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局定勝負！”
“好，讓你小子知道大爺的厲害！”
兩人單腿向前蹦跳，很快便撞在一起。孔林身高腿長，高抬起膝蓋，對著袁之日的腿敲了下去。袁之日亦是不甘示弱，抬起自己的右腿，以膝蓋硬抗孔林的攻擊。“嘣”一聲，兩隻膝蓋撞在一起，震得雙方各自都退後三步。
“靠，你的膝蓋怎麼那麼硬？”袁之日捂著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膝蓋，叫苦不迭。
“哈哈，知道大爺的厲害了吧，讓你不知好歹，敢跟本大爺比撞拐腳！”孔林摸了摸自己同樣被撞得生疼的膝蓋，咬牙不表現痛感，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渾似沒事人一般，“你可要小心點，大爺又要上了！”
“來就來，我可不怕你！”袁之日說完，再次迎著孔林沖了上去。
“好小子，居然敢偷襲大爺的大腿！”
“喂，你跳那麼高，撞到我手了！犯規，犯規！”
“犯個屁規，撞拐腳又沒有規矩的！”
“好，你說沒有規矩的！”
“大爺說沒有規矩，可你也不能用手戳我鼻孔啊！靠，你還敢揪大爺耳朵！”
“少廢話，能贏你就成！”
……
袁之日和孔林二人彼此繞著對方兜來轉去，時而躍起下壓，時而壓腿上挑，反正孔林盡展所長，將撞拐腳的技術動作發揮得淋漓盡致。若說打鬥，袁之日還有和孔林一斗之力，可是要比撞拐腳，他哪裡是孔林的對手？不過明的打不過那就來暗的，袁之日左手託著右腳，右手揮舞著向孔林攻擊個不停，如此他才不至於輸得太狼狽。如此僵持了足足有近半柱香的功夫，孔林最終還是憑藉著自己嫻熟的技藝和身型上的巨大優勢，右腿膝蓋一砸，將袁之日一把撞倒在地。
“哈哈哈哈，跟大爺比撞拐腳，這下知道大爺我的厲害了吧！哇哈哈哈……”孔林得意得上下搖擺自己的膝蓋，以此對袁之日耀武揚威，“大爺早就跟你說過，撞拐腳沒人撞得過我，哈哈，哈哈……”
“好，行行行，你厲害了，孔大俠撞拐腳最厲害了，行了不？”袁之日坐在地上，看著興高采烈的孔林，眼珠一轉。他將腿貼著地面一掃，掃中孔林的左腿。孔林本就是單腿站在地上，左腿被掃中，立時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然後袁之日往身旁一轉，壓在了想要掙扎著起身的孔林身上，“哈哈，你不是厲害嘛，我看你有多厲害！”
“可惡，你居然敢偷襲本大爺！”袁之日將孔林壓在身下，本以為能鎮壓住，讓他動彈不得。可沒想到孔林雙手一用力，一把便將袁之日推開，掙脫出來站起身，“這麼點雕蟲小技就想壓制本大爺，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好好，孔大俠厲害，小弟認輸了，這樣總行了吧！”袁之日眼見孔林居然還未鬥過癮，還想跟自己動手，急忙認輸求饒。
“知道大爺的厲害就好！”袁之日既然不肯再鬥，那孔林也只得擤了擤鼻子，無趣地在他身邊坐下歇息。
“是，十頭牛的力氣都沒你大，累死我了！”
“你活該，累死就好！”
朝天寨中雖然喧囂忙碌，可是在這座小土丘上卻是安安靜靜。好半晌功夫，兩人都靜靜地看著夜空中的月亮，彼此沉默，相對無言。
“其實，找你做朝天寨大寨主這件事，之所以事前沒跟你商量，主要是怕你拒絕。我若是提前跟你說了，你又無心坐那寨主之位，說不定會跟我不辭而別。那樣一來，反而會影響到我全域性的計劃。所以……”
“所以你就先瞞著大爺，待到生米煮成熟飯，把大爺我往那位子上一推，大爺不做都不成了！”
“朝天寨寨主之位，雖然看似手下只有百十人而已，但事實上，這個位子上的人選，很可能會左右天下無數百姓的命運！所以，我不得不慎重！”
“哼，胡說八道，這種哄騙小孩的伎倆，你以為大爺會相信？”
