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一見陽光我們就睜不開眼可怎麼打仗啊?”
“那不是把命送到別人手裡了?”
“那是自己把脖子駕到人家刀上了!”
“所以,我們到底是不是駐軍呢?”虎子在人群中丟下這麼一句話,悄無聲息地離開。
一句話引起眾人的思考,他們以前就是沒日沒夜地訓練,別的什麼都沒有力氣想,可現在被人提出來這個問題,再加上身邊人慘痛的事實教訓,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真的是郡王縣跟梧桐縣的駐軍嗎?
還是說……
他們是攝政王豢養的私軍?
七千兵馬!
如果都是私軍,攝政王要幹什麼?!
這個人以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來到這邊從軍,這些年一直不用上戰場,每個月的餉銀按時發放,他們都存起來打算有假期回家的時候給家裡人。
可他們回過家嗎?
仔細想想,似乎並沒有。
幼時看到家鄉有人從軍,家中人都依依不捨,因為這一走,想回來那就是難了,邊關軍營千里迢迢,戰場上瞬息萬變,隨時會丟了性命。
可他們也見過去從軍的人捎回家的銀子,戰利品,光宗耀祖。
他們來這裡這麼久了,卻從來沒回過家,也沒讓出過這老君山的山腹,梧桐山那邊最多也就是到周圍逛一逛,被人撞見還要想辦法滅了旁人的口。
這麼多年他們過得猶如行屍走肉提線木偶,可曾真的想過這其中的因由?
“叛軍是要抄家滅族的啊。”
不知道是誰感嘆了一句,眾人立刻慌了。
“那可怎麼好?”
“要不我們逃吧?”
“怎麼逃?”
“我知道有條密道!”
“這老君山山腹各種密道無數,我們根本分辨不清啊。”
“走走走,宜早不宜遲。”
“我要回去拿銀子!”
這一刻無論是梧桐山的兵還是老君山的兵,都一鬨而散。
當他們跟居住在一起的人或者同鄉碰上,竟然發現了同樣的事情,同樣的問題,再一商量,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可我們逃了被抓回來怎麼辦?”
“被抓回來可是要殺頭的啊!”
“可抓回來殺的是一個,不回去殺的是全族!我還有妻兒老小!”
“我還有老母親要奉養,我要回去!”
彷佛一顆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湖面,素來只知道悶頭訓練的人們開始想著法地琢磨怎麼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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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惶不安的情緒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桑永安在梧桐山內日久,這次過來為了穩妥起見,他找的都是相熟的並且熟知秉性的人,他沒先去說服別人而是跟相近的這些人聚在一起開個會,這些幾十人是除卻留在外面的那些兄弟外關係最好最鐵的。
他的兄弟魯松翻著他手裡金燦燦的牌子:“果真讓你當大將軍?”
桑永安一把奪過牌子小心藏起來,眼前的幾個兄弟都是跟他過命的交情,他看看屋子外頭,壓低聲音道:“你們想也知道這不可能。”
魯松當即翻臉:“那許這麼大的利給你,玩兒你呢?我們還不如就在這邊當兵呢,每個月的餉銀那可是實打實的!”
“掉腦袋也是實打實!”桑永安刮他後腦勺一下,隨後耐心給他們解釋:“你們好好想想,七千人,不是七十人,你們幾個服我,尊我一聲大哥,別人會服我嗎?給我將軍是真,可是我能不能守住呢?所以我說這個不可能。”
魯松腦子直愣愣的,卻也不笨:“那你要能守住,你就是大將軍?!”
桑永安點頭:“可前提是要守住了。”
有人問:“可這七千人不見得人人都聽我們的。”
桑永安也知道這點,他悄聲道:“所以我找來你們,我們要想法子……”
葉書妤的計劃他也知道,今天晚上就要行動,這麼緊的時間想必對方也清楚這七千人也不會都說服了去。
桑永安給他們說好自己的計劃後叮囑:“無論事成與否,我們都要想法子從原來的通道離開。”
魯松甕聲甕氣地問:“這裡面這麼大應該不止這一條路吧?”
“所以我們要見機行事。如果能從別的路逃出去就從別的路出去,如果不能就從進來的路離開。”桑永安拍拍他的肩膀,“不走,我們必死無疑,走,還可以謀一條生路。甚至以後飛黃騰達!”
程雲所說的那些軍餉有那麼多人貪墨,他只要不貪,作為一個大將軍,拿戰利品就足夠了!
桑永安野心勃勃,他不要七千人,只要能夠成功扇動暴動,就會引發人逃走,屆時收編的事情自有程雲他們負責,而自己,也就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