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始終都不認為自己很強。
即便他腦子裡有許多前世的經典名曲,但他都不認為自己有多麼強大。
這是一種來自內心的不安。
雖然這一份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漸漸消失了,但他依舊有些擔心。
譬如,他就擔心過肖邦的夜曲會不會再現世。
倘若如果他把肖邦的夜曲全部演奏出來,國外考古之類的再找到原作,那他就說不清了。
難道說自己是肖邦再世?
這個世界雖然是平行世界,但卻也有很多相似之處,以至於江銘選擇作品時,都會非常謹慎,甚至有時候他會往作品中夾帶一些不影響經典的私貨。
這樣即便出現上述那種情況,也可以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也曾糾結過,這樣做會不會毀掉經典。
但約瑟夫曾經的一場演講,徹底改變了江銘的想法。
在一場訪談中他表示,“不同時代背景下的演奏一定會有不同的特點,我們應該有自己的表達與發揮,而不是被框定在原曲的樂譜本身。
畢竟就算當年的大師在演奏自己的作品時,也不可能每次都一樣。
正是因為有意料之外,有個人發揮,音樂現場才會更加吸引人,才會更加有生命力。
如果只是按照譜子演奏,照本宣科,就失去了創造力。”
就是這段話,江銘第一次在網上認識了約瑟夫。
也是這一段話,他覺得自己不如對方,至少現在還不如。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約瑟夫可比我強多了。”
“不管,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強。”
陳笑雙眼眯成一條線,微笑說道。
江銘有些尷尬,卻也無法反駁。
自從見過對方之後,江銘對於陳笑的記憶清晰了不少。
記憶中的對方有些任性、有些狂妄、甚至還有一絲極端。
對於這樣一個女生,講道理肯定是沒用的。
“呵,你喜歡就好。”
江銘乾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從那次車禍之後,她便患上了輕度抑鬱。
江銘可不敢去惹抑鬱症的患者,萬一對方搞不好再去自殺,那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第一鋼琴協奏曲》的演奏時長約在30分鐘。
可眾人絲毫都沒有嫌棄時間長,反而都覺得有些沒聽過癮。
演奏結束,全場被掌聲所填滿。
“安格斯真的太牛了,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第一鋼琴協奏曲》。”
“一個好的指揮家果然頂半個樂隊。”
“難道就有我一個人覺得約瑟夫很強嗎?”
“那是自然。選這首鋼琴協奏曲本就是要凸顯鋼琴家的。”
“全程只看安妮,不可自拔。”
眾人議論的時候,主持人繼續報幕。
“《流浪者之歌》是小提琴獨奏曲中不朽的名篇,又名吉普賽之歌,作品自始至終十分講究效果與技巧,是一首純粹的小提琴作品,這首樂曲是薩LS蒂所有作品中最為世人所熟知的名作,它那蕩氣迴腸的色彩與堅韌深奧的小提琴技巧所交織出來的絢爛效果,任何人聽後都會心蕩神馳不已。”
“接下來請欣賞安妮·瓊斯帶來的小提琴獨奏《流浪者之歌》。”
鋼琴協奏曲結束後,是安妮的小提琴獨奏時間。
她手持小提琴向著在場的觀眾鞠躬。
頓時,現場發出了猛男吼叫。
特別是站在安妮正前方的觀眾,喊得聲音最大。
掌聲過後,她昂起高傲的下巴,夾住小提琴,開始演奏。
禮堂內頓時充滿了小提琴憂傷的旋律。
《流浪者之歌》的前半段充滿感傷情調的旋律,悲傷和情緒達到了極點。
但後半段,曲調轉急由憂傷轉為豪邁,最後變成了無比的歡愉。
這一段兒像遊絲般的旋律,充滿了舞蹈的氣氛。
現場的人們都不知不覺地跟著輕快的旋律,律動起來。
高潮部分曲調歡快,朝氣蓬勃,卻以閃電般結束,讓人回味無窮。
一曲終了,全場沸騰。
“安妮我愛你。”
“這首曲子演奏的太精彩了。”
“安妮!”
“安妮太美了。”
所有人都在為安妮的演奏而歡呼。
三人的精彩表現,可謂是讓所有人都一飽耳福。
就在大家還在歡呼的時候,主持人繼續介紹。
“想要認識鋼琴詩人的浪漫氣質,領略鋼琴詩的獨特韻致,肖邦的作品是當之無愧的首選,肖邦似乎命裡注定是為鋼琴而生,在他的指下,鋼琴以自己獨有的聲音詩意地吟唱起來,音樂的個性與鋼琴的特性如水乳交融一樣和諧,而提道肖邦,不得不說的就是他創作的夜曲。”
“眾所周知,肖邦的夜曲一共有21首,而完整的只有6首,餘下的15首中有13首存有部分曲譜,還有3首完全遺失。”
“補全肖邦的夜曲是每一個鋼琴家的夢想,而接下來我們將聽到由江銘帶來的《致敬肖邦》,讓我們一起聽聽他心中的夜曲。”
主持人介紹完畢,江銘緩緩走上舞臺。
江銘的出現引起了現場的騷動。
許多年輕人是認識江銘的。
即便不認識,也都吃過他的瓜。
前幾天他的粉絲和戴茂粉絲互掐的場面,可是在微博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沒想到江銘真的來了。”
“看金教授釋出的微博,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沒想到就是他。”
“你們不知道嗎?他可是咱學校畢業的,說起來咱還得叫一聲學長呢。”
“不會是學校覺得他最近比較火,讓他來炒炒熱度吧。”
“想什麼呢?咱學校還需要一個歌手炒熱度?”
“也是,不過傳言說他和金教授的關係不一般。”
學生黨認識江銘,但那些痴迷於古典音樂的聽眾,並不認識這個毛頭小子。
特別是當主持人介紹對方要補全肖邦夜曲的時候,這些人的眼中更是浮現出了鄙夷。
在眾多反對聲中,最為激烈的當屬坐在第一排的一個男人。
此人正是國內著名指揮家、長笛演奏家、音樂理論家、陳笑的父親,陳文遠。
“老師,您認識他?”
坐在陳文遠身側的一個年輕男人詢問道。
男人丰神飄灑,器宇軒昂,而他正是川渝音樂學院近年來最傑出的弟子,武俊澤。
“不認識。”
陳文遠矢口否認。
對方說的堅決,但武俊澤完全不信。
跟隨對方多年,武俊澤對於自己這個老師的脾氣秉性很是瞭解。
瞧見對方那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他就知道老師在說謊。
“俊澤,我今天帶你來是為了讓你感受一下大師的風采,至於別人,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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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遠冷哼說道。
武俊澤自然知道對方口中的別人是誰。
只是他不明白老師為何會如此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