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和楚雲兮都懷疑皇后便是操控楚闕的那個妖邪,卻沒想到,她竟能從自己身上渡陽氣給蕭北沐。
既然能渡陽氣,那她便定然不是妖邪。
無須楚雲兮多言,蕭北辰便已從她眼神中猜到了一切。
“不能一次渡太多,否則恐會傷了皇后娘娘鳳體。”楚雲兮擦了下頭上的汗珠,肚子又開始咕嚕作響,那令人心慌的飢餓感再次傳來。
“那,等會再渡嗎?”皇后臉色有些發白,一雙好看的杏眼充滿了擔憂,恨不得長在昏迷的蕭北沐身上。
“明日再渡。”楚雲兮有些乏力,靠在床沿邊輕聲道。
“可是餓了?”蕭北辰摸了下她的頭,柔聲問道。
一起經歷過這些事,他大抵已經摸清楚了楚雲兮什麼時候會吃東西格外兇。
雖然不清楚為何會如此,他卻還是將這件事記在心裡。
楚雲兮點了下頭,有氣無力的靠在床頭上。
宸王殿下四下看了看,蕭北沐昏迷,這殿中如今並沒有什麼能充飢的吃食。
楚雲兮隨身攜帶的夜明珠裡倒是有,可她又怕突兀拿出來嚇著皇后。
“夜明珠沒帶嗎,快吃些東西。”她不想嚇到皇后,蕭北辰卻是不管那麼多。
小丫頭怯生生的看著他,小手捏著拳頭沒有動。
“那東西也該讓皇后看看。”蕭北辰又道。
“什麼東西?”皇后慘白著臉問,聲音也有些氣短。
“就是這個。”楚雲兮從身上摸出一顆不大的夜明珠,正是當日從流雲殿拿回去的那枚。
“這是夜明珠好生眼熟。”伸手接過那枚夜明珠,皇后細細看了一番這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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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當日封后大典賜下的那枚。”蕭北辰輕聲道。
“吾就說如此眼熟,原來如此。”皇后輕笑道。
“這夜明珠曾吸取我的陽氣,餘下幾位皇弟的亦如是。”蕭北辰不等皇后的話說完又繼續說道。
剛還輕笑的皇后聽了這話,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握在手中的夜明珠遞回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那模樣,尷尬的讓人心疼。
楚雲兮忙接過那枚夜明珠,單手輕輕在上面一轉,一個油滋滋的大雞腿就出現在她手上。
皇后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的更加慘白,塗著淡淡口脂的嘴唇微微張開將她此刻的震驚刻畫的生動如斯。
“皇后莫怕,這東西如今已經不能吸人陽氣了。”嚥下兩口雞腿肉,楚雲兮才感覺身上有些力氣,說話的語調都足了許多。
“不過皇后,這東西你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又咬了一口雞腿,她奶聲奶氣的問道。
皇后偏頭朝殿外看去,眸中閃爍著一絲異樣。
“謀害皇嗣,即便身為皇后也逃脫不了死罪。”蕭北辰認為她在逃避話題,擰著眉毛提醒道。
聽了這話,皇后眼神似有驚恐,可她張了張嘴,依舊沒將夜明珠的來歷說出來。
蕭北辰眼中流露出不耐煩,正欲命人將皇后壓下去,卻被楚雲兮拉了拉衣角。
“她或許不是不想說。”小丫頭聲音奶萌奶萌的。
皇后眼角噙著淚,頭上鳳冠的流蘇隨著她點頭微微搖晃。
“那就寫下來。”
“沒用的,她被下了咒術,你便是將她逼死她也無法吐露那人的資訊半分。”
楚雲兮搖頭道:“即便是我,也無法破除這個咒術。”
蕭北辰一雙大手捏成拳頭,心中怒氣勃發。
一朝帝后和丞相都被妖邪操控,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宸王哥哥,剛才那個侍女你認得嗎?”
小丫頭吃完一個雞腿,隨意用手絹擦了下臉上的油漬,輕聲問道。
“皇后身邊的侍女我從未細看過。”蕭北辰冷聲答道。
“皇后娘娘,那個侍女可是一直跟著你的?”問蕭北辰無果,小丫頭又將問話的物件換為皇后。
“不是。”
“是封后之後才跟著你的?”
“不是。”
“她可有什麼不妥。”楚雲兮一舉問道痛點。
“...沒有。”皇后咬了下嘴唇,含淚答道。
“我知道了。”楚雲兮點了下頭,轉過身去。
皇后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眼中明顯帶著不甘,可嘴唇都咬破了也沒能說出話來。
“宸王哥哥,我們今晚恐怕要留宿流雲殿。勞煩你讓風大人跑一趟相府,給我爹孃報個平安。”
她輕聲說著,蕭北辰便默默記下。待她說完,宸王殿下人已經到了寢殿門口。
風鳴就候在殿外,隨時聽候他們的調遣。
蕭北辰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風鳴便立刻俯身退下,快步往宮外奔去。
“雲兮,吾同你們一起守在這裡。”皇后拉著楚雲兮的手,聲音輕柔。
與她輕柔聲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纖纖玉手,楚雲兮被她看似溫柔的拉手捏的手骨生疼。
“皇后娘娘。”楚雲兮臉色一變,伸出另外一隻手奮力的想要推開她。
皇后緊抿著嘴唇,一臉期盼的看她。
“請皇后鬆手。”蕭北辰上前一步,眼眸中透著警告。
楚雲兮被她捏的眼淚都出來了,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聲來。
見她如此模樣,皇后也不忍再捏。她眼中有萬千的話語,奈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塗著淡淡口脂的嘴唇被她生生咬破,殷殷往外流著鮮血。
“皇后不必如此憂心,也不用守在此處。我和宸王殿下必會竭盡所能去救五皇子,不會懈怠的。”
忍著手疼拍了拍皇后的手背,楚雲兮輕聲勸慰道。
皇后搖了下頭,頭頂上那華貴的鳳冠此刻已經歪斜,整個人顯得格外狼狽。
“皇后請回吧,今日我會下令封鎖流雲殿,無關人等一概不能靠近此處。”
蕭北辰本就對皇后沒什麼好感,此刻見她行事如此無狀心中更是煩躁不已,語氣也多了幾分不耐。
“辰兒...”皇后還欲多說,蕭北辰已經開啟了宮殿大門。
殿外,她的侍女早已候在此處,就等皇后出來。
“將皇后送回去,沒本王的吩咐誰也不準靠近流雲殿。”
“是。”侍女垂首應道,半攙半拖著皇后離開了此處。
等她們走遠,楚雲兮才慢慢從流雲殿裡走了出來。
“宸王哥哥,你很不喜歡皇后嗎。”她歪著腦袋,臉上帶著笑。
“談不上喜不喜歡,我與她並無交集。”蕭北辰毫不避諱的答道。
“怪不得。”楚雲兮咋舌。
“什麼。”蕭北辰低頭看她,擰著眉問道。
“怪不得你半點都沒發現她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