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好厲害的口舌,維克多明明就被您埋在了冰窟當中,您居然還可以把索菲斯罵的吐血……”
站在樹林裡,安雅望著江南,笑的一如既往的恬淡。
倒是那黃金獅子吐了口唾沫,“卑鄙!”
江南搖著手指,“卑鄙,還是智慧?我只知道,活下來才是真理!”
“不錯,活下來才是真理!”
出人預料,尤裡安居然點頭贊同江南的說法,她指了指刀工材料,“教授,可以開始切磋刀工了麼?”
“我能說不麼?”
江南來到了尤裡安面前,拔出了腰間的解剖手杖,“煩勞尤裡安小姐威懾索菲斯,我才能活下來,為了這個人情,我也不得不與小姐……全力一戰!”
“好,全力一戰!”
尤裡安淡淡看了眼安雅。
安雅笑道:“教授閣下,刀工,無非是技巧與速度,所以我家小姐將與您對決三場,第一場,比速度!”
讓黃金獅子拖來兩頭生豬,放在了兩人面前,安雅繼續道:“雙方各自解剖一頭生豬,速度快者勝出!同時為了公平起見,雙方僅憑身體的力量施展刀工,不得動用圖騰之力!,可以麼?”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都在笑,也都沒有回答!
“既然雙方都不反對,那麼……”
安雅取出一枚金幣,彈射而起,“金幣落地之時,第一場對決……開始!”
……
嗡!
嗡!
嗡!
金幣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發出了悅耳的嗡鳴。
渾然不去看那半空的金幣,尤裡安緩緩拔出了腰間三把刀中的兩把。
“左手刀名冷月,右手刀名耀星,我之刀法,名為解食……”
尤裡安淡淡地說著,但她並沒有拔出腰間的第三把刀,而是輕聲道:“第三把刀,名為烈陽,若是閣下能使星月無光,自可見烈日爭輝!”
江南不為所動,準確說,他已經全神貫注!
“我的到沒有名字,不過這根手杖,是我最尊敬的一個人送給我的,我用那個人的稱呼,給了他一個名字……”
咔吧!
解剖手杖破開,江南用雙手的食指和中指,拈住了兩柄纖細的解剖刀!
這時他的後半句話才慢慢傳來,“教父!以我的教父之名,手杖名為教父!”
叮!
金幣砸在了一塊石頭上!
一瞬間,尤裡安動了,雙刀齊出,一刀刺豬頭,一刀刺豬尾,口中卻輕聲問道:“你的教父,也是一位刀工高手麼?”
“高手……或許吧!”
江南也動了,兩把刀同時刺入生豬咽喉,而話語中充滿了敬意,也充滿了懷念,“雖然教父傳授給我一身刀工,可惜,我從沒有見過他出刀,也無法評論他的真正實力。”
沒有出過刀,卻能傳授江南刀工……
這可能麼!?
尤裡安笑了,她相信了這種說法,因為她是真正的刀工強者,因為,強者的語言,只有強者才能理解!
“教父之強,令人心馳神往!”
尤裡安運刀如電,讚歎道:“恨不得與教父一戰,教授,可以把你的教父引見給我麼?”
“不可能的,除非……你願意去另外一個世界!”
另外一個世界,自然是指江南的故鄉,不過尤裡安把這句話理解為‘江南的教父已經過世了’,她輕聲一嘆,“強者天妒,英雄早逝,教授,節哀順變……”
說著,尤裡安收起了雙刀,笑道:“第一場,我輸了,我的刀工速度遠不如你!”
安雅和黃金獅子統統一愣!
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兩頭生豬都還沒有解剖完畢,尤裡安就棄刀認輸了!?
江南也收起了解剖刀,笑而不語。
看了眼驚訝的安雅,尤裡安笑道:“刀工到了我與教授的境界,已經無需解剖完畢!真的解剖下去,完畢之時,教授至少要比我快上兩秒!”
強者之間不需要廢話,更不需要浪費時間!
……
“第一場,教授勝出!”
