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奔出，袁之日意氣風發，很快他便接近第一靶處。彎弓搭箭，一箭射出，袁之日看都不看箭有沒有射中便騎馬直奔下一靶。而那根箭矢如流星劃過，飛越近二十丈距離，穩穩地插入紅色靶心之中，餘力未消，箭尾猶在兀自顫動。第一箭的振動還未停止，袁之日手中第二箭也已上弦。又是一聲弓矢長鳴，第二箭呼嘯一聲射入第二靶的靶心。然後是，第三箭，第四箭，……
觀戰臺上袁夫人，袁新憶還有墨香都不禁拍手叫好。剛剛看他拖延那麼久還不免為他擔心，現在看來，他可確實是有真功夫的。便是袁崇煥神情冷峻，心中也對他讚譽有加。不過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要想此回合擊敗劉佩甲，現在高興可還太早了。
袁之日在馬背上左右翻飛，御飛雖然不比汗血寶馬那般神駿，可是和袁之日的配合卻是天衣無縫。無論是左邊箭靶還是右邊箭靶，他都是一擊命中。如此狀態連續射出十五箭，竟然無一落空。不過，真正的挑戰此時才開始。如此強勁力量的弓，連續不斷地拉開，而且還要保持每一箭都命中二十丈開外碗口大小的靶心，對臂力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袁之日此刻雖說還不至於累到連弓都拉不開，可受到影響卻不小。再加上馬背上顛簸異常，更是增添不少難度。
第十六箭，袁之日雙臂肌肉微微一顫，射出箭矢。儘管最終也射上箭靶，但是卻偏了五寸開外，沒有命中靶心。
已經連續射中十多箭，終於出現一箭脫靶，眾人都微微嘆息一聲，為他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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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的狀態，袁之日比其他任何人都瞭解。他勒住御飛放慢了些許速度，稍微調整了一下，給左右雙臂肌肉些許舒展。十七箭，十八箭，……，唰唰唰袁之日又是連中五箭。放慢速度調整果然是有明顯效果的。不過這五箭雖然每一箭都幹淨利落地命中靶心，但是很顯然，每一箭的力道都略有下降。命中箭靶之後，箭尾再無顫慄。由此也可看出，袁之日的力氣已經所剩不多。目前場上還剩最後四靶，而這四靶，很可能就是決定勝負的四靶。觀戰臺上，校場中，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深怕呼吸得大了，一口氣便會把箭吹歪射不中。
“嗯！”袁之日低吼一聲為自己加油鼓勁。他咬緊牙關，不去管顫抖的雙臂，拉開弓弦，奮力瞄準。第二十二箭，正中靶心。就著一陣歡呼雀躍聲，袁之日擦去汗珠，拍馬緩步前行。
第二十三箭，此箭才一射出，袁之日便大叫糟糕。此箭儘管落於靶上，卻歪了三寸不到，不中。
第二十四箭，此箭射出雖然威力不大，可最後還是穩穩地射中靶心。
最後一箭，袁之日一邊瞄準一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就往下滲。恍恍惚惚，精疲力盡的袁之日幾乎連紅色靶心都看不清楚。瞄了許久之後，他鬆開弓弦。箭矢飛出，在空中飛行帶出風聲。袁之日心頭莫名地一陣緊張，掠過一絲不安。
“嘭！”此箭最終落在靶上，細看箭鏃位置，剛好壓在紅色靶心的邊緣處，中。
“耶，弟弟太厲害了！”袁新憶興奮地跳將起來，一會兒跟著墨香蹦跳慶祝，一會兒又跑到袁夫人身後替她捶背按摩，激動得根本停不下手腳。袁夫人和墨香二人也都松了口氣，臉上綻開微笑。
