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孫桐！
林舒握緊拳頭，當場要打過去。
孫桐舉起雙手：“別衝動，你就算打了我，你哥欠的錢也是事實。”
“這是你設下的陷阱！你害死了我哥！”
“你動腦子想一想，林石一年前就欠債了，那時候我們倆還不認識呢，難道那時候我就未卜先知的去給你哥下套？”
這句話，讓林舒停止了衝動，“你不是放貸的幕後老闆。”
“沒錯，是李家。放貸是李家很早就有的產業了，這城市裡大大小小的放貸公司，有很多店的幕後都是李家，所謂的老闆，不過是推在前面的代理人而已。”孫桐得意的點上一支煙，慢慢解釋道：“我在調查你的時候，意外發現你的堂哥林石，也在李家的放貸公司裡，借過不少錢，所以就碰巧的利用起來了。”
“是你在催債，你逼死了他。”
“欠錢不還，不是他的問題嗎？沒人逼著他借錢，從法律上講，林石的自殺和我也沒有關係，難道我要你跳樓，你跳樓死了，就要我負責嗎？是他心裡脆弱。”
明顯是有備而來，孫桐就是等著林舒找上門，給一個大大的驚喜，和一次殺人誅心。
林舒也的確衝動的想現在一拳打爆他的頭，可他知道，他現在動手，他就輸了，完全中了孫桐的詭計。
他強忍著心中的火，讓自己鎮定理智下來，“這就是你的算計嗎？把我哥逼死了，好像並不能讓我投降。”
“那你現在見識到李家的勢力了嗎？還敢繼續和我作對？”
那副囂張的嘴臉，讓林舒笑了，他指著孫桐：“好樣的，之前我還是在幫白千尋做事，和你立場不同，但現在……咱們倆是結下樑子了，你欠了我一條人命，我不管你是吃了誰屎，背後靠了什麼山，我和你是徹底沒完了，咱們之間，得死一個人。”
“你還嘴硬……”
“不說了，再說我就忍不住就地打你了。”
“你哥欠的錢，必須還上！”
林舒並沒有理會孫桐的叫罵，立刻離開了，他怕再待一會，自己就不理智了，他也知道，進辦公室之後，門口就站了兩個刀手，手裡的刀明顯不一樣，那倆人練過的。
“草！”孫桐氣的拍桌子，“死鴨子嘴硬。”
他是有點生氣，因為林舒太理智了，他需要這傢伙失控暴走，那才是正中下懷。
這時候，手下小盧進了屋裡，“孫哥，消消氣。”
“這次的事，有點失算了。”
“誰知道那林石會自殺啊，本來是拖林舒下水的好計謀。”
發現林石欠債之後，孫桐的本意，是催債之後，讓林石走投無路，去找堂弟林舒借錢，保鏢的薪水不低，絕對能幫上忙，到時候就可以用債務把林舒拖進泥潭裡。
他救濟堂哥，那姐姐林雅的住院費，就要受到影響。不救堂哥，林舒內心也一定會愧疚。讓他陷入這種道德兩難的困境裡。
最後救了，他的錢也沒了，說不定林舒也得欠錢。
一步步，把林舒也拖入負債累累中，那就不攻自破了。
可惜，孫桐沒想到事情的失控，催債之後，林石竟然想不開的自殺了，事情鬧的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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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小盧勸他這事就此放棄，但孫桐不想白白浪費這次算計，故意來這裡和林舒見面，看看能不能嚇唬到林舒，或者用債務威脅他投降。
結果全亂了。
林舒被當場激怒，卻沒有當場失去理智，反而讓兩人之間，多了一個人命的血仇。
小盧勸導：“孫哥你不用擔心，別聽他說狠話嚇唬人，他是保鏢，怎麼可能要人命。”
