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急速轉動扳指，太平時候刺殺一國國君並不是個好主意反倒會使兩國交惡，而戰亂時期刺殺一國國君才能讓這個國家從上到下，軍心，民心大亂，進而起到奇效。
葉書妤正色看著他：“我一直沒問你，你派遣使者去責問楚國了嗎？”
……
傅霆琛沉默一瞬：“忘了。”
他是真的忘了，當時事情多且繁雜，再加上過去那麼多年跟各國往來都由顧晞朝跟葉韜兩人把持，他一時間也沒想起來這一茬。
葉書妤搖搖頭，叮囑雷炎：“回去即刻幫陛下傳禮部與鴻臚寺的人。”她又看向傅霆琛，再三叮囑：“一定要詰問楚國國君，細作還有幾個？”
傅霆琛道：“有幾個活口。”
“都給他送回去。這幾個人活的成活不成就看楚國國君了。”葉書妤冷冷一笑，細作歸國下場只有一個字：死。
細作死了才更能觸動人心。
傅霆琛若有所思地看著葉書妤，細作都是培養出來的死士，死不足惜，然而當為國盡忠的死士們光明正大地回來了，可以以平民之身安度晚年的時候卻死了……
那麼楚國的死士們還會盡力嗎？
葉書妤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我若是楚國國君，此次宮變消耗了大量的細作，必然會想辦法重新塞細作進來。如今宮裡已是銅牆鐵壁，他們必然要從別的地方下手。近期……不對……”
葉書妤忽而想起什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外面的科考現場：“既然不能把我們大周一網打盡，那麼一定會留後手，不會讓所有人全軍覆沒。這邊行動的話，邊境那邊細作一定已經進來了。”
傅霆琛蹙眉：“那就放任細作們在我大周橫行？”
“你能抓得住？”葉書妤橫他一眼。
細作在宮裡他們不也沒抓住嗎？
傅霆琛一時間無語：“可也不能放任。”
葉書妤頷首：“所以此事還需要戶部配合。尹大人的親家，李鎮雄是戶部的人吧？”
“七品小官。”傅霆琛點頭。
葉書妤道：“以尹家的手段，李鎮雄斷然會下場，你準備好讓誰上了嗎？”
傅霆琛早就計劃好了，聞言把幾個人選說了：“不光戶部，其餘幾部近來也都在準備換人。”
葉書妤以指沾水把幾個人命寫到桌子上，看著幾個漸漸消失的人名回憶上輩子自己在顧晞朝那邊見過的幾個他的心腹，將兩個人劃掉：“這兩個不可信。”
傅霆琛深深看她一眼，沒問她是怎麼知道的不可信，只示意雷炎記下，又問：“戶部如何追查細作？”
葉書妤道：“楚國的細作必然不是我大周認識，戶部藉由人口普查，人口錄入詳細信息彙總當地無戶籍人士，每個人入戶籍必須要有左鄰右舍作為擔保。一旦查為細作……”
葉書妤頓了下，覺得擔保連坐行為容易令下面的人鑽空子，到時候鬧得民不聊生，便沒再說下去，只道：“一村村長，一裡里長，一縣縣令，層層往下擔保負責。所有未入戶籍者寫明因由，另起一冊錄入戶籍，再層層上報，彙總到你手裡。”
她雙手一攤，笑道：“到時候如何從這些人當中篩查出來細作就是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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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周有多少人沒有入戶籍，這其中刨除小孩子都有嫌疑，只要一想到這個工作量，傅霆琛牙根疼：“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