豪族中,堀家領地已經達到近十萬石,如今劃撥入秀吉的手下,倒是極為慷慨的送了份厚禮,讓秀吉的臉色好了一些。

幾個同僚中,丹羽長秀負責中樞,同時也擔任著一方郡代,大致能意識到秀吉的難處。他的禮物也很豐厚,一袋足有七八公斤、價值五百餘貫的黃金,讓秀吉露出了感動的神情。

而我進來時,秀吉明顯是懷著一定期望的。可是,我卻只是拿出了一個白信封,這讓他非常鬱悶,失望的臉色怎麼都掩飾不住。

“不是吧?秀景,你居然這麼小氣?”佐脅良之當即就叫了起來。

“這裡面,是什麼呢?”丹羽長秀問道,估計是看出了一點端倪。以我地位、身家和豪爽性格,送的禮物總不會比他低的。

“還能是什麼,不過就是一些吉祥的祝禱語句啊。”我笑著回答。

聽我這麼一說,秀吉反而不失望了。他笑著接受了禮物,然後殷勤的把我安排在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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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推辭了,以私下聚會、只論年齡輩分為由,拉過丹羽長秀坐下——但是自然不可能完全不論,最後我還是坐到了長秀對面的次席。

聚了大半個時辰,眾人散席離開,才走出沒多遠,木下秀吉忽然追了出來:“宣景殿下,請等等!……還有長秀殿下,也請留下敘一會兒。在下剛剛擔負主公的重任,有事情向兩位請教!”

“是嗎?”丹羽長秀停下了腳步,而我自然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其餘的前田利家等人以為真是要談公務,於是或點頭或欠身的和我們作別。

回到秀吉的陣屋,他立刻平伏在我倆面前,鄭重的表示謝意:“此次承蒙兩位支援,在下真是感激萬分。”

“呵呵,秀吉,你這麼說就見外了。都是上十年的老同事,而且也都是為主公效力啊!”丹羽長秀平和的笑道。

“不錯,長秀殿下說的是。”我笑著附和他的意見。

“總之,兩位的情意,在下將銘記於心,”木下秀吉又施了一禮,還特別的向我望了望,“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想一併拜託兩位。”

“直接說就好了,不需要客氣。”丹羽長秀道。

“是這樣的……在下覺得,‘木下’這個苗字實在是不那麼體面。在京都擔任奉行時,就常常受到一些人明裡暗裡的鄙薄。所以在下希望能夠從兩位苗字中各自拜領一字,作為本家新的苗字。”

“是這樣麼,那還真是榮幸啊!”丹羽長秀呵呵笑了,“新的苗字,是叫‘良羽’嗎?”

“是。在下正是這樣想的!”秀吉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樣……似乎不妥吧?”我皺了皺眉頭。

“這,宣景殿下的意思是?”秀吉愕然的望著我,“難道不願意在下拜領苗字嗎?”

“這倒不是,我同樣覺得很榮幸啊!不過,長秀殿下是前輩,我覺得應該把他的苗字放在前面為好……所以就叫‘羽良’如何?”

“宣景你實在太謙了。”丹羽長秀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

“宣景殿下說得很有道理,”秀吉作出了決定,“那麼,在下就改名了。以後,在下就叫‘羽良秀吉’……”

他的話音未落,後院忽然想起了帶著濃厚鄉音的呼喚:“日吉,日吉喲!快來幫小竹一把,這麼多木柴他一個人劈不過來啊!”

“知道了,老媽!”秀吉有點尷尬,卻同樣以鄉下口音大聲應道,把方才的嚴肅氣氛一掃而光。

“秀吉的母親,也來了麼?”丹羽長秀奇怪的問,“不過,秀長也是家中的勘定奉行了吧,還需要做這些事情嗎?”

“在兩位面前沒什麼好隱瞞的。最近家中的開支有點緊,所以都是自己收集木柴,沒有買現成的……而且家裡又增加了好幾個人。”秀吉苦笑道。

“好幾個人?……不是只有一位側室嗎?難道……”

真是的,現在就居然藏了好幾個側室?這只猴子!

“宣景你想到哪去了!”秀吉連忙澄清,“只是幾個鄉下親戚的孩子,是老媽這次帶過來的。我看他們還不錯,所以準備讓他們長大了來幫我的忙!”

“這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丹羽長秀對秀吉的做法表示肯定。

這個年頭,對於武家來說,最值得信任的還是家裡的一門眾或者親戚。

“是啊,”秀吉滿臉笑得稀爛,好像是撿到了寶似的,“特別是叫虎之助和市松的兩個,長得非常壯實,人也十分機靈……我正讓他們和寶藏丸一起學劍術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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