安雅凝重地點點頭,然後讓黃金獅子抬來兩筐蘿蔔,“第二場,比技巧!眾所周知,蘿蔔,在刀工廚藝中運用的最為普遍,所以這第二場,就請兩位以蘿蔔雕花!至於勝負……”
從材料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瓶子,瓶子上有幾個透氣口,但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兩位雕花結束之後,這瓶子裡的東西自然會為兩位評論勝負,現在……時限十分鐘,開始!”
尤裡安立刻就動了!
可是江南懵了!
蘿蔔……
咦!
居然是蘿蔔!
這不是為難兄弟我麼!?
江南擅長人體解剖,也在學習庖丁解牛的時候,練習過一些解剖動物的技巧,可是他從來沒有解剖過植物啊!
解剖蘿蔔……
你還不如給我一塊豬腦腦的豆腐,撞死我算了!
不過,以蘿蔔雕花的確是刀工中的必修課,尤裡安的要求毫不過分,兄弟我只能……拼死一戰了!
突然!
江南抄起了一根胡蘿蔔,依靠著靈巧的雙手,解剖刀在上面飛速雕刻起來!
刷!刷!刷!
僅僅二十秒鐘,江南就雕刻出一隻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觸類旁通,江南雖然沒有雕花的經驗,但他的雙手靈活無比,迅速無比,拿來雕花,竟然也做得有模有樣!
二十秒一朵花,十分鐘就是三十朵……
但願這速度能戰勝尤裡安吧!
江南悶頭雕刻起來,十分鐘之後,他抬起頭來,只見尤裡安捧著一朵碗大的牡丹花,正在冷然地望著自己。
“親愛的尤裡安小姐,我的作品已經完成了,你的呢?”
尤裡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安雅舉起了手中的瓶子,語氣也有些喪氣,“教授,我家小姐的作品也已經完成了,現在我來評定勝負!”
說著,安雅開啟了瓶蓋……
嗡嗡嗡!
瓶子裡居然飛出了十幾只小蜜蜂!
冰天雪地的,小蜜蜂畏懼嚴寒,這就要趕忙躲藏起來,可就在一轉頭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尤裡安手中的牡丹花!
嗡嗡!
小蜜蜂衝著牡丹花飛去了!
一時美人與鮮花交相輝映,蜂群振翅採蜜,景色怡人!
“尤裡安小姐,你的作品呢?”
江南還是沒有找到尤裡安的作品。
“唉!”
安雅嘆了口氣,收起蜂群,把尤裡安手中的牡丹花交給了江南。
觸手一片冰涼,江南仔細嗅了嗅,這牡丹花……竟然是蘿蔔雕刻的!
以假亂真,誘騙蜂群採蜜,尤裡安竟然能把一根蘿蔔雕刻到這種地步……
大陸第一刀工名廚,名不虛傳!
“教授,這場比賽的勝負……”安雅輕聲一笑,給江南留了些面子,“看來大師擅長解剖動物,卻不擅長刀工雕刻,技巧上還是有些缺陷的。”
退到一旁,“現在勝負各半,至於第三場……教授,第三場比的是‘刀魂’,具體規則,請尤裡安小姐說明!”
……
刀魂!?
這個陌生的名詞讓江南微微發怔。
這時尤裡安已經開口道:“教授,比拼刀魂,無需藉助外物,你我相距十步,各自出刀衝鋒,能斬下對方一律頭髮者,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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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十步,衝鋒對刀!
這不是騎士的決鬥方式麼?
刀魂究竟是什麼,竟然要用到這種比賽方式?
江南想要詢問,可尤裡安已經拉開了十步的距離,輕聲道:“安雅,倒計時!”
“是,小姐!”安雅正色道:“刀魂對決……五,四,三……”
江南來不及多想了,雙手持刀,凝神盯住了尤裡安!
尤裡安也雙手持刀,一雙美眸,竟然散發出一股森然凌烈的光芒!
“二,一!”
隨著安雅一聲令下,兩人同時衝向了對方!
五步!
四步!
三步!
