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瑞斜睨她一眼，嗤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葉小姐早我們兩日入宮，怎麼可能住在這裡？”
“那就是住在別的地方了？”蘇晚晚驚訝？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要去問問葉姐姐住在哪裡，我要跟葉姐姐一起住。”
邵文瑞看著蘇晚晚蹬蹬蹬跑開，徑自推開西廂房的門。
武涵琪緊隨其後進門，笑盈盈問：“你就不好奇葉小姐住在哪裡？”
邵文瑞撇她一眼：“不管在哪裡，我不想跟你一起住，你確定住在這裡？”
武涵琪一隻腳在門外一隻腳在門內，尷尬地停住：“那個，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也沒要跟你住一起。”轉身拉住路過的車夏：“我跟你一個屋。”
車夏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武涵琪拽去隔壁屋裡了。
其餘秀女們也不用管事宮女分房間，自行分好各自安置。
宮裡沒有主子，宮女太監也多年沒進人了，再加上時不時的意外或者肅清，整個皇宮可稱得上人煙稀少。
蘇晚晚一路從儲秀宮往東走，過了兩個宮殿都沒有瞧見人影，好容易拉住一個年長的宮女：“這是哪裡？”
“這是東六宮，目前沒人，小姐是秀女嗎？是不是迷路了？我帶你去儲秀宮。”宮女恭恭敬敬回話。
蘇晚晚打量著宮女，年歲似乎大了點，身上的衣裳卻是不錯：“你是大宮女嗎？”
宮女笑道：“宮裡沒有大宮女小宮女一說，不過我在宮裡確實年限長了，平日裡打掃照應東六宮事宜。”
蘇晚晚踮起腳尖往東張望一下，長長的宮牆，巷道一眼望不到頭，整個東六宮有多少宮殿根本看不出來，她咬著唇問：“你知道葉小姐住在哪兒嗎？”
宮女道：“我只在東六宮，並不熟悉旁的。”
蘇晚晚不高興地噘嘴，想了想轉身回儲秀宮，旁人不知道，儲秀宮的宮女總該知道吧？
來的時候沒覺得路多麼遙遠，回去的時候，蘇晚晚腿都要跑斷了，忍不住抱怨：“這宮裡怎麼那麼大？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留在宮裡，最好是皇后。”
她摸摸頭髮，頗為自得：“母親說過，我可是皇后命！”
走斷腿，蘇晚晚才回到儲秀宮，即便不高興她還是笑得陽光燦爛地找到儲秀宮管事姑姑，拉著她的衣袖撒嬌：“我跟葉家姐姐是手帕交，來到宮裡有些害怕，我想跟葉姐姐住一起，她在哪兒啊？”
蘇晚晚噘著嘴，委屈地都快哭了：“剛才我們說好了一起走，她還沒說住在哪兒呢，就被人給叫走了。姐姐告訴我好不好？”
管事姑姑雖然是宮裡出身，可後來一直跟著禮親王妃，是此次選秀被派來管理秀女們的生活起居，並且做禮親王妃的眼線的。
姑姑瞧著蘇晚晚一派天真的模樣，不疑有他，只道：“葉小姐住在武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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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找她！”蘇晚晚立刻轉身就跑，快得管事姑姑都叫不住人。
宮女抱著新衣服過來：“姑姑，蘇小姐的衣服怎麼辦？”
為了安全，秀女們入宮都不讓帶自己的物品，一應用度都從宮中出。
管事姑姑瞧一眼衣裳，擺擺手：“你隨便找個房間放下，這邊九個人總能空出來一間。”
宮女不是很懂，不過還是乖乖去找地方把衣服放下。
葉書妤沒在武英殿，從長壽宮回來就去了太醫院，每個人身體條件每一天都會有變化，最好的用藥方法是根據身體的變化隨時調整。
之前葉書妤手裡的藥不全，就只能按照不全的方法用藥，現在守著偌大的太醫院，那麼齊全那麼好的藥不用，那不是浪費了嗎？
張太醫等人仍然不願承認葉書妤的醫術，更不願意跟她一起醫治成武帝，治好了好說，要是治不好呢？他們躲遠點也許還能撿一條命，湊那麼近，嫌命長？
別說還真有嫌命長的，李衛天天跟在葉書妤身邊跑前跑後問東問西。
葉書妤聽著他一個又一個問題，揉揉眉心：“針灸與診脈都要坐診刷經驗，你跑來問我不如去外面坐堂。”
李衛瑟瑟發抖：“太醫不能出去坐診，不然我早就去了。”
葉書妤好奇：“為何？”
院正道：“貴人們覺得太醫外出坐診，他們再請太醫，就等同於跟平民百姓共用一個太醫，有失.身份。”
？？？
葉書妤滿頭問號：“貴人？宮裡的貴人？宮裡不就陛下一人？”
院正道：“自然是各部官員。”
……
葉書妤是真的沒話說，沉默一瞬問：“你們平日裡怎麼磨練醫術？”
“去天牢裡找死囚。”李衛笑得特開心：“死囚怎麼折騰都沒事，有些新藥可以拿給死囚去試藥，針灸也可以，他們不會嫌疼。”
當然，人都快死了，哪裡會在意疼痛？
更何況天牢裡的死囚不知道經過多少刑罰，身體上的疼痛跟針灸的痛比起來微不足道。
但是，死囚跟平民百姓……
恩，權貴的想法她不懂。
葉書妤徹底說不出話來，等忙完了她才對李衛道：“死囚的病症也單一，不如百姓們的病症多變，更有挑戰性。我去跟陛下請旨，明日開始你不當值的時候就去外面坐堂吧。”
李衛一喜，對著她就長揖到地：“謝葉小姐。”
葉書妤不覺得這是什麼事兒，先去承乾殿找傅霆琛一說。
傅霆琛嗤笑道：“這些權貴的腦子都不好使。父皇在的時候，太醫院別說給百姓醫治了，各處有什麼天災人禍，太醫總是要一同去賑災，大災之後必有疫病，這也是他們身為太醫的職責。待我登基之後沒幾年，就都鬧著不讓太醫給百姓醫治，就怕降低了身份。”
“所以去給死囚醫治就不覺得他們被降低身份了？”葉書妤斜睨傅霆琛一眼，還不是他放縱的？
傅霆琛哪兒會不明白她這個眼神的意思？連忙舉手，冷峻矜貴的帝王在她面前毫無架子：“那時候皇祖母病逝，母後中毒，宮裡亂成一團，我跟雷炎二人忙著肅清後宮根本顧不上外面。”
葉書妤盯著滿面無辜的傅霆琛，想想那個時候他才多大，面臨親人病逝，病重雙重打擊不說，自身安全還遭到威脅，難怪首尾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