“我會怕他？我現在是李家的人，如月還給我配了兩個刀手，給林舒一百次機會，也碰不到我。”孫桐嘆了口氣：“我是可惜這次的計劃，明明設想的很好，誰知道林石那麼想不開。”
“沒事，這個債還是得林舒來還，林石老婆是個教古箏的老師，收入普通，他爹也退休了，早沒積蓄了，以林舒的性格，肯定要抗下這件事，才對得起他哥。”
“說的也是，繞了一圈，也算達到目的了，他不抗這事，林石的老婆和親爹就要被天天騷擾。”
孫桐為了對付林舒，是做了功課的，他發現了植物人林雅的存在之後，就立刻判斷出林舒一定很需要錢，那就用錢來困住他。
林舒背上這筆債務，林雅的下一筆住院費就有很大的困難。
“先讓他囂張幾天，哥哥都死了，就讓他發點火氣，等他扛不住這筆債的時候，我們就做活菩薩，告訴他可以一筆勾銷，投降就可以了。”
“還是小盧你的腦子快。”
孫桐也重新理清思路了，就用林石這筆債，拿捏林舒。
……
林舒的自責又加重了，因為他覺得，林石的死和自己有很大關係。
如果孫桐不催債，沒有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他沒有和孫桐結怨，如果……
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只有結果。
林石的死亡，就是和孫桐結怨的結果。
他來到了海邊，吹著秋天的冷風，讓自己的臉冰涼，這樣會讓不理智的怒火冷卻下來。他以前嘗試過暴打沙袋，來發洩情緒，後來放棄了，因為那樣做，只會讓他內心的戾氣更重，而習武者最不該讓戾氣腐蝕心智。
坐在海邊的打石頭上，像一尊雕像融為一體。
林舒一動不動，思考的人生的因與果，思考著那所謂的宿命。
一雙白皙的手，悄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幫他披上了一件外套，他拉住了女人的手，“這裡很冷的，你不該來。”
“我想來陪你呀。”
韓玉緩緩坐在他身邊，她天生不愛爭，骨子裡是避世隱者的性格，這彷彿能消除林舒此刻的戾氣。
她知道林舒心情不好，今天想見他，於是林舒給她發了座標，韓玉便找到了海邊，這裡不是什麼市區的海邊公園，而是郊區的荒涼海灘，沒風景沒沙灘，只有滿地的砂石，和幾艘廢棄的破船。
“你心裡很憤怒，和昨晚不一樣。”韓玉握緊了他的手，感受到了林舒的情緒。
“是啊，我很多時候想殺人，這是習武帶來的衝動。”
“我並不反對。”
“你不反對？不害怕我這樣嗎？”
“我無法感同身受你的情緒，就去勸你向善，勸你隱忍，那才是愚蠢的，是虛偽的。”她白皙的雙手，握住了林舒的大手，貼在了自己臉上，“人的內心需要平衡，一味的壓制反而會失衡，你想去做什麼，我不反對，但……要用合適的方法，別讓自己走火入魔了。”
“我明白了。”
林舒抱住了她的細腰，“謝謝你能來，讀書多的人果然有智慧。”
海風吹過，韓玉的裙子被掀起，她嬌羞的手忙腳亂，引來林舒的笑聲。
“不準笑，你……你又不是沒看過。”
“可我剛剛沒看清，要不再讓我看一眼。”
“流氓。”韓玉紅著臉，撲進他懷裡。
“這週末的約會要取消了。”
“沒關係呀，下週，下下週都可以。”
“沒什麼話對我說嗎？”
林舒知道，重歸於好需要韓玉來決定。
“等……等那一晚之後，我再告訴你吧。”
那一晚，兩人都懂了。
但林舒現在沒有那方面的心情，他看向大海，抓起地上的砂石，悄悄握緊了拳頭，幾顆石頭脆生生的被捏碎。
之前還是工作，現在……就是他的私人恩怨了。
李家？
你到底有多大，又願意付出多少高手為孫桐陪葬？（未完待續）