……
兩人接觸的一瞬間,尤裡安遵守決鬥規則,不動用圖騰之力,僅憑身體的力量,左手冷月刀劃過一道飽含天地至理的弧線,斬向了江南前額的一縷頭髮!
而江南只覺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迎面而來,他雙手出刀,成十字形架住了這一刀!
可是緊跟著!
尤裡安右手的耀星刀也來到了江南面前!
香蕉你個巴拉!
老子受夠了女人的惡氣,絕不會輸在女人手中!
心中發狠,江南竟然張開口,咬住了耀星刀!
“壯哉!”
尤裡安一聲輕嘆,隨著她的聲音,腰間的第三把烈陽刀,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
來到了她的口中!
銜著烈陽刀,尤裡安略一扭頭,把刀鋒送向了江南的左耳髮根!
如果說第一道是鋪天蓋地的壓力,第二刀是詭秘莫測的逆襲,那這第三刀,就是一種江南無法理解的力量!
這種力量彷彿可以勾魂攝魄,在凌厲的刀風中,江南的動作停頓了,江南的呼吸停止了,甚至就連他的思維也陷入了迷茫!
一片空白!
……
當江南再清醒過來時,正趴在地上。而尤裡安已經站在遠處微微嘆息,
江南的一縷頭髮,落在了她的腳邊。
這時安雅的聲音驚醒了江南,“教授,你敗了!”
“尤裡安,你作弊!”
江南摸了摸少了一縷頭髮的左耳髮根,冷道:“事先說明了,我們不可以動用圖騰的力量,那剛才的第三刀是什麼,精神攻擊麼?”
此言一出,尤裡安暗自搖頭,安雅默然無語,黃金獅子更是嘲諷地大笑起來。
“教授,你他媽的胡扯什麼呢?我家小姐根本就沒有動用圖騰的力量,他要是用了圖騰的力量,你還能打到第三場麼?”
黃金獅子大笑道:“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原來你根本就不懂的什麼叫做‘刀魂’!”
“雷薩,不要說下去了!”
安雅不忍見江南輸的莫名其妙,苦笑道:“教授,剛才那第三刀,就是‘刀魂’的力量!”
把斷髮還給江南,“天地萬物,皆有靈性,刀法也不例外!將刀工修煉到極致,找到自己刀法中的靈魂和最高意境,就是刀中之魂,刀魂!”
“刀魂……”
江南小混混的脾氣發作,不甘心道:“刀魂再強,也不過是做菜烹飪的東西,有什麼大用處!?”
“教授,看來你不懂的刀工,更不懂得圖騰!”
尤裡安突然回過頭來,冷笑問道:“世人皆知我邀月一刀,千軍辟易,你可知,我這一身的刀法,是從何而來!?”
江南答不出來。
“我就是‘以刀魂入武’,才有了今日的大陸第一快刀!”
尤裡安威逼雙目,搖了搖頭,“教授,你雖然敗了,但放眼大陸,你是唯一有可能在刀工上戰勝我的人,所以……我給你三句話!”
“第一句話:不管你現在明不明白,都給記住,以你的刀工基礎,絕對可以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刀魂’!”
“第二句話:刀魂並非無用,一旦你找到自己的刀魂,以刀魂入武,你將發現,圖騰之路的終點……已經在你腳下!”
說到這裡,尤裡安沉默了半晌!
然後她好像下了莫大的決心,毅然道:“第三句話: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內,你若能找到自己的刀魂,在刀工上戰勝我,那我的誓言必定作數,我必定帶著邀月一刀,千軍辟易的武力,帶著富可敵國的財富……嫁給你!”
……
三年!
說實話,江南現在真的無法理解刀魂的含義,他只能隱約感覺到,刀魂是一種超乎想象之外的絕強力量!
不過……
尤裡安在說什麼?
三年之約,三年之後我若能戰勝她,她就還肯嫁給我!?
媽的!
這是憐憫麼!?
老子是活該找不到女友的倒黴蛋,但老子不需要憐憫!
江南站了起來,低著頭地笑了笑,“好豐厚的條件,三年之內,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刀魂,然後戰勝你!”