“朝天山方圓數十裡，正盤踞在遼東前線到京城的要道之上。京師調撥的糧餉，前線反饋的軍情，無一不走此路而過。雖然朝天寨目前就這麼點人，但卻正逢這場百年不遇的大旱。赤地千里，顆粒無收。如此大旱過後，必鬧饑荒。今年秋冬時節，定然會有大量無糧可食的難民為求活口，不擇手段。此時只要您孔寨主一句話，不說天下，至少這方圓數百裡的百姓都會蜂擁而至，加入山寨，朝天寨便可順勢做大。做大之後，那時朝天寨的影響可就不僅僅侷限於這小小的朝天山周邊了。哼，那時的朝天寨，便會成為一支足可影響天下走勢的力量！”
“你說得簡單，別說秋冬時節的饑荒了，就是現如今的大旱，當今皇上都沒有辦法。我這一個小小山寨，百來口人，若是廣招眾人來投，大爺拿什麼能養得了他們？”
“是，災年饑荒，便是皇上都沒有辦法。可是山寨跟皇上不一樣，皇上沒有辦法，並不代表你們山寨沒有辦法！”
“我們山寨能有什麼辦法？難道這一個小小山寨，反倒比皇上還要牛氣不成？”
“非也，你們山寨之所以能做得到，是因為山寨和朝廷不同！如今天下戰禍連年，國庫儲備都用到戰事上去了，自然沒有太多餘錢去應對饑荒。可是皇上沒錢，天下間有錢的人卻多了去了！”
“哦，你的意思是說……”孔林聽袁之日這麼一說，立即明白過來，然後他向袁之日做了一個用手劃過脖子的動作。袁之日看見，與他同時會心一笑。
“沒錯，京城還有京城周邊的城鎮，多的是富商巨賈。這些人平日裡囤積居奇，投機倒把，大賺百姓的血汗錢。正是靠著剝削百姓，才有了他們的千畝良田，萬頃資產。當今皇上面對當下局勢，早就想拿他們開刀了。只是他們這些人就算做得再過分，他們每年都會向朝廷繳納不少賦稅，同樣身為我們大明的子民。所以皇上即使想做，可為顧念大局，還是只能苦苦忍耐，不能動手！”
“可是我們朝天寨就不同了！我們就是這亂世的土匪，哪裡有金銀，哪裡有糧食，我們就去哪裡搶！饑荒一到，大爺我便帶著兄弟們，抄起傢伙，劫了這些吸血螞蟥的老巢！”
“沒錯，特殊時期，當用特殊方法！一到饑荒，那些人肯定會囤積糧食，藉機哄抬價格。與其讓他們榨乾大明的最後一滴血，那還不如由你去先殺了他們。天下******，殺一可以活千，你殺得越多，哼哼，那便是救的越多。那些人的億萬身家，既然是來自於天下人，那最後返還於天下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哈，要這麼說的話，那大爺絕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多殺幾個富賈！”
“那就隨孔林兄開心好了！大明養肥的魚，想撈多少有多少，只要孔林兄吃飽，別餓著肚子就成！”
“誒，跟你這麼說，說得好像大爺就非得當這朝天寨寨主不可似的！當時只是權宜之計隨口答應他們而已，做不得數的！兩年前大爺我辭別父親，出來遊歷四方，增長見聞，習練刀法，哪裡有時間在這破山寨待那麼久？”孔林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他還有模有樣地跟袁之日一唱一和，此刻居然就笑臉變哭臉，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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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爺，孔大俠，你看你，現如今國無寧日，歲無寧日！我跟你費盡口舌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袁之日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麼多，孔林卻還是這番作態，真是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要想本大爺答應也行，不過你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