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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湮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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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名騎士的押送下,穆託拖著沉重的鎖鏈步履蹣跚一步步的走進大廳,貴族們退避開來給他讓出一條路來,用好奇、詫異的眼光打量著這名來自西部荒野的獸人。

“比書上說的的更為瘦小。”

“比畫上的還要醜陋。”

“估計是個殘疾的矮子,皇室裡不也有一個殘疾的矮子嗎?”

.....

貴族們竊竊私語,外貌永遠是給人的第一的印象。獸人雖然不符合人類的審美,讓大多人避而遠之,對獸人的態度永遠是輕蔑與不屑,但是也有極少部分的異類,在獸人的魁梧的身體上看到了狂野的力量之美,但是很遺憾,穆託是個殘疾的矮子,他兩者皆不是,面容既像獸人般醜陋,在體魄上又比人類還瘦小,所以他無論在西部荒野還是東部大陸,無論是人類還是獸人,都對他避而遠之,只會遠遠的驚呼:他可真是醜陋!

“汙穢和不潔的存在,野蠻與墮落的象徵。”邁卡維公爵喃喃自語著他從樹上看到的對獸人的評價。

邁卡維公爵伸手示意,騷動隨之而止,他開口問道:“獸人,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穆託,我的名字叫穆託,來自西部荒野的白狼氏族。”穆託鎮定的答道。

穆託從容不迫的態度和一口流利的人類語讓眾人頗為驚奇,看來需要重新評價一下這個獸人了,以貌取人並不可取。眾人如此想到。

“你的人類語很流暢,你和誰學的?”邁卡維公爵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的父親。”

“我原以為獸人現在還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不懂得火焰為何物,不知道什麼是文字,只會提著長矛在草原上追逐野獸。”

穆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會使用火焰,寒夜裡用來它來取暖,平日裡用它來烹飪食物,同時我們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文字,我們用它在羊皮紙和木板上記錄事情。”

“思維敏捷、脈絡清晰,並且通曉人類語,看來你在族中的地位並不低。”邁卡維公爵說道。

“我的父親是個薩滿祭祀,他在氏族裡的先知,他教授我語言、文字以及......如何使用巫術。”談到自己的養父,穆託的語氣顯然十分的自豪。

邁卡維公爵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巫術兩字,而且穆託的聲音足夠大,他眉頭一挑,說道:“比如?”

“用它詛咒在場的各位。”

邁卡維公爵聞言大笑,底下的諸位貴族也哈哈大笑,對於穆託所說的巫術他們滿是不屑,若是詛咒有效的話,那麼三百年來獸人何苦於被困在貧瘠的西部荒野,被長城所阻擋,不能踏進東部大陸一步。

在貴族們笑夠了,緩緩歸於平靜時,穆託才高聲說道:“事實上它很有效,你的兒子不是差一點死了嗎?”

邁卡維公爵聞言面色一凝,“你說什麼?!”

“你的兒子,尤裡安邁卡維不就差一點死了嗎?你的血脈險些斷絕。”

“混賬!”邁卡維公爵憤怒不已,就算他在不喜歡尤裡安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但是尤裡安身上終究流淌著他的血脈,結果竟然險些因為一名獸人的詛咒而亡。

尤裡安在地下看著父親的臉龐,不自覺的顯露出微笑。穆託的演技非凡,在他的墓地裡給他陪葬一個小金人吧。

“是誰,是誰讓你下咒的?”邁卡維公爵怒拍了一下座椅上的扶手,底下的諸臣皆噤若寒蟬,用悲憫的眼神看著穆託,雖然邁卡維公爵治理領地以賢明著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軟弱可欺,而且邁卡維家族是他一生辛勞為之奉獻的目標,是他的榮耀所在,邁卡維家族的尊嚴維克多可以用他的生命來守護。

“是你,難道不是你嗎?哦,邁卡維公爵的繼承人竟然是個白痴!”邁卡維公爵臉色十分的難看,一個獸人怎麼可能輕易的得知他與尤裡安父子之間的不和,這等宮廷秘聞,定然有些貴族洩露給他的,而且必定是個上層貴族。

“獸人,我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你最好懂得收斂一些,這裡是我的宮廷,不是你的破爛豬圈。”邁卡維公爵雖然語調和平常一樣,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在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你不願意說,也沒有關係,我問你,你認識那個劫獄的傢伙嗎?”