“我等你!”
“不過!”
江南忽然話鋒一轉,慢條斯理道:“尤裡安小姐,還記得定下刀工決鬥時,我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口麼?”
“當時你說:尤裡安一諾千金,輸了,就必定遵守誓言,嫁給我……”
“那時候你們都以為我想說:既然尤裡安小姐肯定履行誓言,那我就答應決鬥了……但這是你們的想法……你們知道,我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嗎?”
江南指著自己的嘴巴,“我真正想說的是:尤裡安,我一定會戰勝你,但是……我沒有興趣娶你!”
尤裡安身子一顫,這座仿若冰山的美人,終於被江南的話給震動了!
江南並沒有去看尤裡安的反應,低頭繼續道:“你沒有聽錯,我真的沒有興趣娶你,雖然你是大陸第一美人,雖然你擁有邀月一刀,千軍辟易的武力,雖然你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可是,我真的對你沒有興趣!”
“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沒有興趣嗎?”
江南自嘲地笑了笑,“因為我雖然是個活該找不到女友的倒黴蛋,但我絕對不會接受一個無聊的女人……尤裡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立下刀工誓言,但是我知道,當一個女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擺在談判桌上,當作條件來引誘男人,那麼這個女人……就不配做我的女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江南一直在低著頭!
說完,江南轉身離去,仍舊低著頭。
但他的背影卻衝著尤裡安揮了揮手,大聲道:“尤裡安,三年之後,我一定找到自己的刀魂,然後在你面前抬起頭,昂首挺胸地告訴你……我對你,沒有興趣!”
……
“混賬,混賬!”
憤怒地盯著江南的背影,黃金獅子氣得轟斷了一顆大樹,然後指著江南離去的方向咆哮道:“小姐,這小子居然把您當成那種女人,我去殺了他!”
“雷薩!”安雅按住了黃金獅子,然後無奈地看了眼尤裡安,“小姐,我不得不說,教授的那些話……太過分了!”
“過分麼?”
尤裡安轉身漫步而去。
“小姐!”黃金獅子怒道:“你為什麼要忍受這種屈辱啊,讓我去殺了他!”
“屈辱麼!?”
尤裡安的步伐仍舊灑脫。
就在走出樹林之時,尤裡安的腳步頓了頓,灑然道:“我立下誓言的時候,就註定有人會這樣罵我!世人辱我,罵我,笑我,只要能找到一個刀工比我更快的人,又有何妨!?”
凝眉思索一陣,“安雅,教授是唯一有可能在未來戰勝我的人,去告訴他,想要儘快找到屬於他的刀魂,可以去‘帝國烹飪學院’!”
安雅應了聲,快步去追江南。
可是他來到樹林外面的時候,只看見一片冰雪覆蓋的大山,偏偏沒有了江南的蹤跡。
安雅嘆了口氣,悻悻地回到了尤裡安身邊,“小姐,教授已經走遠了,您……是不是動用回光術,查出他的下落?”
“不必了,凡事都有機緣,教授沒有聽到我的提示,是他的機緣未到!”
尤裡安目光眺望西北,“錢多多和鐵目元帥還在佔雅帝國等著我,收拾行裝,去會一會這兩大天榜強者!”
尤裡安,安雅,黃金獅子去了佔雅帝國。
而沒有機緣的江南……
“咦!帝國烹飪學院?讓兄弟我去那鬼地方做什麼!?”
僅僅是三個小時之後,江南就瞪著眼前的一塊木牌子,懊惱地驚叫出來。
是的,江南得到了一個木牌子,而且牌子上還掛著一封推薦信。
“親愛的小迪迪,你知道嗎?維蘭終於鬆口了,格老子的,老子終於可以把你送進帝國烹飪學院了!拿著這封信,快來帝都,然後去帝國烹飪學院報道吧!”
信是尤迪寫的!
……
ps
今天還是三章的量,不過為了劇情的連貫性,就合成兩章了,一次看個痛快,大家注意下字數就知道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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