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魔雲散盡,撥雲見日。
儘管還有異族聖者倖存,但奈何人族大部隊之回防,足以碾壓一切。
絕命之谷,亦淪為殘墟荒地,但籠罩在兩域交際之地的魔氣不再,人族數萬年來一直不曾忘記的隱患,也隨著陽光傾灑,不復存在。
萬聖府內,帝尊老者堪堪站起身形,透過光幕,望著那盯著殘劍發呆的白袍少年,笑容欣慰。
“前輩雖逝,但誅魔之名,永未斷絕!”
人族強者的陸續降臨,在打掃著戰場,同伴的遺體,用自身之錦袍包裹,而異族之屍首,自然是帶回萬聖府發落。
“羅師兄,我們來遲了……”
一位赤袍老者雙眸赤紅,神色間滿是愧疚,若非他們不曾離開,或許便不會有這麼多同伴犧牲。
倒是那虯髯老者,笑容豪邁,儘管雙臂已經炸裂,但依舊單膝撐地,殘軀起身。
“無妨,這一戰,終歸是咱們贏了。”
話雖如此,可眾人望著虯髯老者那殘缺的雙臂,撐起的笑容是那般苦澀。
這一戰,可謂是慘勝。
不僅人族損失了十餘位聖者,尖兵更是損失了數位!
甚至,若非誅魔大帝以覺醒聖痕永世不存之代價,死傷,恐怕會更為慘重。
雲千秋望著殘劍,也是暗暗發呆,縱已是撥雲見日,可心中之感慨仍未散去。
他知道,最後關頭,是這聖劍救了自己。
若聖劍不斷,那隕落的很可能就是他。
“這聖劍,還能修好。”
縱是劍鋒迸裂,可雲千秋相信,以自己之造詣,一定可以的!
就算他主修並非劍道,但哪怕付出天大之代價也要修好!
因為,這是誅魔大帝之傳承……
身旁,有人在痛哭,有人雙眸呆滯,因為這等層次之戰爭,某些尖兵之屍骨都已在聖力之下化為齏粉……
“逝者已逝,生者自強!”
不知是經歷過太多悲痛,這句話很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心頭。
終究,諸多人族聖者互相攙扶著,踉蹌起身,望著那排列整齊,錦袍遮身的英烈,縱是再過堅毅之輩,眸中都忍不住有淚水打眶。
就連雲千秋,縱是能撫平心中漣漪,又豈能止幹眸中熾熱?
英烈有名,錦袍加身,可那瘋癲於世五萬載的老者,哪怕在最後一刻,都選擇化作那斬破黑暗之光。
姑蘇修然等人走了過來,渾身也是鮮血淋漓,拍著少年的肩膀,並未說話,這一刻,也無需說話。
默哀過後,帝尊老者之虛影顯現:“諸位,你們……是我人族的英雄。”
說罷,堂堂帝尊,竟對眾人深深一拜。
“把他們帶回來,入英烈殿,封永世碑……”
妥善安置好一切後,老者望著雲千秋,或者說,望著那把殘劍。
“千秋,別怪老夫,我……”
想要安慰什麼,說到最後,老者卻是紅了眼眸,哪有以往的帝尊形象,再也壓抑不住:“晚輩無能,這五萬年,我人族憋屈啊!”
若有雙帝鼎立時,何須聖劍裂漫天?
雲千秋深呼口氣:“誅魔前輩雖不在,可其帝名,卻存於吾等之心間。”
“今後,晚輩定會承其意志——斬盡邪魔!”
聖劍雖斷,可帝威依舊在!
甚至雲千秋有信心,不僅能超越誅魔大帝,更要超越自己曾經!
“老羅,千秋,你們先回玄女宗,老夫即刻便派人接應。”
“正好,你們也先在玄女宗養養傷。”
待恢復平靜過後,身為帝尊,許多事情自然要其親自處理。
事實上,老者也是在為雲千秋著想,畢竟蒼穹戰船過去要一個月,而上百位聖者居於玄女宗,擴充套件的人脈可想而知。
“好!”
收斂心情後,眾人向著玄女宗進發。
當然,也有人族聖者留下來打整戰場,確認再無魔氣殘存。
然而與此同時,凌風城內。
一位銀髮老者捋著鬍鬚,抬頭望天,嘖嘖稱奇:“人族強者已經回防,想必這一戰,勝負也已分曉。”
不過,誰贏誰輸,對其都影響不大。
“那麼現在……就該咱們動手了!”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別傷及玄女宗之人。”
銀髮老者他當然不怕隨手捏死幾人,他擔心的是三公主之血肉,從小被人族收養,對其自然有感情,甚至是親情。
若是當著其面殺戮玄女宗人,恐怕會引起滔天仇恨。
雖說三公主不再是三公主,但其骨肉可是承載了妖族神魂,回去之後,後果還不一定如何。
至少,他只負責抓人……
“風老,今晚恐怕要麻煩你了,貴宗這些天怕是要有許多人借宿。”
棲鳳山上,金陵聖主剛收起銅鏡,便笑盈盈道。
風吟天如今雖也不同往日,但和金陵聖主相處之時,依舊有些拘謹。
幸好,金陵聖主極為客氣。
“很多人?金聖主是指剛才那些……”
風吟天欲言又止,只是眸光中的驚錯卻是難以掩藏,因為他也不確定,堂堂一方聖主都尊稱前輩的那位身著赤袍的老者,究竟是何等存在?
金陵聖主笑了笑:“沒什麼,是些萬聖府的前輩,正好在貴宗附近辦了些事情……”
“總共有多少人?我好去準備。”
“應該有一百多位吧,風老,不必太張羅了,那些前輩其實不難相處,而且……”
剛有聖主戰死,甚至有些,還是他金陵聖主的好友,接風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然而風吟天卻是怔怔立在原地,一百多位!?
而且還都是萬聖府的長老麼?
那不就是一百多位聖階強者麼!
風吟天有些懵,這一年多來,雖說前來拜訪的聖地不少,但也就金陵聖主,以及雲千秋所在的青陽聖地聖主親自來拜訪……
怎麼這一次,一下就來了百餘位?
關鍵還是辦事?
這麼多聖階強者辦什麼事?毀天滅地麼?
足足半響,風吟天才緩過神來,顫聲問道:“金聖主,那千秋他……”
金陵聖主聞言,不禁笑容一僵,很顯然,雲千秋小子又沒告訴家人去那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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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到事已結束,若雲千秋有所損傷,萬聖府也肯定不會再興師動眾來玄女宗,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