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事嗎？”
“嗯，等我們吃了晚飯就要出去一趟，晚點回來，想吃點什麼？你說，我帶你去吃，估摸著這段時間以來你在培訓機構也是清湯寡水的，不知道有沒有把我的大雷餓瘦。”
“誰，誰是你的大雷啊，別亂說哦，免得造成了誤會，以後我不好找男朋友的呢。”許青窈傲嬌的仰著腦袋，目視前方，但耳根子的通紅卻是把她給出賣了，小動作不斷，時不時的用眼角餘光看著我。
我專心開著車，沒接她的茬，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才湊了過來。
“我，我跟你開玩笑的，你能逗我，我就不能逗你嗎？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老秦，你相信我嘛，我剛剛真的……”看她這副模樣，讓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呀，騙子。”一個人紅著臉轉頭生悶氣去了。
“想吃什麼？快點說。”
“我不知道，腦子裡沒什麼具體的想法。”
“甜的辣的？”
許青窈眼珠一轉，“我想吃辣的，但又不太想吃火鍋。”
“走，帶你去一家串串香。”
小八戒串串香，很多年的老店了，我看著它開起來的，那時候還在KTV裡上班，因為價格不算昂貴，價錢是按籤子算的，一個籤子兩塊錢，不論葷素，他家的湯底不知道配料是什麼，味道很契合我的口味。
店鋪就開在路邊上，只有一層，兩百平不到的店面，用隔板分割出來十幾個包廂，兩排大冰箱裡，放滿了串好的菜。
“老闆，一個包間。”
“喲，小秦，好幾年沒見你了。”老闆是個阿姨，當初開店的是她兒子，但我們一起聊過，他並不是自己想開店的，而是給他媽媽開的，人自己則是在國企上班，他媽媽剛從農村走到涼城生活，很多事情都不習慣，最不習慣的就是一下子沒了什麼可以做的。
於是就給她開了個店，一來店面在一樓，一腳就能踩在土地上，這條街附近也沒什麼大型的商場，除了吃的，基本沒有其他的商鋪，人流量不大，相對安全，二來，也是給他媽找點事情做，免得人關在房間裡，手足無措。
我們不習慣蜂房式的生活，因為我們曾經腳踩土地，而土地孕育了我們，踩在上面，我們才有安全感，心裡才會踏實。
我有些意外，“阿姨，您還記得我？”
對於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來說，還能有這記憶，屬實厲害。
而對於顧客來說，多年未見，店家還能一口叫出名字來，又是最好的情感籠絡，老人家雖然沒有刻意去做這種事情，但從老家帶來的那種街坊鄰居的觀念，卻給這個蜂房式的城市裡，帶來了更多的人情味。
“怎麼不記得，那會你們幾個老喜歡在這裡喝酒，吃一頓飯最少都是兩箱啤酒起步，阿姨想不記住都難，今天帶小女朋友過來吃飯嗎？正好，那邊還有一個包間，進去吧，想吃什麼拿什麼，今天阿姨給你打八折。”
“那就先謝謝阿姨了。”
“不謝，客氣什麼呢，快去吧。”
“想吃什麼，自己拿。”
“行，我對吃的不太挑，老秦，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總能給人一種奇怪的安全感。”許大雷笑著問道。
“我沒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說不上來，大概就是不管到了哪裡，你總能把事情安排得妥當，不用別人去操心什麼，讓人覺得安心。”
我愣了一下，自己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在我自己的記憶中，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那是我剛到大學報道的第一年，那會涼城還沒有通鐵路，想要去往定州城，就得乘坐大巴，期間將近9個小時的車程，而我又是一個不管什麼車，上了就會暈，還會吐的特殊體質，唯一能讓我選擇的就只有夜班的臥鋪車。
哪怕是再怎麼噁心和氣味難聞，總比一路吐著去要好多了。
開學季一票難求，再一次聊天之後，有個以前不怎麼熟悉的女同學請我幫忙購票，相約一起前往定州城，因為我們還是同一個學校，而且都打定主意是自己前去報道，不用家長送的。
當時下了車，站在定州南站，整個人都是懵的，出了車站怎麼走，搭乘什麼車方便，腦子裡壓根沒有半點概念。
南站門口人山人海，都是前去報道的學生，匯聚在那裡，一輛輛公交車被塞滿，都遠遠載不完車站門口的人流，我帶著那個女生，原本的那點想要在女生面前表現一下的情緒都被現實碾得體無完膚，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計程車至少兩百起步，哪裡拿得出來那麼多的錢。
坐公交又根本擠不上去，也是在那一次，一個對我並不怎麼熟悉的女生對我發了火。