袁之日輕舒一口氣，顧不得感嘆自己的幸運，策馬快速狂奔過終點。“咣”地一聲響，裁判停住沙漏，取沙上秤。
“漏沙七斤九兩，有兩箭未中，加六兩，總共八斤五兩！”裁判朗聲宣佈袁之日的成績。
二十五靶二十三中，以袁之日的實力，真的可以說是超常發揮。要知道這二十五靶，每一靶距離都在二十丈左右，再加上是在顛簸的馬背上騎射，難度極大。而且越是射到後面，雙臂力氣越是跟不上。但凡是脫靶數能在五靶以內的都可以算得上是神箭手了。袁之日未經實戰，便可一舉命中二十三靶，實屬不凡。
“爹，你看弟弟這麼厲害，總可以贏你最喜歡的劉將軍一回了吧！”弟弟發揮得好，總算是為自己這個當姐姐的掙了點面子。袁新憶得意洋洋，向袁崇煥示威。
“日兒騎射確實非常不錯，可僅僅只是這樣，恐怕還不夠贏佩甲！”面對袁新憶的咄咄逼人，袁崇煥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地回應她。
“什麼，這樣還不夠？”不僅是袁新憶，還有袁夫人和墨香都大吃一驚。
“騎射之道，作戰常用，前線軍士閒來也經常比試玩玩。不過場地比這裡更大，箭靶也離得更遠。而佩甲，則是全軍騎射第一人。幾乎每場，脫靶都只有兩箭，異常穩定。”她們對劉佩甲的實力不瞭解，那袁崇煥就講給她們聽好了。讓她們早些做好心理準備，以免落差太大，承受不過來。
“那，那也就是兩靶對兩靶嘛，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袁新憶聽到她爹這麼說，不甘心的她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服輸。可是一轉頭，她再次看到劉佩甲身旁的汗血寶馬，立刻反應過來，悔恨不已，“不公平，上一回合劉將軍就騎的汗血寶馬，這回合他還騎！不行，爹，你快去跟他說，這回合不能再騎汗血寶馬了。”
袁新憶哭鬧不止，可是卻於事無補。規則裡根本就沒有不準騎汗血寶馬這一條。袁崇煥端坐原地，哪會去理會她的非分要求。袁夫人和墨香聽袁新憶這樣一說，想起劉佩甲還有汗血寶馬這個殺手鐧。即使他和袁之日一樣只脫兩靶，那結果鐵定還是他贏。她們臉色頓時黯淡下來，心中默默為袁之日祈禱好運。
袁之日結束之後，便是劉佩甲的上場時間了。劉佩甲知道袁之日的成績非常出彩，可只是這種程度還絲毫不會對他產生影響。他牽過汗血寶馬，取弓背箭，上馬準備。劉佩甲可不想袁之日那樣拖拖拉拉，幹淨利落地準備好之後，他便驅馬走到起跑線處，準備出發。
“咣噹”一記鑼聲響起，汗血寶馬閃電奔出。若說汗血寶馬氣勢兇猛，劉佩甲彎弓搭箭更是殺氣騰騰。連續五靶，連續五箭，沒有片刻停頓，他甚至瞄都不用瞄，抬手便射。對於胯下的寶駒，劉佩甲讓它撒蹄狂奔便是，絲毫不擔心自己拉弓射箭的速度跟不上。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可饒是如此，前五箭還是如流星趕月，一箭接一箭地命中靶心。
觀戰臺上，除了袁崇煥再無一人能夠保持鎮定。之前袁之日的表現已經令人感到驚豔，只是想不到此刻上場的劉佩甲居然還要更勝一籌。如此速度，如此準度，簡直不可思議。袁新憶只得連連自我安慰：現在才剛開始而已，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還在後面呢，急什麼！
緊接著又是五箭，六，七，八，九，十，劉佩甲速度不減，又是幹淨利落的五箭，直命靶心。面對劉佩甲如此氣勢，袁之日並沒有感到坐立不安，恰恰相反，此時的袁之日嘴角反而詭異地浮起一抹微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