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悄無聲息地走到馬車前。
尋爍踢了踢車輪子,“出來吧,我們都看到你了。”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車廂底下,傳來了景飛鬱悶的聲音。
“靠運氣找到的。”蘇檀月不禁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錦鯉屬性。
“你們走吧,我有重要任務在身,耽誤不得。”景飛躲在車廂底下不肯出來。
“你……你該不會是……想刺殺縣令吧?”蘇檀月小聲問道。
說完,她被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景飛,從頭到腳都透著神秘的氣息,除了他的名字,二人對他一無所知。
他還偏偏躲到了縣老爺的車底下,形跡可疑。
景飛忍不住笑出了聲,牽動了胸口的傷,又疼得“嘶”了一聲。
“我和縣老爺無冤無仇,刺殺他做什麼?我是想藉著他的車打掩護,出城去。”
“那就好。”蘇檀月松了口氣,“你還是快出來吧,地上那麼多血跡,你的傷口一定裂開了。”
“你們走吧,別管我了。”景飛固執道。
這個倔脾氣,還真是讓人頭疼。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完成任務?你家主人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肯定是對你信任有加,到時候就算你完成任務了,帶著一身的傷回去,不是故意讓你家主人心存愧疚嗎?”
“再說了,你都保護不好自己,以後主人還願意把任務交給你嗎?”
蘇檀月一口氣說道。
景飛沉默了好一會兒,微微嘆氣。
“你小小的年紀,還真是舌燦如蓮。”
最後,景飛從車廂底部爬了出來,在二人的攙扶下,回了家。
馮翠霞早就給景飛安排了一間乾淨的客房,還熱心地給他燉了一鍋蘑孤雞湯補身子。
重新包扎了傷口,景飛感激地喝著雞湯。
“二哥哥,我記得薛大夫給咱們了好多方子呢,你找找有沒有治療刀劍傷的?”
尋爍將藥箱拿了出來,把一疊厚厚的藥方拿在手裡逐一翻看。
“是這個嗎?”他抽出一張藥方問道。
“不是,這是夏婆婆給大嫂補氣血的方子。”蘇檀月說。
景飛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湯匙。
“小月姑娘,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這是夏婆婆給大嫂補氣血的方子。”蘇檀月很奇怪景飛的反應。
他一下子激動起來,“你認識夏婆婆?”
蘇檀月點點頭,“夏婆婆是我們村裡的呀,我和她可熟了。”
“她可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婆婆,擅長婦科,經常給婦女接生?”
景飛的呼吸變得急促了,原本失血過多的臉上多了兩團紅暈。
“是的。”
得到蘇檀月的肯定回答,景飛坐不住了。
尋爍將他強行按在床榻上,“你的任務就是找夏婆婆?”
“不錯。”景飛點頭,“我們家公子交代了,務必找到夏婆婆,詢問她一些事情。”
公子?
陸公子?
蘇檀月驀地想起,陸彥平是夏婆婆接生的。
而在她零星的記憶中,陸彥平是太子。
那夏婆婆的身份可就不一般了,她可能是專門為皇家接生的婦科大夫啊!
她又聯想到,夏婆婆說她看著眼熟,像一位故人……
難不成,她當年就是夏婆婆接生的?
她口中的故人,就是她的母親?
“……小月?小月?”
“啊?”蘇檀月勐然從回憶中掙扎出來,神情有些恍忽。
“你怎麼了?”尋爍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沒……沒什麼……”蘇檀月閃爍其詞。
尋爍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你家公子,是不是姓陸,叫陸彥平?”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景飛怔住了。
“我家公子的確姓陸,可不叫陸彥平。你們認識陸彥平?”
“認識,他父親和馬爺是朋友。”尋爍道。
景飛微微蹙眉,沒再多言。
看來,他還不知道陸彥平是太子。
他們只是碰巧透過馬爺的關係認識了太子而已。
“我的任務和太——和陸彥平沒有關係。”景飛差點說漏嘴。
“那你找夏婆婆,是想問什麼?”尋爍又問道。
“問一些陳年舊事罷了,我家公子心血來潮,想要求證一些事情而已。”
景飛說話真是滴水不漏。
“那你被仇家追殺,是不是因為有人不想你去詢問夏婆婆?”蘇檀月的大腦在飛快地轉動著。
景飛臉色微沉,“我想是的。”
他是在去往松香村的路上,被一夥殺手突然襲擊的。
蘇檀月臉色驚變,勐地抓住了尋爍的袖子。
“二哥哥,夏婆婆有危險了!”
“糟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景飛的嵴背頓時冷汗涔涔,“他們能追殺我,就能想方設法打聽到夏婆婆的家!”
尋爍將手裡的藥方悉數塞進了蘇檀月的手中,“我立刻就去接夏婆婆到縣城來!”
說完,他轉頭就闖進了無邊的夜色中。
一整晚,蘇檀月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
她總覺得,景飛此次的任務和自己有關。
可景飛守口如瓶,她也不好一直追問。
夏婆婆說她像一位故人,陸彥平說她看著眼熟。
在她的那一小段記憶裡,還出現了陸彥平和當今的皇后。
皇后抱著她,讓她叫陸彥平太子哥哥。
難道,她真的是流落民間的皇家貴女?
她想知道自己是誰,可又害怕知道自己是誰。
她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的那一天,不得不離開尋家。
在重重心事中,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一陣馬嘶聲驚醒了。
她立刻披了衣服,穿上鞋子,悄悄開啟了後門。
“二哥哥,夏婆婆接過來了嗎?”
尋爍站在一片陰影裡,神情失落沮喪。
“夏婆婆失蹤了,我領著村民們找了大半夜,整個松香村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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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檀月的心像是被一隻鐵鉗給揪住了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那夏婆婆的家裡,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乾乾淨淨的。”尋爍見蘇檀月站在風口裡,小臉凍得通紅,急忙將人擁在了懷裡。
靠著尋爍結實的胸口,蘇檀月心裡總算踏實了一點。
“二哥哥,咱們不能急,夏婆婆興許是出去走親戚了,又或許是出遠門了還沒回來。”
“我問過村民了。”尋爍把頭埋在蘇檀月的烏髮裡,聲音沉悶,“今天下午還見夏婆婆晾曬草藥呢,晚上就失蹤了。”
蘇檀月的心揪得更緊了。
一個大活人,不會無聲無息地消失。
要麼是主動躲起來了,要麼就是被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