或者說，大家都被這一天的遭遇逼得一肚子火氣，她作為女生，可以衝我發火，而我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性子，卻只能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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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在行動之前規劃一下嗎？怎麼走，什麼路線，就算是沒到過地方，手機難道不可以檢視？”
那會的我估計是沒有什麼所謂的安全感的。
“你最近老發呆。”
“沒有，就是你剛剛跟我說我有安全感，讓我想到了自己以前剛讀大學時候的事情。”說著我便把故事跟她說了一遍，沒有任何的隱瞞，那時候青春年少，沒有那個男生不希望自己能在漂亮女生面前出風頭。
更何況是這種帶著漂亮女生出遠門，雙方家長都知道，可謂是奉旨泡妞。
“那她自己怎麼不看攻略呢？你們都是同樣的年紀，一群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才第一次踏出校門往外走，為什麼就非得要求別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我笑了笑，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未必是真，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我做什麼，現在的許大雷都會偏向我，而立場互換，如果我們共同出現在當年那個情景裡，卻未必會有什麼不同的結果。
“人總要成長，從那以後，我自己就長記性了，出門知道看攻略，看線路，看公交，做計劃，當然，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我就不會，反正走到哪算哪，再不濟，我就打個計程車，總有辦法，只要我不是碰上了犯罪分子控制了自由，我都有辦法。”
許青窈摸了摸下巴，“感覺你們男生好像都不太喜歡思考未來？”
“也不全是，只能說不喜歡那麼做是一部分男人的天性，但現實是總得那麼做，你不做也有整個社會和生活逼著你去做。可以吃了，你嚐嚐味道如何？”
大雷拿起一串牛肉卷，其實跟火鍋差不多。
“喔，很不錯哎，跟火鍋不是一個味道，很有意思，味道也很獨特。”
“你喜歡就好。”
這一頓飯吃了我們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大概是考慮到我之前那個電話的原因，大雷並沒有多做停留，我們直接回了濱河小區，她收拾著東西，而我則驅車前往紫竹小區，到達那邊的時候正好是晚上的七點半。
剛一進門，陶小妖飛撲而來，“說，那個漂亮的小熊娘們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是不是還在外面養了別人？老實交代啊，秦甲，不然我夾死你。”
小巧的陶小妖，一巴掌兜住屁股就能托起來，一點也不費力氣。
我伸手一丟，將她拋到了沙發上。
“什麼時候你也敢管我的事情了，陶小妖，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啊，最近，因為有些事情我還沒準備好，交代以後肯定是要交代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只要你一多嘴，就會亂了我的計劃，給我造成被動。”
陶小妖衝我擺了個鬼臉，“我既然先給你聯絡，就肯定不會亂來，這麼說，那個女的的確是你的另一個？難怪這麼久，也不見過來找我和姜姐，哎，終歸是錯付了啊。”
“走吧，我們出門走走！”
陶小妖愣了一下，“啊？你沒餵飽我就想走？哪有你這麼敷衍的打發別人的，不行，從現在開始到晚上姜姐回來之前，你不能有片刻的放鬆。”
我戲謔的看著陶小妖，“你頂得住嗎？女人。”
她身體抖了一下，但還是嘴硬的仰著臉，“怎麼頂不住的？你都沒試試，怎麼知道我頂不頂得住？”
“我們就到下面小區的院子裡走走而已，別想太多，太遠我也懶得跑。”
“是嗎？那行吧，反正也就幾分鐘的事情，轉完就馬上回來哦！”
“嗯！”
“那我們走吧！”陶小妖說著纏住了我的手臂，而我點了根菸，徑直走進她的房間，熟練的找到了她私藏寶貝的地方，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了物件。
陶小妖緊隨我後，好奇的跟了進來，當她看到我掏出的東西的時候，那張白皙的臉瞬間像極了傍晚的火燒雲。
“流氓，你要幹嘛？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沒有與其商量，而是拿出物件，一手扶著陶小妖，一手摩挲著把物件卡好，陶小妖嘴上拒絕，身體卻是一動不動，索性閉著眼睛，悶哼兩聲。
“麻煩了，我們走吧，遙控就先在我這留著吧，相信我們會有一個很奈斯的晚間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