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活了一輩子,啥場面沒見過啊。
以前只惦記蘇漪安的親事,一時間就沒想到小孫女身上。
顧景黎停頓的那麼一瞬間,老太太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孩子……一想到顧景黎的身份,老太太就開始為自家孫女操心了。
只是,看著前面飛奔向田地裡的孫女,老太太又忍不住樂了。
“福丫這孩子,一天天的就跟孩子似的。”
只看著孫女,她就高興。
顧景黎還攙扶著老太太,就接話道:“是啊,福丫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所有人。”
有句話他沒有說的是。
“也散去了他心底裡藏著多年的陰霾。”
跟著蘇以安在一起,他總能忘掉那些不快,所有的思維都跟著她轉,似乎有數不清的快樂。
“福丫啥都好,就是有時候心地太善良了,我總怕她以後吃虧。”老太太就拍了拍顧景黎的手,“好在,你是個穩妥的孩子。”
多餘的話,老太太什麼都沒說。
顧景黎愣愣的站在原地,總覺得老太太像是給了他什麼承諾似的。
身邊,蘇爸爸睇了他一眼。
想啥呢?
我娘可沒什麼都沒說!
他莫名的想到那一句“人老精”的話,屁顛屁顛的追自家媳婦去了。
“媳婦,我給你拿個帽子,你遮著點兒。”
前面,蘇爸爸親自給蘇媽媽戴上了帽子,還低聲道:“景黎那小子一身使不完的力氣,他還有那麼多人,你別累壞了自己。”
誰的媳婦誰心疼,左右都是給那小子的天下忙活的,他不幹活誰幹?
蘇媽媽聽了這話就笑罵了一句,“給你小氣的!”
哪裡不知道自家男人這是又為福丫的事兒小心眼了。
“福丫只把景黎當孩子,跟景熙他們一樣,你可別瞎起鬨,到時候弄得雙方下不來臺可咋整?”
要說蘇媽媽,還真是瞭解自家閨女。
“至少她現在還沒這個心思呢。”
她前幾天還問了,別看閨女都十四歲了,那個月事還沒來呢,這就是一個孩子。
提起這事兒也犯愁,記得上輩子閨女就是這個歲數左右來的,比旁人晚了好幾年,當時她就被家裡的長輩追問了。不過她自己就晚,所以也沒當回事兒。
一群半大的孩子,有近百人,呼啦啦的衝向了田地裡。
還有蘇媽媽帶著的娘子軍團和顧景黎帶回來的近百號侍衛,這幾十畝的棉花根本不夠看的。
“這棉花還是種的少了。”
蘇媽媽一邊讓人把棉花運到倉庫裡去,一邊感慨著。
顧景黎也道:“是啊,還是種少了。”就這麼一點兒棉花,都不夠屯子裡人自己用的吧。
結果,就聽到了蘇媽媽的下一句話。
“好在,我在山裡選了一片好地方,額外還種了幾百畝地,不過山裡氣溫低,再過幾天收成就來得及,到時候還得大家夥一起,這人多就是好幹活。”
顧景黎:“…….”幾百畝地的棉花?
嘴角抽了抽。
早就聽自家娘說蘇家嬸子樂忠於搞錢,這果然啊。
收了大半天的棉花,本以為能夠休息一下,結果下午顧景黎他們就被拉到了田地裡。
“瞧瞧,我今年試種的西瓜新品種,豐收了,這西瓜賊大,裡面的種子也少,口感好著呢。”
蘇媽媽說著,就摘了一個能夠有二十斤的大西瓜。
顧景黎對西瓜的印象很深,他小時候在皇宮裡就吃過,就記得這東西的黑籽賊多,吃起來要不停的“呸呸呸”,當時好像還是哪裡特意進貢的。
他也知道蘇媽媽在做實驗,發現這塊所謂的試驗田裡可不止種了西瓜,還有好多東西。
“那是香瓜嗎?”
顧景黎特意湊到蘇以安身邊,指著她不遠處一個白嫩嫩的瓜問。
他以前只吃過灰色的香瓜,味道還行,倒是這白嫩嫩的頭一次見。
目測一下,這片田地裡種了能有五六畝地,這在試驗田裡已經算是大規模了,想來已經有成果了。
“那是我娘去年就成功的品種,你別看這裡只有這幾畝地,另外的幾處山坡上種了好多,這些是我娘特殊培育的,想看看個頭還能不能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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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自家娘,蘇以安也是信心滿滿。
自家娘整日裡忙著帶著村裡的女人們搞錢。
還別說,這幾年不說那些鋪子,光是農作物這一塊,自家娘比村裡許多老把式可厲害多了。
有空間裡的好東西加成,蘇媽媽也在陸續把空間裡的好東西以這個時代可以接受的方式往外拿。
就比如那西瓜,種了四五年了,這才第一次把這種少籽的西瓜真正大面積種出來。
“如今百姓不再餓肚子了,像是西瓜、香瓜這樣的好東西也能吃得起。我娘就想著,這兩年讓這些東西在整個北境都種上,讓老百姓都吃得起。”
蘇以安隨手摘了一個香瓜,在旁邊的水桶裡洗了洗,小手一捏就掰開兩辦,遞給了顧景黎。
“你嚐嚐,這可是我娘培育了兩年才培育出來的新品種,你還是第一個吃到的呢。”
嗯,第一個吃到的古人。
大抵上哺乳動物都喜歡甜食,哪怕是顧景黎這樣性子有些冷的人,吃了香瓜也是眼睛一亮。
蘇以安就看著他,那麼大的一個香瓜,幾口就給吃完了。還小狗似的巴巴的望著她。
“不能再吃了,娘那邊開始切西瓜了。”
蘇以安咧開小嘴兒樂,“你要是喜歡,以後每天都給你吃一個。”
她壓低了聲音道:“我到時候給你存地窖裡,都給你留著。”
果然,顧景黎笑的眉眼彎彎,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不再是少年人特有的悅耳聲音,而是那種類似於成年男子的低沉的嗓音,聽的蘇以安還愣了那麼一瞬間。
曾經的小少年,這就要長大了!
她搖搖頭,自己年紀還小呢,不能想那些有的沒的。
蘇媽媽那邊已經招手讓他們過去吃西瓜了。
顧景黎看著自己手上的汁水,一副犯愁的模樣。
蘇以安看了看自己手裡雪白的帕子,又看了看他的手,就指了指水桶。
“喏,那邊自己洗去。”
顧景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話咋這麼像福丫以前對美人兒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