“卡梅隆騎士,我的朋友。你的部下親手砍下來他的頭,我詛咒你們。”

這個時候,諾阿蒙伯爵驚慌的跳了出來,配合他憔悴的面色彷彿將死之人迴光返照一般精神抖擻,大喊道:“卡梅隆和他勾結,販賣伯爵領裡的物資,大人這點我毫不知情。您應該立即將他處死,用最殘忍的刑罰,現在,就是現在,立馬處死他,不能再讓這個卑賤的獸人出言不遜沾汙您的宮廷了。”

“諾阿蒙,你這個該死的蠢貨,兩萬人打六千人還失敗了,就是連一頭豬打仗都比你強百倍,現在還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閉嘴,你這個骯髒的獸人,我根本不認識你。不要在挑撥我們君臣之間的關係了,我懂得了,這都是你們的詭計,妄圖讓我們君臣離心陷入內亂,好讓你們獸人的大軍長驅直入,你們妄想,公爵大人不會相信你的。”

邁卡維公爵望著底下穆託與諾阿蒙相互爭吵,粗鄙之語不絕於耳,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要制止的意向。或許能從裡面得到了什麼!邁卡維公爵如此想著。

“夠了,你這個蠢豬。難道不是你讓我詛咒邁卡維的嗎?!你的部下和你一樣愚蠢,竟然找了一個和你一樣蠢的豬去刺殺邁卡維,我早就勸過你了,你卻一直一意孤行!不但沒有成功,還讓人抓到了尾巴。就你還想成為南境之王!做夢!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找上你。”

或許別的沒聽到,但是“南境之王”這四個字卻不啻於洪鐘般響亮,重重的、深深的傳入了眾人的耳朵裡,上一個自稱南境之王的傢伙給南境帶來的幾乎毀滅性的災難,這四個字更是維克多邁卡維的禁忌,他從不允許任何人在提起那一段黑暗的歷史。

“很好,很好,很好。真是精彩的表演。”邁卡維公爵怒極反笑,“或許是因為我過度的仁慈讓你們誤以為我軟弱可欺,但是今天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南境是邁卡維的南境,是雄鷹的領地。”

“大人,請您不要相信他的一派胡言。”諾阿蒙伯爵跪倒在地哀求道。

穆託也因為維克多的暴怒的膽寒戰慄,不敢在多說一句,他的嘴唇緊抿,面色眼可見的逐漸變得蒼白。

這時,尤裡安恰好的此時走到了邁卡維公爵的身前,遞給了他一張紙卷,“這是在伯爵府裡找到的。”

邁卡維公爵將紙卷捋平,展開來看,愈看他的臉色愈是難看,最終青筋爆現,滿是猙獰,“好,真是好大的手筆啊,諾阿蒙。我對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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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不啻於宣判了諾阿蒙家族的死刑,諾阿蒙伯爵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大人,冤枉啊。”

或許在之前,邁卡維公爵不可能因為僅僅這一張沒有確定的紙卷,和一個獸人的胡言亂語就宣判一個大貴族死罪,但是如今諾阿蒙伯爵早已失去了一切,他的卡斯特梅伯爵領,甚至整個巨巖城都被怒浪城的軍隊控制了,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權力去否定邁卡維公爵的話。

再被拖下去的時候,諾阿蒙伯爵醜態盡出,淚涕縱橫的哀求邁卡維公爵的原諒,而穆託則一直叫囂著:“我不過是一個失敗的先行者、探路人,但是在我之後會有更多,更多的獸人踏上這片土地,他們會成功的,我們將重新迴歸東部大陸,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而你們,邁卡維,你們將淪為階下囚,我的同胞會艹你的老婆一千遍、一萬遍的,我發誓。邁卡維,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的跌倒與沉淪。”

這場疑似鬧劇一般的審判結束了,諾阿蒙被剝奪了爵位,整個家族都淪為階下囚,而穆託,正奔赴刑場,那裡,最蹩腳的劊子手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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